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555,真的要申請把更新時間改到11點了……
桃華到成親王府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一圈太醫了,看見桃華過來,個個都露出一點尷尬的神色。
桃華看他們的表情就覺得不大對勁兒:“成親王如何了?”如今這些太醫們束手的病似乎都歸她管了,但太醫們看見她不該是這個模樣啊,不管是嫉恨還是慚愧都正常,這尷尬算是怎麼回事?
幾名太醫對看一眼,有一個乾咳了一聲:“回郡王妃,成親王——”說到這裡居然支吾了。
桃華正要再追問,李太醫已經從裡頭出來,一見桃華如同見了救命稻草:“王妃快請進去瞧瞧王爺!”天啊,他還沒找到機會離開成親王府,怎麼就出事了呢,簡直是倒黴到家了!
“到底什麼病?”桃華還莫名其妙呢。成親王一直不是都挺穩定嗎?就是上次死了兒子,他也撐過來了,難道是最近成親王府又發生了什麼事?沒聽說啊。
李太醫心裡着急,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脫口便道:“是脫陽之症!”
旁邊的太醫們一起把頭低了下去。讓個女子來給男子診治脫陽之症,這實在是……
李太醫說完了,才發覺不對,頓時不知說什麼好了。郡王妃可是嫁了人的,裡頭那樣子,可怎麼讓她進去看呢?
不過還沒等他再想出什麼話來,桃華已經進去了。
裡頭的情形確實不怎麼體面。成親王身上雖然蓋上了被子,但從露出的肩頭就看得出來,身上是寸縷未着的。再加上個脫陽之症,那白晝什麼什麼的是肯定跑不了的。
鄭院使已經到了,正讓人給成親王灌蔘湯呢,見桃華過來,也怔了一下:“這是——”誰請安郡王妃過來的,這可像什麼樣子啊。
桃華擺擺手:“院使大人,現在是什麼情形?”
鄭院使雖然年紀大了,但要跟一個女子說這種事也覺尷尬:“下官過來時就是這樣了,聽說——聽說成親王近來在此事上有些不太,不太節制……”
李太醫臉跟苦瓜一樣:“近來王爺和親王妃求子之心甚盛……”其實說不節制,成親王行房的次數也並不算多,但那是跟普通人比,若以他自己從前的頻率來說,就有點多了。
桃華忽然想起除夕宮宴上,成親王妃追着自己問她是否還能生育的事來,總不會是這夫妻兩個熱衷造人,結果……但是這大白天的就……
“親王妃呢?”
“在刑訊伺候的丫鬟們……聽說,是胡側妃……”
自從桃華用一個故事婉轉地拒絕了成親王之後,成親王卻並沒死心。當然,他自己知道自己身子不怎麼好,也並不敢肆無忌憚。但是他只有一個,可這側妃侍妾的人多了,就沒法分了。
兩個側妃對此事尤其的熱心,畢竟她們都有品級在,若生下兒子,可比侍妾們生的要尊貴得多。要知道,前朝就曾經有過勳貴人家正室無子,雖有通房所生之子,但皇家以庶子不能承爵爲由,硬是把這爵位給收回去了。
自然,這原是因爲這勳貴人家得罪了皇帝的緣故,然而如今成親王跟皇帝的關係其實也不是那麼美好,若是無嫡子,皇帝拿出前朝成例來也未可知呢。好歹側妃是上了玉牒的,她們生的兒子總還是有身份的。
只是沒人想到,成親王妃居然也加入了生子的行列。之前沒人把她也算在其中,一則她還有個兒子,二則她已經三十歲了,依兩個側妃的想法,怕是早就不能生了。
然而不管成親王妃能不能生,她一加入,就分去了成親王大部分的時間——畢竟若有嫡子那是最好的,成親王也更希望由成親王妃來生。
如此一來,可苦了兩個側妃。成親王妃已經好幾年沒怎麼跟成親王親近過了,如今她突然加進來,兩個側妃就被擠得簡直沒機會了,照這樣下去,成親王妃就算懷不上,她們也一樣懷不上啊。
這兩個側妃之中,胡側妃膽子更大一點,便藉着白日裡在書房伺候的機會下了手。誰知道成親王這身體,次數稍稍那麼一多,就頂不住了。也是胡側妃倒黴,偏在她來伺候的時候出了事,這會兒人已經被成親王妃打了一頓鎖起來,正在拷問那些丫鬟們,要她們承認胡側妃給成親王下些見不得人的藥,勾着成親王胡天胡地,終於出了大事。
當然這些話誰也不會對桃華講得那麼清楚的,就連鄭院使也覺得不好說出口,然而這病情加上現場,再一提胡側妃,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桃華過去給成親王把了把脈,忍不住搖頭。成親王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現在……也只能看看蔘湯究竟起不起作用了。
“王爺——”這時候外頭才傳來成親王妃淒厲的哭喊聲,尖銳刺耳,一路響進來,一見桃華頓時又拔高了幾分,“弟妹,你可要救救我們王爺!”
