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
康斯坦丁挑了挑眼皮,並不掩飾自己臉上些許驚訝的神色:“薇拉妮卡閣下,這是從何說起啊?”
薇拉妮卡在他法師塔之中這一點並不值得驚訝,因爲雖然進入這座塔只需要某個有權進入的人提出申請,得到幾個管理者的許可便可以,但畢竟作爲塔主的康斯坦丁一定會第一個知道……這個女人會來找他這一點也不值得驚訝,畢竟她跟塔中的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交集,除了術士本人……
值得驚訝的,是此刻她身上的衣着。
那一襲彷彿只有穿上和脫下的聖者白袍,以及內襯的銀質鍊甲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長裙,雖然仍舊是普通的素色,樣式也已經有些老舊,但裙角伴隨着步姿微微飄動,滿溢青春的氣息,呼吸起伏之間,頸胸腰臀之間的曲線完柔和,細長潔白的粉頸,鎖骨中心向下延伸出恰到好處,引人遐思的溝壑……讓術士一時之間終於有些驚覺,自己面前的這個總是板着臉,掄着戰槌,把淨化呀,審判呀之類的當作口頭禪的小丫頭,竟也可以充滿了引人的魅力。
嗯……實際上或許他早就已經知道——原本這位女牧師就擁有着驕人的治本,論身材、論容貌都是不可多得,只不過卻習慣於將這一切都隱藏在那鍊甲衫與聖白長袍構築的堅固堡壘之中,讓人無從察覺,術士雖然曾經有幸觀賞過她兩次不同的裝扮,但是前者是在與她自己的愛人百合之間的糾纏,後者則不過是神祗意志構造出來的虛像,帶有頗多虛構,做不得數。
“總之……你,這個……你想不想要……一個……?”
顯然,裝束的改變只是外表,本質這東西是隻有命運才能夠摧折的……女牧師氣勢洶洶的向前踏了兩步,惡狠狠的盯着術士的面孔,只是言辭間卻躊躇不已,嘴脣微微開闔之間,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詞彙,最終卻又被貝齒緊緊地咬在了嘴邊。雙手抓住那長裙的側擺,似乎要將用那可憐的布料的粉身碎骨,來緩解心中的緊張。
“……我說薇拉妮卡閣下,您的裙裝雍容典雅,並沒有任何失禮之處,因此可以請您暢所欲言麼?”她的表現讓康斯坦丁不由皺起眉頭。
欲言又止……靦腆含羞……這是搞得哪一齣兒啊?要練習告白的話,是不是需要我給你弄個傳說之樹?不過說來我可不是個適合的練習對象啊……
“我是說……我是說,見鬼!你……你想不想要得到……我?”抱怨的感受只維持了一瞬,因爲對方終於鼓起了足夠的氣勢。然後術士的感覺便只剩下驚訝了。
“不是吧?你來真的?”
這顯然比奈落當面還要有震撼性……康斯坦丁不由得慶幸,幸虧自己現在是坐在椅子上的,否則的話,說不定就會因爲滑到而磕壞了什麼地方……某些類似牛頭人縮寫,或者日語翻譯的詞彙忽然從已經將被遺忘的角落之中拉扯出來,在腦中盤旋不休。
“好吧……好吧,薇拉妮卡小姐,請恕我魯鈍,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不過都沒有關係,至少我還有點耐性。”正了正自己的姿態,然後伸手召喚出一張長椅,示意對方坐下。康斯坦丁也藉此將自己的思路調整的比較正經一些:“所以,是否能夠請你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的清楚一點?”
“我……嗯,康斯坦丁……閣下,我並沒有在和您開什麼無聊的玩笑,也並不是在設計什麼陰謀。”
以一個拘謹的姿態坐下之後,女牧師似乎終於稍微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至少言辭上沒有那麼多的停頓——雖然依舊有些不自然:“我相信,雖然與您相比……在現在您的眼中,我所擁有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過一個培羅的選民擁有的能力,應該也還可以對您有些幫助吧?”
“唔,大概可以,至少聯繫培羅陛下的時候似乎很方便。如果您真心想要幫助我的話……”
“不,我是說……好吧,不管是聯繫佩羅陛下,又或者是幫助您戰鬥,我想,我應該有些作用,所以……如果我向您宣誓效忠,這是否算是一種有利的條件?”
