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人後,他待她的態度實在是判若兩人!
元墨如冷汗涔涔的往後退去,身子抵在了斑駁的十錦槅子前。
趙璟慵步上前,俯身靠近神色有些慌亂的她,將她牢牢禁錮在了雙臂間。他深諳的眼幽沉中帶着調笑,像是捕捉到獵物的蒼鷹。他將脣附至她染上紅暈的耳邊,聲色低沉充滿了蠱惑:“看來是朕小瞧了美人,以美人的醫術屈居承醫之位,豈不委屈?”他熟悉而酥軟的溫熱氣息在她耳畔拂逸,有意無意的撩撥着她的心絃。一時間,她竟忘了避開他犀利深沉的視線,微微悵然的呆呆望住他脣邊的笑,那抹從未在她面前展露的溫柔笑意。
陰冷昏暗的破敗廢墟中,一陣寒風穿堂而入。元墨如遍體生寒,神智瞬間清醒過來。她有些狼狽的收回沉溺的目光,佯裝羞澀的嬌聲道:“民婦愧不敢當!”他究竟是何意?想讓她主動輕解羅衫,以驗身證明她是否真爲李謖如?這不合他的作風。他若真想驗身,怎會有耐性與她玩這些欲擒故縱的把戲?難道是因爲厭惡她而有意戲弄?也不合他的脾性,他若真看她不順眼,又怎會委屈自己來調戲她?只怕早已將她丟到了山角旮旯,眼不見爲淨!元墨如有些頭痛,這一次她竟完全猜不透趙璟的用意!
“美人乃大炎皇朝數百年來第二位欽定女御醫,何來不敢當之說?”趙璟低低笑着,修長的手指徐徐從她的腰間移至了肩胛處。
元墨如怔了怔,突覺雙肩一輕,肩上所披的蘇笑生的外裳已被他踩在了腳下,刺骨的寒意頓時讓她顫抖了起來。“民婦恐有負陛下器重!”她試圖掙脫他的桎梏,卻未能如願。
趙璟無視她的困窘,展臂將她冰涼的身子深深擁入了厚厚的玄氅裡,灼熱的身軀緊緊的抵着她,與她緊密貼合,讓她更加一動也不能動。
元墨如愈發毫無
阻隔的感受到了他誘惑的氣息與體溫。她的心口怦然抽緊,立即識實務的停止了掙扎,埋首在他臂彎間,讓他看不見她眼底的羞惱。
“美人何必自謙?”趙璟勾起她嫣紅如醉的臉蛋,溫暖的指尖在她滾燙而膩滑的頰畔摩挲,緩緩低笑道:“瞧這蘋頰嫣嫣的,可是惹得朕心生憐愛啊!”
他的手越來越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帶起一陣陣酥麻的顫慄,似乎無比熟悉她身體的敏感處。
元墨如漸漸渾身發軟,柔若無骨的倚入他懷裡,心底的忐忑與不安卻是愈來愈濃。她暗自咬起銀牙,決定反客爲主,不再讓他蓄意輕薄下去。她勉強伸出纖秀的柔荑,抵進他寬厚的胸膛輕輕撫摸着,長眉淺眸間媚態流盼,檀口一掀,嬌羞無狀:“陛下,人家的身子熱得厲害呢!”
趙璟凝視着她豔紅柔媚的容顏,眼底不禁浮起一抹深沉的慾望,然而轉瞬間,慾望又被一絲嘲諷所替代。
出宮一年半載,素以端莊大雅示人的李謖如竟學會了引誘他,倒是讓他刮目相看得很!
他握住她不安份的手,將她推了開來,先前的曖昧繾綣讓人彷彿一場錯覺。
元墨如故作不支的摔在了地上,不爲所察的揚起了脣角,口中卻委屈無比的嬌呼道:“皇上,您摔痛人家了!”嬌嗲間,她不忘送上一記秋波,彷彿十分期望趙璟能扶她起來。
趙璟勾脣一笑,微微擡手,卻只是扔下一件東西在她身前。他淡睇她一眼,“戴上此物,明日來見朕!”說罷,他拂袖往外走去。
元墨如也未起身恭送,低頭拾起他丟下的物件,放在掌中一瞧,原來是一枚令牌。
他給她此物做什麼?元墨如擰起了眉。除非是趙璟之親信,這枚令牌他斷不會親予。
突地,屋內傳來了趙蘊痛苦的呻吟聲。她回
神,連忙起身將蘇笑生的外裳重新披上,走至榻邊檢查趙蘊的傷勢。
這當口,蘇笑生也奔了進來,娃娃臉上堆着一抹尷尬。他乾咳幾聲,正經八百的道:“元夫人,皇上命我將趙蘊帶走,請您也速速回宮吧!”說着,他一步一移的挪到榻旁,顯然有意離元墨如遠遠的。他迅速將疼痛叫喚不已的趙蘊負在背上,不自在的朝她點了點頭,繼而火燒屁股似的往外奔去。
元墨如一怔,對他當她是鬼的態度倒是不以爲忤。只是,他難道是打算讓她自個走回宮去?這棟廢宅離未穹宮怎麼着也得走上半個時辰呀!難道趙璟將令牌給她,是讓她“自力更生”走回宮去,且還是在如許寒夜?
對她忽曖昧、忽玩弄、忽冷淡,如此不懂“憐香惜玉”,他鐵定是想整她!元墨如忿忿地充分肯定了趙璟的居心叵測。
陡地,蘇笑生又轉回身,卻是指着她身上的外裳和腳下的鞋履,吞吞吐吐的道:“元、元夫人,能否、能否將……”
元墨如眯起眼眸,將外裳和鞋子脫下還給他,言笑有禮的一字一句說道:“過幾日小婦人準備用‘滄形草’提練幾味丹藥,屆時定會送幾粒給蘇公子與那位帶着玉笛的大人!”若非陽弦鏡對他吹了什麼歪風,蘇笑生會有這副見了活鬼的模樣?
蘇笑生俊臉白了幾分,連連乾笑,“元夫人,告辭、告辭!”話落,他火燒屁股的套上鞋子,抓起髒兮兮的外裳,揹着趙蘊就往幽宅外衝去。
滄形草?開玩笑,一滴毒汁就足以放倒十名彪形大漢。那種毒丸子,就算給他一屋子的寶貝當誘餌,他也無福消受!
元墨如待他的身影消失後,憤惱逐漸浮了滿臉。她陰森森的冷笑,抓起書案上的玉壺春瓶,從中倒出一粒丹藥丟入嘴裡,眼眸盯着烏漆抹黑的屋外,恨恨地咀嚼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