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內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
真理,之所以成爲真理。
皆因我們給了它很多的條條框框。
就像肌肉細胞,他沒辦法成爲腦細胞,頂多只能成爲癌細胞。
一連幾天,熱情的鹿西風和許小松三人變得非常熟絡,也看到了許小松被歐陽山和冷薔薇欺負得不要不要的樣子。
他認爲像許小松這樣,對外威風凜凜,對自己人溫柔可親,纔是值得學習的好榜樣。
據鹿西風說,雕氏部族的聚居地已經不遠了。
這天,揚塵十丈一馬狂奔。沒有繮繩,沒有馬鞍,沒有鐵蹄,這是一匹野馬。
鹿西風介紹過,草原上,狼羣和野生的馬羣都沒有被滅絕,是因爲古老留下來的訓示。儘管不知道爲何要這樣,但大漠居民世代遵從。
野馬的背上有一少年郎,他身體壯碩得像頭小牛,塵土亦不能遮掩他英朗的面容。濃濃的眉毛,閃爍生輝的雙眸,挺直的鼻樑,鹿西風說此人竟然只得十四歲,十四歲居然有如此英姿。
他雙手環抱着這匹駿馬的脖子,任它奔騰疾馳。他目光堅定,從他的眼神當中便可讀出,對方根本沒想過能不能馴服這匹馬兒,對方考慮的僅是什麼時候馴服它。
鹿西風飛身上馬,騎着自己的馬兒迎了上去。
少年看到來人,隨即沉聲一喝,雙手勒緊座下寶駒。
那馬兒幾近昏厥,不過少年掐算好時機,馬兒並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它又飛奔了一段,然後一個急停,後蹄一揚勢要將少年甩落。可是少年兩腿夾得緊緊的,紋絲不動。它接着彈跳了兩下,依舊無功而返。最終它前蹄高舉,人立而起,長嘶一聲,表示臣服。
幫許小松拉車的小馬兒,此時眯了對方一眼,甚是不屑,之後繼續自顧自地拉車前行。
少年輕撫着駿馬,緩步向鹿西風走去。兩人於途中相遇,少年先開聲說道:“西風大哥,你回來了。”
“鐵袞,這就是你之前說過十分喜歡的那匹寶馬?”
鐵袞嘴角上揚,答道:“正是。烏烈可是和我角力個多時辰。”
“哦?!怪不得你跑到了這裡來。野馬羣可不在這邊。”
“不然你以爲它這麼輕易馴服。”
鐵袞話落,鹿西風又道:“你的手下都給你甩得無影無蹤了。魯莽。”
聞言,鐵袞思考了一會兒,認爲對方之言有理,低頭認錯道:“是鐵袞得意忘形了。”
鹿西風見對方認錯,自然沒有繼續板起面孔,微笑道:“來,我給你引薦小松大哥。”
“殺神許小松?!”
“咦,你聽說過?”
鹿西風看到對方給了自己一個白眼,心道,肯定這小子以前跟自己提起過。
回到馬車這邊來,鐵袞還以爲對方坐在車廂內,沒想到鹿西風居然對着驅車之人喊道:“小松大哥,他叫鐵袞,是我師父撲天雕王的三子。”
“你好。”許小松平淡地打了聲招呼。
鐵袞沒料到對方先行給自己打招呼,連忙應道:“你好,小松大哥。”他邊說邊打量起對方來。
此時,鐵袞的幾個部屬正急奔而來。不過在他們的後邊居然還有追兵。
鹿西風眉角一挑,長弓上手真氣流轉,弦開,箭出。流星再現。箭矢劃破長空,追兵之中爲首那人隨之中箭。
許小松:“人沒死,射在了右臂上。”
鹿西風方纔射箭之時,小馬兒沒停,只是很給面子地放緩了腳步。
鐵袞讚歎道:“西風大哥,你的弓弧之術真是越來越厲害。這警告箭居然能射這麼遠。”
鹿西風心中再次暗道:果然如奶奶所說,我的運道大漠無雙,指哪射哪。
見鹿西風一面得瑟,那羣白鹿武士與有榮焉,許小松方知原來西風此箭不是爲了殺人。
追兵中,那人頓感一痛,側頭低望才發覺自己中箭。他舉頭眺望發現了遠處那一行人。
猶豫良久,思慮再三他終究吹了聲口哨,調頭撤走。對方有白鹿族人接應,廝殺無益。
許小松這邊看到追兵被驚退,鐵袞的部屬也來到了近旁。
鐵袞喝問:“發生何事?咦,你不是父親身邊的侍衛,怎麼會出現在此?”
“三少主,王庭出現叛逆。我奉王命前來,讓少主先行避讓,等……”
鐵袞聞言打斷他,下令道:“全部人立即跟我返回王庭。”
“是!”
鐵袞復問那人:“是五叔?”那人點頭稱是。鐵袞立刻思考若無西風大哥相助的話,該去哪搬救兵。左右大營理應已被對方掌控或者受到牽制。長老院或許只會袖手旁觀。不過如今有白鹿西風。
“對方的人馬不會多,以師父的武功不應該受制纔對。我們先趕去王庭瞧瞧。說不定此事都已經過去了。”
聽了鹿西風的分析,鐵袞亦認爲不無可能。雖然對方有備而來,但自己父親大漠第一高手,豈是易與。
就在這個時候,車廂內傳出歐陽山的聲音:“我們也一同趕去看看。有需要,我們可以搭把手。”
於是許小松三人各自從白鹿族人那裡借了匹馬,鐵袞爲了節省體力也換乘了一匹。鐵袞留下兩個部屬,驅車牽馬。接着一行人快馬加鞭地趕回雕氏王庭。
說是王庭而非王帳,皆因雕氏一族與其他大漠部族過一段時日便旅居到別的地方放牧不同,他們定居在豁南河中游已經很多年。所以雕王居住的地方建立起一些亭閣房舍取代了大帳。
不過亦因此,引來了一些守舊派的不滿。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此事古難全。
王庭之內,打鬥留下的痕跡仍沒褪去,一些雕族的戰士看守着另外一些雕族戰士。
雖然血流了不少,或者也死了幾個,但大多傷得不重。昨日還是同袍,今日刀兵相見自有留手。
王座之上坐着一人,長裘束髮,刀一樣的目光,神情淡淡地看着座前那人。
那人與他有幾分相似,正是這場叛逆的主謀,他的好弟弟,鐵兀朵。
鐵兀朵深感大局底定,滿臉欣然,興奮的心情難以抑止,心想,被對方壓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要翻身做主人。
他笑着開聲說道:“鐵諾,這麼多年來,你倒行逆施,無視大漠人民的疾苦。你曾經或者是大漠守護神,但如今,你只是阻擋着我們大漠前進的攔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