桃華被她的聲音刺得耳膜都生疼,皺眉道:“且看蔘湯究竟能否起效吧……”
成親王妃伸手就來抓她的手,一臉哀慼之色:“弟妹你務必想想法子——都是胡側妃那個賤人,竟然用些下作手段來勾引王爺,出了這等大事……王爺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將她碎屍萬段!”
桃華看她眼角擦得通紅,可是並沒有多少淚,只是扯着嗓子乾嚎罷了。再想想除夕之時她十分熱切地向自己詢問生育之事,隱隱只覺得裡頭有什麼不對。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何況這行房之事,也是成親王自己情願的,她已經勸過,成親王爲求子卻不聽,那誰也沒有辦法。
蔘湯灌了下去,成親王喘氣的聲音稍稍粗了一點兒,然而聽起來仍舊是出氣多進氣少。鄭院使眉頭緊皺,跟桃華商量着決定行鍼:“若是再不起效……”
桃華微微搖了搖頭。倘若鍼灸也不起效,那誰也沒辦法了。
成親王妃一聽,又把手帕蒙在臉上,號啕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向身邊丫鬟道:“去,把大哥兒帶過來,讓他也來看看他父王!”
桃華不禁皺眉:“不要嚇壞了孩子……”這種場面,好帶孩子來看嗎?
成親王妃掩着臉哭道:“他父王就他一個兒子,怎能不來盡孝……”
這倒也是……桃華不禁嘆了口氣。
鄭院使行鍼的功夫是桃華都要佩服的,何況這會兒成親王□□的,她也實在不好上前,只能全由鄭院使來了。
桃華退到外屋,便見成親王的長子由乳孃和丫鬟們簇擁着進來了。這孩子瞧着比上次生病的時候並沒有好多少,天氣已經熱起來了,旭哥兒早就穿上了單衫,他還穿着夾衣,臉色蒼白,就顯得眼睛格外的大而黑,瞧着讓人生憐。他還記得桃華,見了就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嬸孃。”
“哎——”桃華看着這孩子心裡就發酸,自打生了旭哥兒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比從前軟得多了,尤其是對着孩子,“進去看看你父親吧,別怕……”
丫鬟打起裡屋的簾子時桃華看了一眼,成親王趴在牀上,後背上扎滿了銀針,跟個刺蝟似的,也不知會不會嚇着孩子。
“王妃,王妃——”一個穿着體面的婆子飛跑進來,顧不得屋中有人,便對成親王妃道,“胡側妃見紅了……”
成親王妃一怔:“什麼?”隨即面色一冷,“你有沒有規矩,這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婆子自知失言,連忙跪下:“奴婢糊塗了,王妃恕罪!”起身就往門外退。
成親王妃轉過頭來,對兒子柔聲道:“大哥兒,你好生守着你父王,母妃出去瞧瞧。”
大哥兒從進了屋裡就嚇得臉色煞白,死死攥着乳孃的手,這會兒聽了成親王妃的話也只是僵硬地點點頭,根本說不出話來。
成親王妃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轉頭出了屋來找着那婆子,冷冷地道:“你方纔說什麼?胡氏怎麼了?”
這婆子也是成親王妃的陪嫁,因此成親王妃才讓她守着胡側妃,這會子額頭上已經見了汗:“王妃,胡側妃又哭又鬧,又嚷肚子疼。奴婢們開始沒當回事,誰知她就見了紅!她說,她說她定是有孕了!”就是因爲有孕,她才慌了神兒,一路跑來向王妃稟報,以至於竟沒注意屋裡還有外人呢。
“胡說!”成親王妃一驚,隨即寒下了臉,“她若有孕,怎麼沒報上來?”
婆子低聲道:“奴婢問了伺候的丫頭,說胡側妃的小日子原該前幾日來的……”這拖了幾天,多半真的有孕了,至於沒報上來,恐怕胡側妃自己都不知道呢。
成親王妃臉色更冷:“胡說八道!小日子遲幾天也是有的。若是她真有了,怎麼還敢勾着王爺做那事?”
婆子啞然,過了片刻才小聲道:“要不要請太醫去診診脈?”
成親王妃冷笑一聲:“小日子推遲罷了,診什麼脈!她是害了王爺的人,王爺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就得死!現在叫喚自己有孕,無非是爲了逃罪——休想!”
