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甫夜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了?”陳雪音稍稍安心。
付瑞海點點頭:“曹若燕她們的目標是夜明珠,皇甫夜只是一顆棋子,爲的就是引出你們,拿到夜明珠之後再一網打盡。所以他們暫時不會對皇甫夜下手。”
付瑞海的一席話讓陳雪音暫時放下心來,但很快又陷入了另一個矛盾之中,她想着是否應該趁這個機會早點把皇甫夜救出來,可是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付瑞海潑來的一盆涼水澆滅了所有希望,付瑞海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冷地說:“現在驛站裡的侍衛又比原來增加了一倍,如果你們再去,恐怕連全身而退都難了。”
陳雪音頓時感到難以言表的失望,但還是儘量抱着一份希望,學者付瑞海的樣子,冷冰冰地問道:“若是我們真的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救出皇甫夜,你會幫助我們嗎?”
“不會。”付瑞海想都沒想就說道,“我不僅不會幫助你們,甚至還會想方設法阻止你們,抓捕你們,別忘了,我的身份是什麼。”
陳雪音徹底失望了,李豐說的沒錯,付瑞海不是我們的朋友,他是我們的敵人。忍着怒氣,卻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哽咽地問道:“既是如此,你今天還來這裡做什麼?”
陳雪音的哭聲讓付瑞海一陣心疼,強壓着那般心痛,淡淡地說:“我剛纔就說過了,我只是過來給你們帶個話,趕快離開這裡,否則就有性命之憂。”
“這事用不着你管。”陳雪音氣的脫口而出,說完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調整情緒,對他福福身子,非常客氣地對他說,“付公子的好意雪音心領了,您的忠告我也記住了。但我們早已打定主意,不救出皇甫夜絕不離開江落城。謝謝公子前幾日的手下留情,從今以後再無瓜葛。小女子就此拜別。”說完,忍着眼淚,轉身便走。
“你這是何苦呢。”付瑞海在後面喃喃地說道。
陳雪音好像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只是繼續往前走,擡頭挺胸,看着前方。也許是想着心事,思緒萬千,她也沒有看看腳下,忽然感到腳下一滑,後面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小心”,但是對她來說已經來不及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閉上眼睛,任自己摔下去。沒想到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知道,是他。
睜開眼,正好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四目相對,情意自傳,無需多言,誰也沒有說話,好像害怕打破這一刻的美好。陳雪音此刻竟然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住。然而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兩聲輕咳還是喚醒了陳雪音,是付瑞海,雖然他剛纔和陳雪音有着同樣的想法,但他還是很快清醒了。看到陳雪音站起了身體,他也放開了手,卻依然關心地說了一句:“下次小心點。”
陳雪音只是點點頭,卻沒有說話,默默地轉過身,往回走。下了山丘,停下腳步,回頭去看,那人還在那裡,看着天邊,有些孤
傲的樣子,過了一會才轉過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雪音看了一會就不見了他的背影,禁不住一點失望,又想起剛纔那人懷中的溫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雙臂,感受着剛纔的溫度。突然感覺到一束光線照來,回頭一看,竟是天空露白。該回去了,她對自己說,剛纔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自己和他永遠不可能。嘆了口氣,默默地往回走……
陳雪音回到院子裡,特意看了一眼李豐房間的門,還和原來一樣,看來沒有驚動他,才微微放心,準備回到自己房間再休息一陣,突然聽到門口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心中奇怪,這個時候了,還會有誰呢?
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看一看,敲門聲大起,雪音驚了一下,急忙去開門,看到來人,又是一陣吃驚:“魯叔叔?”
魯望遠雖然對她這麼快就過來給自己開門感到有些奇怪,但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了許多了,開門見山地問道:“李先生在不在,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
“李叔現在還在休息,恐怕不能……”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內室響起李豐的聲音-------
“是魯大人吧,快讓他進來。”
李豐居然醒了,陳雪音心裡十分緊張,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如果是剛纔被敲門聲驚醒,那最好不過;那如果是早就醒來了,自己出去的事他不就知道了。來不及多想,雪音急忙把魯望遠請進李豐的屋子。看着魯望遠的身影,雪音猜測着他前來的目的,看起來有什麼要緊之事,她突然想起付瑞海剛纔對自己說的話,難道是因爲皇甫夜夜闖衙門之事,心裡有了底,便跟了進去。
“魯叔叔,請用茶。”陳雪音倒了杯茶擺在魯望遠的面前,用餘光看了一眼坐在牀上的李豐,心中更是忐忑。進來的時候李豐就是這樣坐在牀上,穿好了衣服,看來起來很久了,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呢?
