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還能是誰,如果不是她,這塊玉佩怎麼解釋?”皇甫夜有些氣憤地說道。
“那你想要怎麼辦?”
皇甫夜想了很久,才無奈地搖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害我父親和魯大人?我很想找他們問清楚,可也找不到他們。”嘆了口氣,回頭看着曹若燕,懇切地說道,“曹小姐,我想求你們幫我一個忙,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陳雪音她們。”
“公子不必多說,其實這件事父親一直在做,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所以也沒告訴你。”曹若燕略帶歉意地說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們馬上就通知你。”
“那就多謝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經過昨晚上的事,李豐有可能就不會來了,萬一是這樣,那我們也就無能爲力了。”曹若燕面露難色地說道。
皇甫夜也開始擔心這個問題,如果李豐和陳雪音真的再也不會過來了,自己怎麼辦?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唯一的依靠就是陳穆文和陳雪音,如果他們真的殺了父親,自己恐怕也無路可退了。
皇甫夜擡起頭看着曹若燕,正欲說些什麼,忽然看見前面魯月琴帶着杏兒正朝這邊疾步走來,來不及和曹若燕說一聲,就起身朝她們走了過去,走到她們面前,深深一揖,說道:“皇甫夜見過魯嬪娘娘。”
魯月琴忽然感到前面有人擋住了路,驚了一下,定睛一看,原來是皇甫夜,才放下心來,說道:“這裡不是皇宮,皇甫公子不必多禮,起來吧。”
皇甫夜於是站了起來。
“公子這個時候來找本宮有什麼事嗎?”魯月琴有些着急地問道。她現在非常擔心,昨晚上不知道爲什麼睡得那麼沉,醒來的時候發現杏兒也是如此,突然想起昨晚上曹若燕送來的一杯茶,一定是那裡有問題。她擔心的是曹若燕會不會趁她昏迷的時候對父親不利,所以叫醒杏兒,兩個人急急忙忙地往這裡趕,沒想到突然被皇甫夜擋住,看來是有什麼事,魯月琴不得已停了下來。
“昨晚上突遇刺客,娘娘受驚了吧?”皇甫夜問候了一句。
“還好。”魯月琴淡淡地應了一句,想起昨晚上的經歷,仍然是心有餘悸,不過讓她擔心的不是那個刺客,而是現在走向自己的帶着笑意的曹若燕,昨晚上曹若燕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想起來了,只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我想問問娘娘,有沒有看清那個刺客的相貌?”皇甫夜急切地問道。
“當時他在我後面,還把劍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根本回不了頭,也不敢回頭,自然是看不清他的相貌。”魯月琴也想告訴他那個人就是李豐,但又怕弄巧成拙,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沒有說出口。
皇甫夜失望地點點頭,接着又問:“魯大人出事之前有沒有和您說過關於我父親的事?”
魯月琴搖搖頭:“沒有,我剛剛回到這裡不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天晚上父親還沒來得及和我說什麼,就遇到了刺客,然後……”魯月琴沒有說下去。
“那你覺得昨晚上的刺客和那天的刺客是一個人嗎?”
魯月琴剛想否認,忽然看到曹若燕手裡的藥瓶,她知道那是父親的解藥,如果沒有這個藥,父親就有可能一命嗚呼。掙扎了半天,終於點頭說道:“好像是的。”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突然聽到這個答案,皇甫夜還是驚得差點暈了過去。站在那裡,平靜了一下,又問道:“你真的覺得是他嗎?”
“我沒有看清楚,覺得像。”魯月琴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於是還是這樣說道,“公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要去照顧爹爹了。”
“哦,娘娘請。”皇甫夜走到一邊,讓開一條路,送魯月琴過去。
魯月琴走了以後,皇甫夜一時間不知道該做
些什麼,一下子跌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過了一會,感覺到有人在扶起他,順從地站了起來,回頭一看,竟然是曹若燕。
“公子,你沒事吧?”曹若燕關心地問道。
皇甫夜本能地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吧,我現在回去躺一會,行不行?”
“公子說什麼話,這有什麼不行的,剛纔我看你氣色不好,就想讓你回去休息。”曹若燕笑道,“喜梅,快扶公子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走。”皇甫夜拒絕了她的好意,轉過身,繞開她,一步步地朝臥房走去。
曹若燕看他沒有繼續追問魯月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想起剛纔魯月琴的回答,雖然沒有逆着自己的意思,把實話說出來,可還是回答的吞吞吐吐、不清不楚,這不是曹若燕想要的結果,略想一下,她決定再去威脅一下魯月琴。回頭囑咐喜梅去看住皇甫夜,自己則慢慢地朝魯望遠的臥室走了過去。
魯望遠房間裡,魯月琴看着父親的睡容,還是那個樣子,安詳平靜,與昨天無異,心裡倒是放心不少,坐在牀邊,看着父親,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纔可以結束。
房門被推開,曹若燕走了進來,這裡畢竟是縣衙,杏兒看到她沒有敲門就突然闖入,有些生氣,走到她面前,不滿地斥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進來的時候連門都不敲,這可是對娘娘的大不敬,娘娘回到京城,告訴皇上,你和你爹都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嗎?”
