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側妃

袁淑妃的小產在宮裡帶來了一股子古怪的氣氛——人人說起此事都表現得很傷心,彷彿小產的是她們自己似的,然而一轉頭就會繼續喜笑顏開,據說是爲了不讓皇帝看見大家愁眉苦臉的模樣再引發傷感,要知道傷感太過可是會有損龍體的呢。

皇后的理由就是如此。她大方地賞了鍾秀宮好些補身的東西,之後轉頭就準備寒食節去了,而且要大張旗鼓地準備,爲的是替皇帝“散心”。

寒食節雖然要禁菸冷食,但應節的食品卻也頗有特色,比如寒食粥、寒食麪、青精飯等,另外還有供奉的各類麪點。這次皇后決定,不但寒食節那日要在宮裡聚會插柳,還要由各宮自制麪點,在聚會之時鬥盤。

太后宮裡當然也有巧手宮人在做面燕、蛇盤兔和巧餅之類,吸引了不少不當值的宮人來看,有人還學着做,場面頗爲熱鬧。

這輕鬆的氣氛只止於外殿,內殿裡的太后卻沒那麼高興:“安郡王和王妃這幾日又去了誰家?”

青玉垂手侍立一邊,低聲道:“今日是去了皇莊……”

皇莊上據說已經制出了第一批痘苗,安郡王妃就是去檢查這痘苗的。

太后嘴角一彎,勾出一道譏諷的線條,配上鼻子兩邊深深的法令紋,說不出的陰沉:“今日去了皇莊……等過幾日回來,怕是有更多的人家要去了吧?”

青玉垂下頭。前些日子痘苗還沒開始制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人往安郡王府上遞帖子了。只不過郡王妃自回了京城手頭的事就沒消停過,後來更是因爲去給崔知府醫治而離開京城數日,哪裡有去做客的空兒呢?

如今宮裡袁淑妃已經小產,郡王妃不必再入宮診脈,崔知府也死了,不需要她出京,就連她的孃家,聽說蔣藥師也出遠門,爲了編纂藥書往東北去了。於是郡王妃多出了許多時間,開始應那些帖子的約請,頻頻出門了。

“福州的事,怎樣了?”太后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這個問題,青玉回答起來更是有些心驚膽戰:“皇上說,這種事也難免有的,陸大將軍如今還在海上追捕倭人,應許他戴罪立功。若是改換守將,誰能保證再不出此事……”

“胡鬧!”太后惱怒地道,“若照此說法,吃了敗仗都不必治罪了,反正換了別人也不敢說百戰百勝?”

青玉不敢吭聲,太后惱怒了片刻,問道:“朝堂上怎麼說?”

“都,都說要問陸家的罪呢……”

這個“都”,指的就是於氏一黨了。太后心裡也明白,微微皺了皺眉:“別人呢?”

這下青玉遲疑了起來,半晌才道:“也有人不……”譬如說趙尚書啊,再譬如說有些沒經過於閣老的路子上來的年輕官員們。

再譬如說,這些日子被安郡王妃拜訪過的一些官員。尤其是那些武將們,都反對此事。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畢竟大家都是領兵打仗的人,若是被人偷襲了就要撤職,那人人都有這危險了。更何況這件事還不是陸大將軍本人懈怠,而是麾下的人出了問題,就算陸大將軍有連帶責任,也不致問罪的啊。

然而太后並不這麼看:“果然是他們在居中串聯!”

青玉囁嚅半晌,低聲道:“都說郡王妃製出的痘苗是最好的,種了絕不會出什麼錯……”這些日子郡王妃已經對種痘之事做了一些宣揚,衆人才知道,原來這痘也不是人人都種得的,若是痘苗不好,或是孩子身子太差,這痘種上也受不住,有極少數說不定還會染病。

各家的孩子都是珍貴的,誰不想着安全地種上痘,以後永遠不受天花的威脅呢?既然是郡王妃發明了種痘之法,那毫無疑問她制的痘苗是最好的,由她親自來接種也是最安全的。

然而郡王妃就只有一個人而已,別說這天下千千萬萬的人,就是京城裡頭這些人家,郡王妃不變成千手觀音也種不過來,自然是誰能請得動郡王妃,誰家孩子就能讓她來種痘了。

只可惜郡王妃從前只是個醫家女,且遠遠住在無錫,進京之後沒幾年又去了西北,京城裡竟沒幾家人家與她熟識,這會兒自然只好臨時抱佛腳,上趕着請人了。

“如今她做了郡王妃,這心也大了。”太后深吸了口氣,表情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淡淡地道。