婆子嘴脣動了動,沒敢再說話。其實胡側妃有沒有懷孕,一診脈就知道了,不說那些太醫,現在屋裡不就坐着個安郡王妃麼?可是看王妃這意思,不管胡側妃是真有孕還是假有孕,都打算說成是小日子推遲了。
也是,倘若王爺真有個三長兩短,大哥兒是唯一的血脈,那必是承爵的。可倘若胡側妃真的有孕,萬一再生個兒子,以大哥兒如今這般孱弱,下頭的弟弟難保沒有野心,就是宮裡,怕也願意看見成親王府自己鬥起來……
這婆子想得明白,頭垂得更低了——她剛纔犯了個大錯,不該當着那些太醫和安郡王妃的面說出胡側妃見紅了的話,這些人都是精通醫術的,只怕聽清了她的話就會猜到胡側妃有孕了。
太醫們倒是素日裡謹慎慣了的,且在宮裡走動多年,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有數,而且又與成親王府無怨,便是知道了什麼也不會亂傳。可是安郡王妃——自家王妃已經得罪過她好幾回了,難保她不往外透露那麼幾句。倘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畢竟事情全都是自己這張嘴說出去的。
婆子越想越怕,只盼安郡王妃當時在外屋,並沒聽清自己說了什麼。
成親王妃咬着嘴脣想了一會兒,沉聲向那婆子道:“去瞧瞧胡氏。”
胡側妃被關在旁邊一間空院子的廂房裡,屋裡倒是有牀的,卻只鋪了一領席子,連個褥子都沒有。這會兒胡側妃倒在牀上,雙手掩着小腹有氣無力地□□。她本來是被成親王妃帶着人從成親王的書房一路拖到這裡來的,身上就穿一件小衣,外頭胡亂裹了條裙子,頭髮散亂得不成樣子。成親王妃一進來就冷笑:“如今王爺生死未卜,你這副狐媚樣子裝給誰看?”
胡側妃臉色慘白,下頭的裙子上已經漫開了一灘紅色,勉強從牀上支起身來要跪下:“王妃,我真是有孕了,求求王妃,這,這可是王爺的骨血啊!”
她現在簡直後悔死了。這些日子光想着怎麼從成親王妃那裡爭一點機會了,怎麼就沒注意自己的小日子推遲了呢?若早知道,她又怎麼會去找成親王,以至於出了這事……可是她也冤枉啊,當時她和成親王剛剛滾上牀,還沒入巷呢成親王就不行了,這,這也實在怪不着她啊……
“你拿那下作的藥勾引王爺時,可想過王爺身子本就不好?”成親王妃的眼亮得瘮人,“這會子眼看着難逃罪責,又要謊稱有孕了?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本就是你的小日子到了!”
“不——”胡側妃被成親王妃的話驚呆了,“我,我沒用什麼藥……”她是側妃,成親王本來也是喜歡她的,且也想開枝散葉,這還需要用什麼藥?
“細柳都招認了。”成親王妃冷冷地道,“她如何去外頭找遊方郎中買藥,又如何給王爺下在茶裡,一樣一樣都招認了。”
“細柳?”胡側妃尖叫起來,“不可能!細柳不可能說這些!”那是她從家裡陪嫁來的丫鬟,是她奶孃的女兒,最是忠心的,絕不可能編出這些胡話來。
“細柳呢?細柳在哪裡?”胡側妃顧不得自己腹中墜痛,爬到牀邊尖叫,“我要見她!”若是這下藥的罪名被坐實,成親王有個三長兩短,她就難逃一死。
成親王妃沒說話,旁邊已經有人答道:“細柳這賤婢畏罪咬舌自盡了,不過奴婢們在側妃娘娘屋裡已經搜出了那藥。”
“你們,你們胡說!”胡側妃突然明白了過來,使盡渾身力氣尖叫,“我有了王爺的骨肉,我有孕了,你們——”她算是知道了,成親王妃這是想栽贓啊,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成親王妃根本就不想留!