曹若燕看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往魯月琴身邊走去。杏兒看她如此囂張,更是生氣:“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見麼,快點向娘娘賠罪。”
“我從來不和沒有身份的下人說話。”曹若燕用非常傲慢的語氣說道。
“你-------”
“好了,杏兒。”魯月琴制止道,“你先出去,我有事和曹小姐單獨聊聊,我沒有叫你你不準進來。”
“娘娘。”杏兒不放心地看着她。
“出去吧。”魯月琴一邊說着一邊向她使眼色。
杏兒沒有辦法,看看魯月琴,又看看曹若燕,只得慢慢地走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杏兒走了以後,曹若燕來到魯月琴的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說道:“你剛纔和皇甫夜說的話讓我非常擔心,你差點壞了我的所有計劃,爲什麼不按照我教你的那麼說?”
“我已經盡力了,我不想欺騙,也不想害人,剛纔那個樣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求求你,別逼我了,好不好?”魯月琴流着眼淚,哀求道。
“我看你是不想讓魯大人康復了。”曹若燕說着從口袋裡掏出藥瓶,舉在手裡,說道,“我現在只有這一瓶藥,如果我把它毀了,魯大人就徹底活不了了。”說着,就要往地下仍。
“不要!”魯月琴站起來,試圖阻止她。
曹若燕瞪着她問道:“那你願不願意配合我們?”
魯月琴一下子沒了力氣,跪倒在曹若燕腳下:“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曹若燕看她這個樣子,有些心軟,嘆了口氣,扶她起來,坐在牀邊,平心靜氣地說道:“其實我們從來不想對魯大人做什麼,他是個好官,人盡皆知,如果我們真的把他殺了,皇上那裡我們也不好交代。我們之所以把他暫時變成這個樣子,其實就是不想讓他干預我們的事情,等事情辦完了,魯大人自然就好了。”
“真的?”魯月琴不相信地看着她。
曹若燕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魯大人能不能徹底好起來,還要看魯嬪娘娘的表現,如果魯嬪娘娘做得好,我們自然會讓魯大人按時康復;如果魯嬪娘娘做得沒有讓我們滿意,魯大人能不能好起來,就很難說了。”曹若燕說完,得意一笑。
“你們這樣威脅本宮,就不怕我告訴皇上嗎?
”
“皇上把你送到這來省親,而且是這個時候,你應該清楚他的目的不會簡單,我們這裡的事他全都清楚,我們也是按他的命令辦事。如果我們真的不得已把魯大人殺了,我相信皇上也會爲我們找個合理的理由。而你,”曹若燕看着魯月琴,認真地說道,“作爲他唯一的親人,到那時候可就不是打入冷宮那麼簡單了,沒準還要株連九族。你好好想想吧。”
魯月琴搖着頭說道:“我不想死,也不想讓爹爹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到底要我怎樣做才能放過我們?”
“只要你按我說的告訴皇甫夜刺客就是李豐,還有告訴他,就是陳雪音和陳穆文殺死了皇甫凌天,就說是你父親悄悄告訴你的。怎麼樣,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
“可是我剛纔已經告訴他我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我現在再去說,他還會相信嗎?”魯月琴不安地問道。
曹若燕早就想好了後面的路,根本就不擔心,但還是覺得應該再給魯月琴施點壓力,想了想,故作爲難地說道:“你說的的確是個問題,怎麼樣才能讓皇甫夜相信你的話呢?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不過可能要讓你受點皮肉之苦。”
魯月琴緊張地看着她:“你想怎麼樣?”
“今天晚上你可能還會遇到一個刺客,就和昨天一樣,不過你放心,你會安然無恙的,他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說過,不會對父親不利的。”
“我說話算話,當然不會對魯大人做什麼,我說的是你。當然,爲了更真實一下,這個人會綁架你,可能會讓你難受,但是不會太長時間,等我們把你救下來,對着皇甫夜,你就按我說的告訴他,明白了嗎?”
魯月琴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猶豫不決,她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昨晚上的事讓她心有餘悸,一連兩個晚上都是這樣,如果還發生,她擔心自己承受不了;如果不答應她,父親就有可能永遠好不了,甚至可能死去。她到底該如何選擇?回頭看了看父親,他依然是那麼安靜地睡着,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摸着父親的頭髮,心裡一遍遍地矛盾着。
“你想好沒有,我的時間可不多了。”曹若燕有些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如果我按你說的告訴皇甫夜,你真的能讓我父親好起來麼?”魯月琴再次不確定地問道。
“怎麼,你不肯相信我?”
“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嗎?”
“那你想如何?”
“我想讓我父親現在就好起來。”魯月琴擡頭看着她,懇切地說道。
“那不可能。”曹若燕斷然拒絕道,“你也看出來了,你父親和我們根本不是一條心,如果他在這裡,我們就沒有辦法成功。我們這樣也是爲了他好,等我們把事情辦成了,然後讓他醒過來,到時候一切成了定局,他也沒辦法說什麼了。不過我們也不會虧待他,我會讓父親把功勞記在他的頭上,到時候,升官發財,進入京城,指日可待,你們父女二人也可以經常見面了。”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解藥?”
“當然是事成之後了。不過我可告訴你,這解藥只有半個月之內纔有效果,所以你沒有多少時間,最好馬上答覆我。”曹若燕早就不耐煩了,靠近她,盯着她,問道。
魯月琴被她用這種眼光看着,有些不舒服,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緊咬雙脣,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可你今天並沒有那樣說,我希望你這次不要食言。”
“就算我說了,他也不一定會相信的。”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辦法讓他相信,你要做的就是說出來。”曹若燕告訴她說,“今天晚上我會在這裡聽你怎麼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緊張。”
魯月琴看着她,輕輕地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