青玉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原本袁淑妃的事情過去之後,她還鬆了口氣,因爲郡王妃並未診出什麼端倪,皇帝至今也仍只是在查袁淑妃被熱湯潑中之事,但除了打殺幾個宮人之外,並無進展。

誰知道按下葫蘆起來瓢,這位郡王妃就沒個消停的時候,種痘的事兒尚未正式開始呢,她就已經藉着這事兒串聯人手,替陸大將軍說情了。

“她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太后半闔着眼睛,彷彿說什麼閒話似的,語氣平淡,連點兒不悅的意思也沒聽出來,“當初進宮替陸氏診肺癆,就可見一斑。”那時候蔣錫還沒封藥師呢,不過是個秀才,還是被先帝親口說不配行醫的罪人之後,蔣氏的身份就更低微得可憐了。

然而就是如此低微的身份,蔣氏仍舊敢進宮,甚至毫不猶豫地推翻了太醫院太醫們的診斷,直指陸氏不是肺癆而是梅核氣。從那會兒起,她就該看得出來,蔣氏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身上透着股子野勁兒,難以馴服。

果然後頭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印證了蔣氏這一特質。皇后叫她去治瘧疾,她竟然真就去了,還令兩縣的人爲她立了生祠。去西北治不好炭疽,卻又搞出個種痘避天花來。還有承恩伯那事兒——太后到現在都忘不了那藥裡頭份量極重的望月砂。她就不信,那望月砂倘若少用些,于思睿的病就治不得!

然而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處,蔣氏如今說是功成名就也差不多了,且身份也不比從前,已經開始學着用自己的醫術去影響朝堂了。雖然這影響現在還很輕微,只是利用了那些武將們兔死狐悲的心情,但畢竟是開始了。若是放任不管,以後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是——”青玉小心翼翼地道,“郡王妃只是在後宅裡應酬。”本來各家的夫人們相互來往都是常事,郡王府接到的都是女眷們遞來的帖子,不是賞花就是遊春,再正經不過。雖然大家都知道,後宅也可以與前朝有關,但至少從表面上,安郡王妃並沒給人留下什麼口實,她甚至連診脈的事都沒做過一件,就是要說她私自行醫都不成。

太后的脾氣,青玉十分了解。越是這樣說得平淡,其實心裡就越是惱怒。只是郡王妃做得頗爲周全,青玉想不出有什麼把柄可抓。畢竟在這個時候,如果太后輕舉妄動,影響了種痘之事,只怕反而會招致天下人的埋怨呢。

太后半闔的眼睛忽然睜開,嗤笑了一聲:“在後宅裡應酬?也好,後宅的事,自然該由後宅來解決。傳旨,崔知府既是爲國捐軀,他的家眷理當優撫。寒食那日,請崔夫人並崔二姑娘一起進宮來。”

青玉怔了一下,脫口道:“太后,她們正是重孝之時,進宮也太……”喪夫喪父這樣的重孝,論理是不當出門的,更不必說入宮了,實在是不吉。

太后淡淡地道:“爲國捐軀,何來不吉?若是將她們母女視爲不吉,又如何對得起力戰的亡魂?”

青玉剛纔只是下意識地說了那麼一句,聞言連忙道:“娘娘說的是,是奴婢淺見了,這就去傳旨。”

說是她去傳旨,其實自有下頭的宮人跑腿。青玉也只說了句話,就又回到太后身邊伺候,小心地問道:“太后的意思是——”這自然不是爲了優撫崔氏母女,她得問清楚了太后的意思,才知道如何對待崔家人不是?

太后又闔上了眼睛,徐徐道:“安郡王妃既要主持種痘事宜,又要在外應酬,實在是辛苦。但一人畢竟精力有限,想必郡王府裡的事難免就要疏忽一些。別的倒也罷了,只怕她無暇照顧安郡王。安郡王這都二十出頭了,還未有子息。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畢竟也叫我一聲母后,少不得我替他操心了。”

青玉瞬間就明白了:“太后是想把崔家女——”

“他本就與崔家長女有婚約,當日長女暴斃,崔家還曾想把次女嫁給他不是?”太后慢悠悠地說着,心裡卻有點後悔。當時崔家想將這婚約延續下去,還是她不願意,不想讓沈數娶個四品官之女,最後輾轉選中了出身低微的蔣氏。