“效忠啊……”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的合起雙手,併攏食指,在現在這個階段,這算是一個不錯的條件,實際上他早就想要跟三神神殿多做一些接觸了——雖然他們在上一輪與奈落的交鋒之中看來是落於下風,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又何況雪中送炭總是強過錦上添花,這個時期無疑最爲適合送出嫩綠的橄欖枝:“那麼說說您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並不多……”取得進展讓薇拉妮卡露出了一點興奮之色,不過她顯然並沒有多少談判的經驗:“我希望,您能放過米莉……女皇陛下。我願意用作爲一個戰鬥者的忠誠,來換取她的平安……雖然說您可能認爲這未必能夠補償神則的損失,但是我會盡力用我的表現,來填充其中的差距。”
術士點了點頭。
要求並不算是過分,雖然事實上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康斯坦丁從來也沒有什麼想要責備她的那位愛人,那位年輕的女皇的意思,雖然說確實是因爲她的任性,而爲自己損失了一部分的神則。
但是奧博克斯奧博是必然要找點什麼要挾術士的……不是女皇,也有可能是紅龍傭兵,某個術士執掌的城市,亦或者是暫時按兵不動,以圖奇效……甚至就算是康斯坦丁防守嚴密,他得不到下手的機會,這種侵擾也必然接連不斷。畢竟賽達洛斯爲了獲取自由,早已窺瞰着蟲族王子的背後許久,而康斯坦丁——一個掌握着神則卻沒有神的力量的人類無疑就是最好的誘餌,即使奧博克斯奧博沒有動作,他也必然出面刺激他,迫使他做出動作。
所以,女皇這個不經意出現的誘餌,引出了康斯坦丁這個既定的誘餌,最終釣上了奧博克斯奧博這條大獵物,而握着這釣竿魚竿的手,卻是屬於賽達洛斯。但得到了最大利益的卻又並不只是他一個——奧博克斯·奧博的力量或者比不上一個真正的神祗,卻又並不像神祗的力量那樣充滿着難以解讀的秘密,對於康斯坦丁來說,用以填補自己力量實際上最好不過。
至於說那個神則……那種東西又不是越多越好,現在自己就連使用最爲順手的一個也沒有完全掌控,多一個或者少一個,也沒有什麼差別。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用來換些實際的好處。
思路似乎有點遙遠了……還是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吧。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夠履行您與她的協議……但是,但是請不要對於她,對於她……”薇拉妮卡艱難的繼續着自己的言辭,她或者想要試探出術士的底線,不過顯然手法並不高明。於是康斯坦丁乾脆開口,幫她結束掉這種折磨。“你是說,要我想辦法救治安娜斯塔西婭長公主?然後,並不接受那個帝國親王的位置?”
這條件也不妨考慮……只是百合這種存在,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總是有點特殊的,尤其是自己現在多少也算是接近了一點成功,這樣就算了……
或者是之前那個忽然出現的‘告白’的影響?術士發現自己心中的思路總是不由自主的朝別的方向偏移……他扯了扯嘴角——那位總是驕傲的站在自己對立一面的女子,此刻卻正在緊張的等待着他的回答,雙頰蒼白如瓷,瞳孔中參雜着的一些不安和些許的期盼……看起來倒是頗爲能夠滿足男人的某種自滿心理。
只是這種曖昧的停頓,在對方看來,卻絕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
“我知道,以你現在的力量層次,什麼帝國親王的權利和封地之類的東西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如果你想要,整個菲尼克斯帝國也可以是你的!但是,但是……只有米莉……能不能請你放過她?對於你來說,她不過是個有點姿色,也有點權力的女人而已……如果……如果……”
薇拉妮卡猛地站起身,本已無血色的臉上猛然飛上一片紅暈。柔嫩的下脣已經被貝齒咬出了深深地血痕,但聲音卻尖利了起來:“如果可以的,可以的話……用……用我來代替她好了!”
梨木的舒適躺椅發出了嘎吱的一聲大響!撞擊讓康斯坦丁的後背隱隱生疼……不過與之相對的,懷中的那一片馨香柔軟,卻似乎讓人覺得,那些許的疼痛不算是什麼了。
女牧師的身材並不能夠邪魔或者卓爾那樣傲人,卻並不失於柔軟,而且她的身量雖然高挑,骨架卻並不大,鍛鍊得宜,因此越發顯得細腰豐胸,纖長可人。那種青春的氣息縈繞鼻端,讓康斯坦丁一時間不由得想到了兩人之前那一幕的旖旎,心中難免激盪起來。
所以,她的這身裝扮,原本就是做了這個打算麼?康斯坦丁苦笑了一下——這裡面似乎有些近似於被害妄想的誤會……但如果就此揭破,是不是有點不解風情?
薇拉妮卡已經開始笨拙的撕扯他的襯衫了……作爲一個施法者,又是在自己的魔法塔之中,因此術士的武裝並沒有多麼複雜,那件附着着簡單魔法的襯衫在牧師的手裡禁不住兩下折騰,金屬的鈕釦迸飛得叮噹脆響。如果不是附魔物品必然堅韌,這可憐的織物早就變成了一堆碎布。
女子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並不是因爲那服裝,而是在壓抑着劇烈的心理變化——雖然此刻,在行動上,她是佔據着主動地那一方,然而心中陳雜的百味,卻又有誰,用什麼樣的言辭才能說清?
