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前夕的鬆城格外熱鬧,因爲王公最大的孫子,王石竟親自來到鬆城。雖然大傢伙都知道,這傢伙是鬆城幕後的老大,但他卻從未由自己出面管理過鬆城,鬆城的百姓也能猜到這人十有八九是爲了師爺的事兒纔來的,他們正翹首以待一場新晉的同知大人與老牌的地方勢力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只可惜王石來的不是時候,當他剛到府衙的時候,正趕上同知大人休年假,據下人說淳歌是到離鬆城不足幾千裡的北王封地拜碼頭去了
。王石原本打算讓府牧大人行個方便,但卻意外得知同知大人將衙印給帶出去了,只是委託府牧做一些簡單的日常處理,並未授權其他的事兒。於是乎,王石想要在春節前了結師爺的事兒就成了妄想,他還是隻得憋着口悶氣在鬆城等着,只是一等等了十多天也不見淳歌回來,從北王那兒傳來消息,說是淳歌在回程時病倒了,如今正在北王的府邸修養呢。
消息剛傳到王石耳中,可將他氣得夠嗆,沒法子了他只能再去一趟北王封地,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與淳歌較勁兒的時候,他的弟弟卻是爭分奪秒的幹活,大有佔領鬆城的架勢。
“遞拜帖。”王石站在北王的府邸前,眼中露出十分不耐的神色,好在他也是來見過北王幾次的人,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情況,可是他的心裡卻是踏踏實實地恨上了淳歌,因爲北王可是塊硬骨頭,若是有選擇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碰上北王。
王石的下人拿着拜帖,而北王也好像知道王石要來似的,當王石的下人一來,便請王石進府。
“王賢侄今日怎麼得空來本王這兒啊。”北王品着上好的茉莉花茶,煙霧繚繞的環境下,顯得異常神秘。
王石是也曾聽過蘇城的茉莉近幾年發展成了花茶。但是這種花茶年產有限,幾乎成了一種一擲千金不可求的極品,連他都只是嘗過一次。而且他從前來的時候北王都還是喝他們王家送的茶,這次卻當着他的面喝別的茶,這算是一種不滿的信息嗎。
“小侄正好來這邊有事,特地先來拜訪王爺。”王石可是一點也不馬虎,他還是故作興趣開口問道:“王爺今日的茶。十分芳香,不知是什麼品種啊。”
“這個啊。”北王聞了聞茶杯中的茶香。笑道:“蘇城的茉莉花品種。”
“大人可真是好福氣,這茉莉花茶可是久負盛名,小侄是拿着銀子也買不到啊。”王石顯露出一種羨慕的眼光,倒也是個會聊天的。
北王眼皮子都懶得擡,淡淡地說道:“前些天鬆城同知送來的。”
王石心下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是引出淳歌這號人物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他陪着笑臉,仿若是恍然大悟般說道:“是官淳歌大人啊,小侄聽說他正在王爺府上做客呢。”
“是啊。”以北王的智商怎麼可能不知道王石在打什麼算盤。只是看在王公的面子,他才隨意應付幾句。
“王爺可要省着點,若是喝完了,下官可也沒了?”人未到聲先至,一個年輕較有活力的聲音傳入王石而耳中。不一會兒,以爲神采飛揚的少年,便走進了王石的視線,那是個絕美的男子,眉宇間竟還有絲絲的英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世間竟還有這般的人物,王石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想必這人就是聞名天下的六首狀元,官場新貴官淳歌了。
“那簡單,茉莉喝完了,你給本王換一種便可。”說着北王竟起身相迎,這明顯地與接見王石那會截然不同,想來在北王眼中孰輕孰重也是高下立見的。
“王爺,倒是信我
。”淳歌莞爾一笑,倒是透着一股小清新,他很快就注意到一旁喝茶的男子,便問道:“王爺有客?”
“這是王公的孫子,王石。”北王有些敷衍地說了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作爲上自個動手爲淳歌倒了杯茶。
“本官鬆城同知官淳歌。”淳歌朝着王石點頭示意。
“官大人”王石的音調有些奇怪,但因爲北王在場,也還是作揖說道。
淳歌左邊的眉毛一挑,不動聲色地坐到了北王身邊,這些天他一直與這傢伙打交道,可謂是日日走在鋼絲邊緣,好在北王與官鵬官毅都是有過交情的,對待淳歌也是極爲禮遇,表面上兩人就像是忘年交一樣,事實上他倆是真的談天說地。
淳歌抿了口茉莉茶,笑道:“王爺可是將我的存貨都搜去了,如今我想喝上一口都得向您討一杯了。”
“那就再多住幾日吧。”北王打趣般的挽留,他兒子這些天正好去了東南,因爲有淳歌陪伴他的日子倒也不是分外無聊。
“我”淳歌的話還沒說完,被冷落在一旁的王石便冷冷地打斷,說道:“官大人身爲一城的同知,難道這般清閒?”
