二皇子瞪眼看身下女子,他乃是皇后嫡出,從小到大,旁人敬他,畏他,阿諛奉承他……從沒有人敢動手打過他!
這潑婦竟然!竟然敢打他?還是打臉?!
“我看你是活夠了!”二皇子翻身跨坐在周靜姝的身上,揚手啪啪幾個耳光子狠狠甩下來。
男人的手勁兒可比女人大得多。
周靜姝的一巴掌,不過是叫二皇子臉面之上微微有些紅。
而二皇子幾巴掌下來,周靜姝的臉,卻是已經高高的紅腫起來。
二皇子突然收住手,錯愕看着身下之人,“你……你怎麼如此像景珏新娶的妃子?姓周那個?”
周靜姝掩面嚎哭起來。
二皇子見狀,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別哭了,告訴爺,你究竟是誰?你是寧春草麼?不是傳說景珏很喜歡寧家那小娘子麼?你怎麼會是處子?”
周靜姝捂着臉,泣不成聲。
二皇子罵罵咧咧的從牀上翻身下來,煩躁的在屋子裡踱着步子,“誰,是誰他孃的敢暗害爺?!”
周靜姝只是一味的哭。
若是叫二皇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不知道二皇子會如何待她。
可她安排的不是這樣啊?都是寧春草!都怪寧春草那個小賤人!竟然……竟然反被她給害了!
“是寧春草……”周靜姝嗚咽說道。
二皇子冷冷看她一眼,“你快穿好衣服,滾!別叫人發現!”
吩咐完,他立時穿上衣服,親自去處理二皇子妃適才所帶之人,那些人都瞧見了屋裡的情形,那便一個都不能留了!
全部,必須全部處理掉!
如今正在爭奪皇位最是關鍵的時候,倘若傳出他和自己堂弟,承安郡王的妃子苟且之事,雖然沒有人能將他怎麼樣,但這污穢的名聲一旦傳揚,只怕沒有大臣敢再支持他了!
二皇子正待封口,以除後患之時。
準備悄悄離開的周靜姝卻是“不巧”被人撞見了。
她面上紅暈還未褪去,因爲下體疼痛,走路的姿勢甚至還有些彆扭。
叫有經驗的僕婦一看,就大約猜到她身上適才發生了什麼事。
“郡王妃先前不是已經離開了麼?怎麼如今還在府上?”
“是啊,還是從二皇子臥房院中出來的?二皇子不是纔回了府上麼?”
“瞧這模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兩三個“恰巧”撞見周靜姝的僕婦立時議論起來。
於是,那邊二皇子的封口還未料理妥當,這邊就已經有醜聞不脛而走。
這些大戶家裡的僕婦丫鬟,關係都是盤根錯節,世家王宮的丫鬟,莫看不起眼,但往上頭扒拉,可能盤錯都是親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更何況是在如今,正是局勢關鍵的時刻。
二皇子霸佔了承安郡王妃這種驚掉人下巴的醜聞,立時就傳入了京城重臣們的耳朵。
寧春草躲在睿王府中,甚至都聽聞了。
晏側妃在她身邊,拍着胸口,長長鬆了一口氣,頗有些心有餘悸地看着她,“你還笑?你還笑得出來?我現在想來都後怕呢!”
寧春草渾不在意的摸了摸腰間的黃銅鈴鐺,“這叫自食惡果,惡人終有惡報。”
晏側妃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在她腰間的鈴鐺上,“這也幸而是你……倘若是換做旁人……”
依舊忍不住的心有餘悸呀。
“接下來呢?”寧春草問道,“消息已經被傳揚出去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自然是好好利用這傳言了。這個時候,便是一丁點而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了那一杆子的大臣。”晏側妃緩緩說道,“你莫看他們乃是隻動筆桿,不動刀槍的文臣,他們聚集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那便是高山也要爲之顫上一顫。朝堂之上,更是他們說話最爲振聾發聵的地方。”
晏側妃說完,眯眼輕笑。
周靜姝狼狽回到承安郡王府,結果,卻連得郡王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景珏早已派人把守在郡王府個個門口,嚴加命令,不許周靜姝踏入郡王府半步。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郡王妃,是聖上賜婚的郡王妃,他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周靜姝雖義正言辭,可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色厲內苒。
她是郡王妃不錯,可適才,她在二皇子府發生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想起來都覺心痛委屈,她乃是爲景珏守着的呀,她會一直等他,等他願意碰她……可不曾想……竟便宜了二皇子!更可恥的是,她竟在二皇子身子底下,嚐到了歡愉的味道……
如今仍覺深處一陣陣的熱流涌動,她的小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顫。
心頭本就懊喪氣惱,這種感覺更叫她覺得羞恥。
“郡王爺,郡王妃回來了,被攔在了側門,您看……”隨從躬身稟報。
景珏輕哼一聲,“如今沒有郡王妃,告訴周家人,叫他們來將人接走!若是周家人不來接人,就直接拉了浸豬籠!”