必須要佔據主動……這個人,這個可惡的惡魔,他自始至終就是自己的敵人,因此絕不能夠在他面前露出半點怯懦……這是爲了拯救自己的所愛,讓整個帝國脫離他的魔爪……如果能夠用自己的身體換取這一切,那麼應該毫不猶豫,挑戰腐敗與罪惡的力量,給予善良以慈悲和憐憫……
薇拉妮卡狠狠地舞動着自己,哪怕知道眼前可能是一個無底的沼澤,一旦過分沾染,必然被吞噬的骨頭也不剩下半根,但她沒有猶豫,沒有退縮,有的只是笨拙的動作,和因爲緊張而不可抑制的微微的顫抖……
“某種程度上來說,主動是一件好事……不過,如果沒有什麼經驗,卻選擇主動進攻,對於對方來說就並不是一件輕鬆愉悅的事了。”
輕柔的耳語將一陣令人麻癢的溫熱掃過耳邊,那感受讓牧師不由得細聲驚叫,而這個時候,細長有力的手指已經探進了那件裙裝的空隙,輕柔的活動並非是垂死掙扎,只是惡魔剛剛開始施展自己的手段而已。在這種手段之前,牧師那件很少穿着的長裙根本沒有任何抵擋的能力,簡直彷彿配合一般的便從她刀削般的香肩上滑脫下去!
第一道的屏障瞬間便已經失守,彷彿帶着細微電流的指尖從領口下探進,在纖長的鎖骨上微微摩擦,不斷向前,最終將豐膩柔軟得恰到好處的一座山峰掌握其中,輕微的揉搓之後,巔峰那一粒柔軟的蓓蕾便被採摘,細細的品味,異樣的刺激之下,頂端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充血堅挺,硬硬的抗拒着那掌心的廝磨。
而另外的一隻手掌,也沒有絲毫的停留,它輕輕的拉開長裙背後的簡單衣帶,也讓長長的下襬分離開來,再進一步的撫上柔軟滑嫩的腿,曲線完美的腰……在哪裡些許的溫存,其中柔和之處,絕不會令人感到不適,恍惚之間,薇拉妮卡似有錯覺,彷彿自己此刻正旖旎於那座特別建築的愛巢,與最愛的女孩一齊沉浸在愛情的海洋之中,享受着魚水之歡的樂趣。
然而的脣上的觸感隨即驚醒了她,那是個淺淺的吻,只是嘴脣互相的碰觸,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索求……可是男子雄壯的氣息卻從鼻端涌來,不同的感觸讓薇拉妮卡的脣似乎有些麻痹,溫熱的火焰悄然地燒灼着她,讓她發出一個驚訝的唔聲。不自覺的掙脫,然後便看到那個可惡男人的表情,明亮的眼神和嘴角溫和的微笑,其中卻似乎又帶着慢慢地戲謔與嘲弄,嘲弄着她的膽怯……
女子狠狠地咬了咬牙齒,用以堅定自己的信念,然後狠狠地俯下頭,用想要將那可惡的笑容撕扯掉的力量,將自己的脣舌覆蓋上去!
潔白的長裙緩緩滑褪,委頓於地,彷彿折斷的天使的羽翼。
柔滑纖長的肉體被逐漸展露出來了,兇狠的摟抱住同樣赤裸的身體,撕扯着最後的防禦,但是很快第二個衝擊便再次讓那嬌軀變得僵硬,當那防禦被解除,可怕的惡魔也就完全被解放,兇狠和火熱的觸感,在小腹上微微的跳動……從牧師記憶的深處,翻起那段不知究竟是愉快或者是痛苦的回憶,那種屬於男人的氣息變得更加的強烈了……像是無數的繩索從四面八方纏繞上來,想要束縛住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想要退縮。
“算了吧……”
惡魔這個時候卻搶先退縮了……低聲的耳語讓薇拉妮卡心中一緊……就這樣麼?不,不是的,他是對於自己的表現不滿!但自己還能夠戰鬥,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達成自己的目的!於是她顫抖的伸出手,猶豫卻又堅定地,將那可怕的兇器緊緊地抓握起來!
“唉……有人來打擾了,所以,一會兒再繼續吧……”
康斯坦丁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嘆息,這種無經驗者執意的逞強,其實應該算作是一種不錯的享受,然而現在,他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享受——一個念頭從飄渺之處傳來,讓他不得不停滯眼前這種絕佳的享受。
美麗的女子瞬間已經消失在空間之中,術士隨手抓過長長的法袍籠罩住自己的身體時,房間之中已經多了幾個人的影子……而其中的一個,讓術士臉上的苦笑更濃,那潔白,刺繡着精美藤蔓花式,鑲嵌着細碎生光的寶石。仿如一朵盛放的百合般的長裙,讓人不必仔細觀察,也能明瞭她的身份。
“雖然來過了很多次,但是這裡還真是大的可怕,到底有多少個房間啊?”女皇陛下興致勃勃的向引領着她的人詢問,但是那位藍袍的女士卻毫無尊敬之意的,用一個仿如無視的沉默來作爲回答。
“女皇陛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康斯坦丁嘆息道,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竟然讓他感覺有些頭痛了……
“哦,康斯坦丁卿,既然是在你的地方,那麼就請隨意一點吧,反正我本來也是爲了向你致歉,和又一次讓你不大愉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