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曹生明追殺陳雪音和李豐是爲了夜明珠,那麼終悔道人呢,也是爲了夜明珠?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他開始回憶和終悔道人在一起的所有經歷,包括救他,教他武功,以及取回夜明珠,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只是在利用自己嗎,付瑞海覺得義父不會。從義父幾次勸他離開曹生明的話來看,他是希望自己平安的,可按他的說法,他從來不認識自己,卻對自己視如己出,難道僅僅是因爲路遇無辜、拔刀相助,看自己年幼,動了惻隱之心,於是收留了自己。付瑞海原來就是這麼以爲的,可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到底是爲了什麼呢?每次見到義父,他都想問問,可都沒有機會,義父來去匆匆,自己身處險境,根本無心交談;想問問曹生明,可曹生明會說嗎,顯然不可能;再說,自己在曹生明面前的表現向來是不聞不問,只需要一個命令,自己就會依言行事,如果突然問得太多,難免會被曹生明懷疑,想來想去,這樣也不行。突然他想到如果自己不能去問,或許可以讓別人去,比如曹若燕,雖然自己和她好像有些不和,但他相信,這個忙曹若燕也許還是願意幫的,按照她的個性,也許比自己還要好奇。想到這裡,付瑞海有些坐不住了,但他也並不魯莽,打開窗戶,朝曹若燕的房間看了一眼,門窗緊閉,可以在還在休息,這時候也不方便打擾,於是重新關上窗戶,回到牀上,躺了下來。反正時間還早,索性閉上了眼睛,休息一會。也許是因爲太累了,不一會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付瑞海覺得有一束強光射到自己的臉上,有些暖意,睜開眼睛看向窗外,太陽已經出來了,看樣子是到中午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啊。本來還想繼續躺一會,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和曹若燕商量,就急忙爬了起來,穿戴完畢,又收拾了牀鋪,正準備出門,忽然聽到敲門聲,他自然而然以爲是曹若燕,自己還沒去,她倒先來了,笑了笑,等着她自己把門打開。可是半天沒有開門的聲音,相反,又響起了一次敲門聲,輕輕地,這可不是曹若燕的做派,今天她是怎麼了,怎麼變得怎麼有禮貌了。付瑞海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過去打開了門。“是你?”來人竟然是皇甫夜,這讓付瑞海非常吃驚,他怎麼突然來了?
“付兄,這個時候打擾你的休息,實在是冒昧。”皇甫夜其實也不願意去詢問付瑞海,如果不是因爲陳雪音的下落不明,曹若燕的回答又很模糊,他是不願意和付瑞海多接觸的。可他畢竟一直都在查訪陳雪音的情況,有些事情恐怕只有他最清楚,所以皇甫夜硬着頭皮來了,只希望不要空手而歸纔好。“在下有些事情想請教付兄,不知道付兄現在有沒有時間?”
“當然可以,不過這裡說話不太方便,皇甫兄,請進屋一敘。”付瑞
海很爽快地答應道,然後請皇甫夜進屋,並且關上了門,皇甫夜入座之後,付瑞海還親自給他倒了茶,非常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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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付瑞海這樣的熱情,皇甫夜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知道該怎麼問,如果直接詢問陳雪音的下落,會不會有些唐突;如果不問這些,自己該問什麼呢?
“皇甫兄不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問嗎,怎麼不問了?有什麼疑問,但說無妨。”見皇甫夜半天沒有開口,付瑞海便主動發問。不用想,他也知道皇甫夜要問什麼,肯定是關於陳雪音的。現在付瑞海覺得特別矛盾,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能告訴該告訴的人,一則皇甫夜不一定會相信,如果他相信了,自己殺了他父親,皇甫夜會饒過自己麼?二來,若是皇甫夜相信了,自然會去找曹生明報仇,他一個人對付曹生明,可能成功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無論是爲了保護自己還是保護皇甫夜,自己暫時都不能告訴他。這樣做是迫不得已,他相信如果陳雪音她們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責怪自己。
皇甫夜見他這麼直接,也不好再猶豫,曹若燕他們是在幫自己的,應該不會有所隱瞞,想到曹若燕,皇甫夜就徹底放下心來了。輕咳一聲,開門見山地說道:“曹大人對我說,尋找陳雪音和李豐一事一直都是付兄在辦,這幾天晚上一直沒有見到付兄,想是爲此事操勞,我在這裡先謝過付兄了。”說完,長長一揖,表示感謝。
“謝字恐怕不敢當。”付瑞海冷冷地說道,“我是曹大人的貼身侍衛,爲曹大人辦事是分內職責,皇甫兄不必客氣。”
付瑞海冷酷的態度讓皇甫夜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這樣的對話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他想離開,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想到陳雪音,他又不想放棄。定了定神,終於問道:“付兄尋找了這麼久,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他們的下落?”