魯望遠可沒有心情品茶,雖然一路行來,也是非常疲倦,卻沒有要休息的樣子,也來不及和李豐寒暄一番,從衣服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李豐,問道:“李先生可認得此物?”
李豐接過來看了一眼,臉上就變了顏色,卻是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此物仔細看着。雪音也是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更是大駭,雖然曾經就見過一次,但還是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是福興鏢局的獨門暗器,現在恐怕只有皇甫夜一個人纔有,看來魯望遠真的是爲了皇甫夜的事情來的。雖然早已瞭解情況,雪音並不打算開口,她不願意讓李豐知道付瑞海的事,這是她的秘密。
李豐放下暗器,從衣服裡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把兩個放在一起,看着魯望遠,驚訝地問道:“你見到皇甫夜了,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剛纔李豐查看暗器的時候,魯望遠喝了點水,休息了一會,現在氣息平穩了不少,也不那麼着急了,“他好像是來找我的,可是我沒有見到他。”
李豐
感到非常遺憾,忙問:“怎麼回事?”
魯望遠嘆了口氣,說:“昨晚他應該就在我的房頂上,可是我問了半天,也沒有人應答,我正準備上去看看,書房突然着火了,等我查看回來,他已經走了。”
“書房怎麼會突然着火?”李豐奇怪道,“皇甫夜走了,那這個暗器……難道他也對你動手了?”
“那倒沒有,”魯望遠又拿過暗器,看了看,“這是他們在屋頂上發現的,我想可能是他走得匆忙,不小心遺落的。不過書房的火來的實在太巧了,而且沒有損失任何東西,所以我懷疑……”
“調虎離山。”李豐脫口而出。
魯望遠點點頭:“我和你想的一樣,也懷疑是這樣。但是讓我不解的是這個放火的是什麼人,皇甫夜的目的應該是來找我或者你們,但是這個人一放了火,皇甫夜就趁亂逃走了,他是個什麼目的?”
李豐也陷入了沉思。看着面前兩個人眉頭緊皺、毫無頭緒的樣子,陳雪音又是着急又是內疚,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敢貿然說出來,她在心裡掙扎着,到底說不說。
啪!李豐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把本來就有些心虛的雪音嚇了一跳,不過他好像沒有看到雪音的異常,對魯望遠說道:“你看有沒有可能是這樣,那個人發現皇甫夜去找你的時候,就跟了過去,看到你和皇甫夜就要見面,急忙放了把火,然後趁亂把皇甫夜帶走了。”
魯望遠想了想,道:“應該是這樣,如果真是如此,這個人肯定是曹生明派的人。”
“所以我現在非常擔心皇甫夜的安危,這次他被抓回去,曹生明會不會對他不利?”
“肯定不會。”大概是有些着急了,陳雪音竟然忘記了剛纔的打算,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李豐和魯望遠都以一種非常驚訝的目光看着自己,這時她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了一會,才說道,“根據我上次和曹若燕見面的情景,我看皇甫夜和他們相處得非常好,看來曹生明他們並沒有把皇甫夜當成犯人,而是對他非常照顧,大概是想利用他對付我們。”雪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豐,忽然覺得他的眼裡好像有一種明瞭的意味,心裡更加緊張。
“我覺得雪音姑娘說的對,”魯望遠點頭道,“曹生明要是想利用皇甫夜的話,應該不會那麼快和他翻臉,我看咱們還有機會。李先生,李先生?”魯望遠見李豐一直對着外面發呆,急忙喊了兩聲。
李豐並沒有收回目光,但還是聽見了魯望遠的問話,淡淡地說:“我還想再去驛站看看,救他出來。”
“李叔,這萬萬不可啊。”雪音想起剛纔付瑞海對自己的叮囑和警告,生怕李豐出現意外,趕緊阻止道,“驛站守衛森嚴,想要救人談何容易;何況,你看上次皇甫夜那個態度,他會願意和我們走嗎?”只要一想到皇甫夜那個把他們當成敵人的樣子,雪音就非常生氣,心裡對這個未婚夫也越來越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