淳歌噙着笑意,轉頭望向王石,眼中神色不明,而北王則是投去了一個犀利的眼神,這個王石也太不知好歹了,是北王出言挽留,他怎能諷刺淳歌不務正業,那不是當着淳歌的面打北王的臉嗎。
北王與淳歌不同程度的注視猶如冷水澆醒了王石,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是做了什麼,他也不是個極笨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因爲一時的失誤做了什麼,他立刻起身作揖道歉,只是北王像是不買賬似的,不曾言語什麼。
“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些玩笑話,王兄坐下吧。”淳歌見場面有些尷尬了,不急不緩地出來打個圓場,只有他自己明白王石的處境是從何而來的。淳歌不否認,他自打一進門就開始算計王石了,照理說淳歌來找北王若是見到北王有客,是決計不會坐下的,但他這回不僅坐下了,還與北王旁若無人的交談。倘使換成別人做客北王,淳歌是不會做這麼惹人厭的事兒的,只是他事先了解了王石這個人。此人生性高傲自負,真真的小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他相信當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遇上了這般近乎侮辱的時候,一定會失去理智的,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本王先去更衣,你們自便。”就在王石要坐下的時候。北王忽然開口,於是王石又得急匆匆的起身相送。
北王走後。房間內就只剩下淳歌與王石倆人,可謂是圖窮匕見,王石對淳歌的態度也就顯露出來了。
“官淳歌,你趕緊放了王師爺。”王石心中對淳歌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憑什麼北王對他愛理不理,對待官淳歌就像個寶貝一樣,他爺爺的態度也是,他哪裡不如官淳歌了。
“呵呵”淳歌理了理額間的碎髮,冷聲道:“連朝中正一品見了本官,也會高高興興地叫一句擢雨。王兄倒是本事兒。”
“你”王石忽然意識到淳歌的不溫不火的語氣,彷彿他就是淳歌手中的一隻螞蚱,但他也頓時醒悟,就算他再怎麼不爽淳歌,也不能直呼其名
。誰讓皇上賜了一個封號,誰見了淳歌不得恭恭敬敬地喚一句擢雨呢。
“王兄莫要動氣,本官與王公私交甚好,不會拘泥於小節的。”淳歌抖了抖袖子,憋出了句氣死人不罷休的話,他這麼說就是將自己與王公放在同輩上,那麼王石便也成了他的孫子輩,但他嘴上卻是一口一個王兄,這就是赤裸裸的罵人不帶個髒字。
王石深吸口氣,理智告訴自己這裡是北王府邸鬧不得,他平心靜氣後,客氣說道:“官大人,我帶了保釋金,還望保釋王師爺。”
“王師爺還沒有被保釋嗎?”淳歌差點驚得跳起來,這樣子好像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兒一樣。
王石絕對有理由相信淳歌是在開玩笑,所以他咬着牙切着齒,儘量柔聲道:“大人不是將衙印帶在身邊,我又如何保釋。”
“對了對了,瞧我這記性。”淳歌拍了拍腦子,說道:“本官一不留神把衙印給弄花了,這些天就是託北王幫本官找人修理呢,現在不在手中。”
“官大人”王石怒得吼了一句,他這些天可是虧了數十萬兩銀子,約是遲一天他的損失就越多,可淳歌的意思就是不給衙印,明顯是要爲難他了。
“王兄爲何這般着急呢?”淳歌自己動手換上了一壺新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與王師爺素有來往,還請官大人行個方便。”這是王石最後的忍耐。
“沒有衙印本官也是愛莫能助啊。”淳歌特地說得語重心長。
“哼”王石猛地站起身子,狠狠地撂下一句:“官淳歌,你記着”語畢他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來王府。
北王一直就在門外靜觀裡頭的動靜,王石走得急並沒有發現北王,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喝着淳歌泡得茶,十分享受。
“你就不怕逼急了,狗也跳牆。”北王淡淡地說道。
“不逼急點,我怎能知道那隻狗能跳多高。”淳歌用茶杯做出了敬酒的動作,說道:“知道了狗的極限,我才能一舉拍死他。”
“那本王預祝你成功。”北王與淳歌碰杯,眼中的欣賞溢於言表,只是他終歸是遲了一步,希望淳歌不要與他爲敵。
“還望北王不吝相助。”淳歌扯出一個笑臉。
“自然。”說完,北王便一飲而盡。
淳歌就在王石離開後,偷偷地踏上了回鬆城的歸途,只是的等待他的又會是一場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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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是個好日子,堂姐訂婚,表姐生了個胖娃子,可是累得是俺這個妹妹啊,依舊碼不出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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