他的語氣算是平緩,並沒有震怒的意思。
隨從卻聽得有些心驚膽戰,“郡,郡王爺……”
“就按爺說的辦。”景珏淡漠說道,“誰敢放她進來,提頭來見。”
“是!”隨從應了一聲,連忙退走。
聽聞周靜姝在郡王府側門外叫罵,有冷笑浮上景珏的面孔。
他薄脣輕啓,一字一句都叫人覺得冷漠薄情,“她給爺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敢在爺的大門外叫罵?以爲她姓周,就可以如此狂妄了?”
說完,他立時起身,抓起身邊一柄長劍,便大步向外走去。
“郡王爺……郡王爺……不可不可,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郡王妃有錯在先,您也不能親手殺她呀……這這這傳出去太難聽了……”郡王府的家僕紛紛上前勸阻。
景珏站定,用未出鞘的劍,將身邊的人一把掃開,“誰說爺要去殺她了?殺她,爺還嫌髒了爺的手,髒了爺的劍!”
家僕們鬆了半口氣。
不是殺郡王妃,那拿着劍,氣勢洶洶的,這是要去幹嘛?
“爺現在就去殺了那姦夫!”景珏說完,提氣而走。
家僕們沒有鬆下來的剩下半口氣,就這麼噎在嗓子眼兒裡,再也鬆不下來了!
郡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他要去殺誰?二皇子嗎?
這事兒換做旁人身上,可能真就是和周靜姝和離,或者逼着將她浸豬籠也就了了。
可放在景珏身上,他提劍衝到二皇子府外,在二皇子府邸大門口大聲叫罵,揚聲叫二皇子出來受死,京城裡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意外的。
反倒是覺得,他不這麼做,纔不是他的風格了。
當初的睿王世子,如今的承安郡王,不一直都是如此囂張霸道的性格麼?
如今二皇子將他剛娶進門的嬌妻都給睡了,他還能忍?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京城裡這個月好似特別的熱鬧。
事不關己的都在高高興興的看熱鬧。
事情相關的人,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二皇子一黨,不曾想在這個時候,平日裡好色的二皇子會如此不檢點。睡了誰不行?偏偏要誰有夫之婦!有夫之婦也就罷了吧,還偏偏是那個混不吝的承安郡王的婦!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吾乃是被人陷害!有人暗算吾!”二皇子額頭上的青筋直蹦,惱怒的衝他的謀臣們解釋,“吾哪裡知道她是誰?二皇子妃也是蠢,竟告訴吾,乃是寧家三小姐!混蛋!”
衆人不知二皇子這是在罵誰,可能他現在逮着誰都想罵。
大家也都相信他所說,他乃是被人陷害。
可陷害又怎麼樣?如今這時候,皇位就那麼一個,僧多粥少,都爭着想要坐上皇位,人家不陷害你陷害誰?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檢點,着了人家的道兒了!
謀臣們垂眸搖頭,二皇子平日裡狠厲好色,也不是沒人知道。
這事兒一傳出去,甚至景珏沒有殺上門來的時候,大臣們,京城的百姓們,都已經相信了這話了。
如今景珏在大門外頭叫罵的聲音,似乎隔着層層院落,都傳了進來。
院牆外頭更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多少隻耳朵,都等着聽熱鬧呢!
“快,快想辦法!”二皇子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步子又急又快,直晃的謀臣們一陣陣的眼暈。
“回稟二皇子,您如今不能理會承安郡王,他正在氣頭上,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萬一他真是傷了您……那不是划不來麼?便是能懲治了他,可吃虧受罪的還是二皇子您吶!”有謀臣勸道。
“廢話!”二皇子怒斥,“這些吾難道不知道麼?吾纔不要見他!但也不能任憑他在外頭罵!他這麼罵下去,吾的名聲就盡被敗壞了!”
您還有名聲麼?
謀臣們一致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