她一邊叫,一邊從牀上下來就想往外衝。成親王妃使了個眼色,去報信的婆子便伸出腳絆了一下。
胡側妃本就踉踉蹌蹌的慌不擇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婆子的腳,頓時被絆得跌僕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她一聲慘叫,裙子上那灘尚未乾涸的血跡頓時又擴開了一大圈。
成親王妃冷冷看着,吩咐道:“把她看好了,別像細柳似的也畏罪自盡,倒說不清了。”
成親王到底是沒能救回來,鄭院使給他行了針,也不過換來他勉強睜了睜眼,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便又昏迷過去,於深夜中沒了氣息。
桃華在他再度陷入昏迷之後就離開了成親王府,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已經沒救了。何況這事兒起得尷尬結得蹊蹺,她留在那裡倒是爲難。
沈數正陪着旭哥兒走路呢,饒是一個嫺於弓馬曾經戰陣的大男人,也被旭哥兒搞得腰痠背痛,一見桃華回來簡直如蒙大赦:“你娘回來了。”
旭哥兒走得痛快極了。平日裡乳孃和丫鬟們都是緊緊攙着他的手,一時一刻都不放開,他稍走得快點就會有人叨唸:“哥兒慢些,哥兒仔細些,摔着了不是作耍……”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今日父親陪他走,就不會說這些,也不會把他的手緊緊攥着,而是讓他自己走,只是在他要摔倒的時候才扶一下,告訴他要走穩當些,這可比讓那些乳孃和丫鬟們領着要自在多了。當然,他也跌了兩跤,有一下還跌痛了小屁股,但是還是很痛快。
不過看見娘,爹就可以扔到一邊了,旭哥兒一頭就扎到桃華裙子裡:“涼——”
桃華在外屋換了衣裳才進來的,聽見這聲“涼”,哭笑不得地摸摸他長了一頭軟毛的小腦袋:“你幾時才能叫對了呢?怎麼一頭一臉的汗?”
“爹,走——”旭哥兒的嘴到現在還不利索,一時難以找到合適的詞彙表達自己的喜悅,只能回身拿小手指着沈數,再轉回頭來衝着桃華仰起臉笑。
“哦,是爹領着你走路來着?”桃華猜測着,一邊接過幹帕子給旭哥兒擦汗,“瞧你這一身一頭的汗,走了多久了?也不嫌累!身上這麼大的汗味兒,哎喲,衣裳還這麼髒,這是在哪裡打過滾來着?都變成臭哥兒啦!”
旭哥兒抱着桃華的脖子咯咯直笑。其實小孩子的汗味裡混合着奶香味兒,根本就不臭。然而他還不懂抗議,很高興地接受了臭哥兒的稱呼。
桃華被他笑得心都軟了,摟着他親了又親。沈數在旁邊笑道:“這小子膽大,纔會走就想跑了,摔了兩次也沒哭。”
旁邊的乳孃偷偷擦了把汗。若是她們看着哥兒,斷然不敢讓哥兒一屁股就跌坐到地上去的。王爺就敢,只是在哥兒要向前傾倒的時候會扶一把,或者哥兒向後仰倒會跌到後腦,他就及時攔一下。也虧得王爺身手好,換了她們是絕不敢冒險的。
“摔得痛不痛?”桃華抱着兒子笑問。雖然知道有沈數在,也不會讓旭哥兒摔得多厲害,但還是忍不住要問。
旭哥兒伸手捂住小屁股,嘴巴動了動,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摔,痛。”
“那還走不走了?”
這次旭哥兒答得極快:“走!”
桃華忍不住笑起來,摸摸他身上的汗已經幹了,才叫乳孃領下去洗澡。孩子一走,成親王府那些破事又漫上心頭,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怎麼了,成親王府那邊——”沈數看她這樣子,以及回來先換了裡外衣裳才進來,就知道必定有事,“莫非是——不好?”否則桃華不會連裡衣都換了才進來抱兒子,只怕就是不願帶回什麼晦氣來。
桃華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真叫自己作死了……”遂把自己猜測的事說了說,“雖說沒人敢跟我明說,可這事兒……別人怕還不知道成親王妃也……”
沈數眉毛一揚:“那胡側妃有孕了?”雖然他跟成親王根本沒有半絲感情,但怎麼說那也是他的二哥,現在側妃肚子裡的其實也是侄子侄女,怎麼能看着就被成親王妃給扼殺?
桃華看他一眼:“你不會想去管吧?一則我只聽見這麼一句,並無實證。二則就是你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
“那畢竟是……”
桃華搖了搖頭:“不是我心狠,說句實話,就算胡側妃的孩子能生下來,最好也不過是前頭兩個孩子那樣,只怕還不如呢……”畢竟這會兒成親王年紀已經大了,不比生頭兩個孩子的時候還是二十歲的年輕人,“何況真生下來,成親王府怕就要亂了套……說不定,一個孩子也保不住。”
沈數默然片刻,嘆了口氣:“此事全怪成親王妃,若不是她前頭折騰得兩個孩子……二哥何至於這樣急於求子……”若真有兩個兒子,哪怕都是病歪歪的,成親王心裡也安穩些。
桃華嘆道:“我早就告訴過他,他現在並不宜……”但是人家不聽,你又奈何?
“再者,胡側妃也……”大白天的,不被人拿着把柄纔怪呢。
沈數覺得無話可說。半晌才道:“只但願大哥兒好好的,能保住二哥這一線香火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