“沒有。”付瑞海非常乾脆地回答道。
“哦。”皇甫夜不禁感到失望,雖然這個答案曹若燕也和他說過,可他仍然抱着一份希望,直到今天過來詢問付瑞海,也是這個答案,看來是真的沒有找到。不過他依然不願意就此作罷,想了想,又問道,“上次你們不是追着李豐出去了嗎,難道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我記得我們那天說過李豐被一個道士所救,無影無蹤。那天你好像也在,難道不記得了嗎?”付瑞海看着他反問道。
皇甫夜仔細想了想,自己的確聽說過這麼一件事,但他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於是問道:“歐陽大人說,他們在追擊陳雪音的時候也遇到了這樣一個道士,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按照裝束打扮,的確是一個人,不過晚上天黑,看不清面容。”回頭看到皇甫夜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什麼,付瑞海
問道,“怎麼,皇甫兄認識此人?”
“哪裡,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原來也沒有聽父親說起過,父親的朋友很多,雖然有些人我還沒有見過,可是也聽父親提起過不少,可從來沒有聽說有一個道士朋友。”皇甫夜趕快解釋道,“這個人在我們面前救走陳雪音和李豐,想必應該和他們有些關係。如果能找到這兩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付瑞海冷笑道:“如果真的能找到他們倆,皇甫兄可能也不會到這裡問這麼多了吧?”
皇甫夜苦笑着點點頭:“是啊,我來找你就是想問問找到他們沒有,看來是要無功而返了。”語氣裡掩不住淡淡地失望。
付瑞海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有一線希望,便試探地問道:“如果我找到了他們,可他們不願意和我回來,你說我應該是放了他們呢,還是殺了他們呢?”
“這個―――”付瑞海的問題讓皇甫夜陷入了矛盾,坦白說,他不希望看到陳雪音死,除了想把事情問清楚之外,還有一點情愫在裡面,可是付瑞海說的問題又不得不考慮。想了想,問道,“不知道曹大人有什麼打算?”
“這是你家的問題,我們自然要聽聽你的想法,曹大人也是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你。”
皇甫夜沉默地想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請付兄手下留情。”猶豫了好久,他終於選擇放了陳雪音,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他不想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這個答案讓付瑞海也有些欣慰,看樣子皇甫夜還沒有完全誤會陳雪音,救他出去還是有可能的,但他突然想起曹若燕和岳雲非的新計劃,也不敢貿然行事。於是再次問道:“你真的相信曹若燕說的話,陳穆文就是殺死你父親的兇手麼?”
“付兄爲何如此發問,”皇甫夜大驚,“難道你覺得曹小姐在故意欺騙我?”付瑞海竟然懷疑曹若燕,這是怎麼回事,曹若燕給自己說的事情不都是付瑞海告訴她的嗎,難道曹若燕真的對自己說了假話,爲什麼,沒有理由啊。
付瑞海看出他的驚訝,便笑着安慰道:“你不必驚慌,我就是隨口一問,曹小姐給你說的事情的確是我告訴她的,自然不會有錯。不過我看到的都是表面現象,到底是真是假,還要仔細調查一下才知道,現在就下結論爲時過早。比如前幾天來的黑衣人,他們可能真的是陳雪音和李豐,但現在就說他們是來殺人滅口的,爲時尚早。”
“可是魯大人那天卻是被人所刺,而且現在昏迷不醒。”皇甫夜奇怪道。
“魯大人確實是被黑衣人刺傷的,我們看到的黑衣人也的確是陳雪音和李豐,但畢竟不是發生在同一天,如果就這麼認定李豐要來刺殺魯大人,未免有點太草率了。”付瑞海婉轉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