可到了如今,早知道崔濟民死得這麼早,當初真不該攔着!不然哪有今日蔣氏攪風攪雨的事兒。

“雖說如今崔知府已經不在了,但他是忠烈之臣,女兒做個郡王側妃還是足夠的。”太后微微冷笑了一下,“想來忠烈之家,女兒必定四德俱全,有她給蔣氏分憂,我也就放心了。”

青玉想了一下:“但是崔知府……”

太后依舊闔着眼睛:“崔知府傷重難治,連太醫院院使也是束手無策的。雖說郡王妃用的法子有些匪夷所思,可醫者父母心,想來也不致因爲安郡王曾與崔家長女有過婚約而記恨崔家,更不致因此要害崔知府性命吧。”

青玉默然。太后這些話聽起來都是在爲郡王妃開脫,可字字句句都有些暗指。

“何況——”太后又淡淡地補了一句,“聽說蔣氏跟崔家長子還簽了個什麼契書,即使崔知府不治身亡,也沒有她的錯處。畢竟是她聰慧,崔家當日既肯籤這契書,如今自然不好再提了。”

青玉把頭垂得更低。這聰慧二字用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話,分明是說郡王妃早想到了爲自己脫身的法子,如此一來,若說她是無心爲崔知府醫治,似乎也不是什麼子虛烏有的事了。

別看都說宮禁森森,隻言片語都難以遞出來,但那是指宮中不願意讓你傳什麼消息。似太后這般地位,只要有心,隨便說一句話馬上就能傳出去,想來過不了多久,該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哦——”太后彷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到寒食那日,讓蔣氏也進宮來吧。既然是給安郡王納側妃,她也該知道了纔好回去準備不是?”

寒食節素來都是宮內妃嬪自己的聚會,因這一日全是冷食,並不好設宴,因此是不召外命婦的。如此,崔氏母女應召進宮就格外引人注目,才半天就傳遍了京城。

“母親,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崔幼婉這些日子也憔悴了許多。雖說崔家在京城中無親無眷,但因爲有個捐軀爲國的好名聲,來弔唁的人也川流不息,崔家一家人這幾天都在不停的答禮和守靈之中,沒有累倒已經很好。

崔夫人比她更憔悴,失去丈夫讓她的眼神都有些木然了:“總是好事吧……”頭上的天塌了,家裡的頂樑柱倒了,這時候太后說崔濟民是忠烈之臣,不啻是雪中送炭,無論這炭裡頭包着什麼,她都得接過來。畢竟她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若能得了太后的青眼,前程定然比現在更好。

“可父親纔是頭七……”這時候實在不該出門的。

“天地君親師,君在親之前。”崔夫人擡手抹了抹臉,疲憊地道,“太后有旨,我們豈能違抗。你去好生挑一挑衣裳,雖說是熱孝,入宮卻不好穿得太扎眼了,選件素淨些的就好。”

崔幼婉點了點頭,正要回自己房裡,去送傳旨內監的崔敬便走了進來,眉頭緊緊皺着。崔夫人瞧了他一眼:“這副樣子做什麼,太后也是要優撫咱們家纔有這旨意的,你可別在外頭露出來。”

說起來,太后這旨意的確下得不怎麼合人情。崔知府纔是頭七,就叫他的妻女入宮,至少也是並不體諒亡者家眷的傷痛心情。然而這又是一種恩寵,崔家只能接受,還要感恩戴德,絕不能露出半點不滿來。

“母親,並不是因爲這個——”崔敬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這時候太后的召見對崔家乃是件好事,“方纔,方纔那來傳旨的內侍……”

“怎麼了?”崔夫人終於敏銳起來,“他是說了什麼?”

崔敬遲疑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看崔幼婉。崔夫人從他這一眼裡就看出了意思,面色微微一變:“是幼婉的親事?”

這種事本來是不應該在崔幼婉面前談的,然而事關她的終身,崔家又是非常時期,崔敬也顧不得那許多了:“那內侍暗示,太后想給幼婉做媒。”

“你父親這才——”崔夫人說了半句話就停了下來。父母亡是重孝,如有婚姻之事,應守孝三年而後行。然而亦有一種習俗,就是在喪事百日之內出嫁,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習俗主要行於民間,某些地方管它叫做娶荒親,多少帶了一點兒輕視的意思。至於高門大戶裡,當然更極少出現這種趁孝成婚的事了。

如今太后要做媒,必然不會是讓崔幼婉再等三年,畢竟她也十五了。如此,多半就是熱孝成親,然而願意娶荒親的人家,門第怕就不會很高了。

崔夫人心中一陣淒涼。丈夫一死,兒子尚無官職,崔家其實已經變成普通人家了,哪裡還能挑剔什麼門第呢?

崔幼婉臉色也是蒼白。嫁不成意中人已經是個悲劇,現在難道要讓她隨便嫁到什麼人家去麼?然而以崔家如今的情形,只要太后開口,豈容他們拒絕?不,就算是從前父親還在的時候,太后做媒,崔家也只有誠惶誠恐接受的份兒。

“那人,有沒有說——”到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閨中女兒不言親事的規矩了,“太后的意思……”究竟是想把她嫁到什麼人家去。

崔敬臉色更難看了:“我彷彿聽着,是想讓妹妹爲側……”

“做妾?”崔夫人呼地站了起來,“這,這怎麼成!”堂堂四品大員的女兒去做妾?就算崔知府死了,不也說是爲國捐軀麼?如何就能這樣輕賤他的女兒?

崔幼婉先是一驚,隨即卻聽出一點端倪:“大哥,你剛纔說——爲側?”

側,側室也,其實就是妾的委婉說法。不過時下規矩,一般的妾都直呼爲妾,能稱側室的,首先納的是規矩人家的女兒,其次進門之後與普通賤妾不同,地位更高一些。如今那內侍說要讓她爲“側”,這究竟是要把爲妾說得好聽點,還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呢?

崔敬臉色仍舊不好:“聽那內侍的意思——或許是側妃。”

崔幼婉的心猛然一縮,隨即狂跳起來。

側妃!這是隻有本朝封王的人才能立的側室。如今京城裡頭,除了沈數這個郡王,還有誰能立側妃呢?

崔夫人也怔住了。剛剛聽說女兒要做妾,她一顆心直沉到了地獄十八層底下去,這會兒聽說是側妃,居然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幾乎要喜極而泣了。當然,側妃也是妾,若是丈夫還在,那是萬萬不願讓女兒去做妾的,可是如今——想一想,好像這居然還是極好的前程了?

“可是安郡王那裡?”崔夫人頭一個想到的也是沈數。

崔敬卻不是這樣想的:“京裡可還有一位成親王。”若是太后想讓崔幼婉嫁給沈數,當初崔家要用次女替代長女的時候,太后何不就同意呢?

崔幼婉一顆雀躍的心頓時又一緊。可不是,京城裡還有一位當年的二皇子呢,只是因爲終年閉門不出,一時間無人想得到他。可是,聽說成親王身子不好,又已經有了嫡子,若是她嫁去了成親王府,那要過什麼日子?

崔夫人也同時想到了這一點。若是嫁給沈數,至少人是見過的,說得上高挑英武一表人材,且至今府裡也只一位正妃。可成親王是個病秧子,聽說後宅里人也不少……

所謂夫死從子,崔知府一死,崔夫人便將長子當成了依靠,若是往常,這些話是斷不會說出來的,此刻卻不由得全倒了出來:“你妹妹若嫁到成親王府,這日子只怕難過……”

崔敬看着母親,一時間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難道嫁去安郡王府,母親就願意?”剛纔他還以爲崔夫人是不願意呢,原來脫口而出提到安郡王,竟然是願意妹妹嫁過去的嗎?

崔夫人也怔了一下,才道:“太后做媒,豈容得我們不情願?”

崔敬臉脹得通紅:“我去求皇上!父親既是爲國捐軀,我拼死求皇上一個恩典,讓妹妹自行聘娶,皇上總還——”

“不要!”崔幼婉失聲叫了出來,在崔敬的目光下硬着頭皮道,“哥哥若是去說了,就算皇上答允,也是得罪於太后,日後可怎麼辦?”她纔不要自行聘娶!如今她都十五了,兄長們還沒有前程,若是這時候自行聘娶,她能嫁個什麼人家?如今太后說要讓她做側妃,說不定就能嫁給沈數呢?

崔敬皺眉道:“縱然得罪,也不能讓你去做妾。”

“我——”崔幼婉把心一橫,“家裡養我這些年,如今用得着我,我怎能推辭!哥哥不必擔心,我情願去做這側妃!若是,若是老天沒眼,太后真要將我嫁去成親王府,也只是我命苦罷了。”

崔敬開頭聽得熱血沸騰,到後頭卻漸漸覺得不大對味了:“那,若是安郡王府,難道就……”

崔幼婉撇開頭,低聲道:“總比成親王府好些。”

“我可憐的女兒——”崔夫人卻一把抱住了崔幼婉,落下淚來,“早知如此,當初若這親事成了,你又何苦今日受這樣的委屈……”

崔敬被崔夫人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母親,可前幾日——”前幾日他們還在疑心是安郡王妃治死了父親,如今要嫁去安郡王府,那妹妹以後可就是在安郡王妃手底下過日子啊!

崔幼婉擡起頭來,抿緊了嘴脣:“若是太后把我指過去的,她也不敢怎樣。”這會兒她突然福至心靈了,太后爲什麼不可能是讓她嫁去安郡王府呢?父親爲國捐軀,卻讓女兒去爲妾爲側,這總歸是會讓人詬病的一件事。太后爲何要冒着衆人的議論做這樣的事呢,那必定是有所圖的。

那麼,太后究竟圖什麼呢?如果她沒弄錯,太后應該是並不喜歡蔣氏,更不喜歡蔣氏如今這樣的大出風頭……

第219章 喜訊第137章 談判第188章 受傷第140章 聖壽第128章 發狠第34章 忠心第225章 年節第192章 側妃第253章 逼迫第244章 求子第219章 喜訊第112章 失望第154章 侯府第240章 癲狂第41章 計劃第83章 揭破第145章 婚前第221章 回來處置第81章 心因第75章 決心第120章 藥箱第33章 橋塌教唆第103章前程第121章 定親第77章 相約第115章 錯了第148章 大疫第127章 人禍藥堂第216章 望診第103章前程第252章 分別第85章 成績第246章 謀劃第166章 徒勞第261章 匕現第101章恩典第148章 大疫第138章 笄禮第71章 驚喜第68章 私談第196章 自作第85章 成績第185章 比較第42章 家宴第247章 亂象第108章決定第62章 後宮第223章 救治第259章 宮變第184章 成親第39章 長房第219章 喜訊第187章 遠行第181章 京城第242章 毒計壽宴第96章 對坐第49章 秘密第220章 虛勞第234章 滿月第120章 藥箱第145章 婚前第148章 大疫第55章 騙局第203章 突變第130章 腿疾第104章議親第123章 託夢第231章 結盟第191章 死胎第39章 長房第242章 毒計第134章 約束第146章 親迎第109章得封第48章 上巳第49章 秘密第80章 推薦第164章 過年第229章 害怕第128章 發狠第225章 年節第115章 錯了第241章 瘋狂第124章 新年第121章 定親第250章 暫停第103章前程第107章心曲第69章 病症第115章 錯了第50章 皇子第235章 定盟第78章 商談第131章 冒功第166章 徒勞
第219章 喜訊第137章 談判第188章 受傷第140章 聖壽第128章 發狠第34章 忠心第225章 年節第192章 側妃第253章 逼迫第244章 求子第219章 喜訊第112章 失望第154章 侯府第240章 癲狂第41章 計劃第83章 揭破第145章 婚前第221章 回來處置第81章 心因第75章 決心第120章 藥箱第33章 橋塌教唆第103章前程第121章 定親第77章 相約第115章 錯了第148章 大疫第127章 人禍藥堂第216章 望診第103章前程第252章 分別第85章 成績第246章 謀劃第166章 徒勞第261章 匕現第101章恩典第148章 大疫第138章 笄禮第71章 驚喜第68章 私談第196章 自作第85章 成績第185章 比較第42章 家宴第247章 亂象第108章決定第62章 後宮第223章 救治第259章 宮變第184章 成親第39章 長房第219章 喜訊第187章 遠行第181章 京城第242章 毒計壽宴第96章 對坐第49章 秘密第220章 虛勞第234章 滿月第120章 藥箱第145章 婚前第148章 大疫第55章 騙局第203章 突變第130章 腿疾第104章議親第123章 託夢第231章 結盟第191章 死胎第39章 長房第242章 毒計第134章 約束第146章 親迎第109章得封第48章 上巳第49章 秘密第80章 推薦第164章 過年第229章 害怕第128章 發狠第225章 年節第115章 錯了第241章 瘋狂第124章 新年第121章 定親第250章 暫停第103章前程第107章心曲第69章 病症第115章 錯了第50章 皇子第235章 定盟第78章 商談第131章 冒功第166章 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