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華鋒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尤其是對他而言，一方面是父親，一方面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想背叛任何一個，可又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該如何是好？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歐陽元現在不會害自己，至於其他的，他不願意多想。長嘆一口氣，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
躲在暗處的付瑞海把三個人之間發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他一直沒有出來，現在看到三個人都離開了，這才走了出來，大概看明白了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想到也是如此複雜，也是爲了夜明珠，那個女人見到了陳雪音和義父，至少說明他們在一起，而且也是安全的，那麼自己也許可以放心了，可是他們在哪裡？自己還能不能見到他們？轉念一想，皇甫夜還在曹生明手裡，他們不可能走得太遠，師父一定還會來找自己。想來這裡，他決定回去等待。剛一轉身，就看見曹若燕站在身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猛然看到曹若燕，付瑞海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如果我提前讓你發現，咱倆估計都看不到剛纔那場好戲了。”曹若燕向前走了幾步，笑着說道。
“剛纔的事你也看見了？”
曹若燕點點頭：“看見了，很精彩，真沒想到。”
“你也是跟過來的？”
“這你可猜錯了，我早就到這裡了，我是來等一個人的，他還沒有來，沒想到讓我發現了這種事，而且還讓我看見了你，然後我就過來了。”
“你是在等岳雲非吧？”付瑞海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
付瑞海不以爲然地笑笑：“岳雲非按照你的吩咐去‘刺殺’魯月琴，卻被陳雪音當做李豐救走了，你肯定非常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陳雪音和李豐究竟躲在哪裡了，我說的沒錯吧。”
曹若燕輕輕地鼓了鼓掌，笑道：“果然還是師兄瞭解我，不錯，我就是來問問他的。”
“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再問他了，陳雪音一旦發現自己救的人不是李豐，就不會繼續帶他走，也許還會問問他是誰，來幹什麼。據說陳雪音的劍法不錯，只怕岳雲非不是她的對手，如果真是如此，你的事情可要大白天下了。”付瑞海故意幸災樂禍地說。
“岳雲非的身手如何我最清楚，對付一個陳雪音可以說是綽綽有餘，這一點我從來都不擔心。至於陳雪音到底知道我多少東西，”曹若燕看着付瑞海，冷笑地問道，“這恐怕得問師兄你究竟告訴了她多少？”
付瑞海聽到她的質問，有些心虛，可一想到陳雪音和義父，他還是不得不想盡辦法敷衍曹若燕，正色說道：“我沒有背叛過你，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真的嗎，我看你就差把皇甫夜送到陳雪音身邊去了。”曹若燕極爲不滿地說道。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付瑞海看着曹若燕，反問道，“你的計劃不
就是讓他們在一起互相折磨嗎，我只不過是在幫你，難道這個忙我幫錯了，還是你突然改變主意了？”
“我沒有改變主意，那麼好一個計劃，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地放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明白嗎？”
付瑞海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大概覺得和曹若燕在一起沒意思，又或者害怕和她吵起來，付瑞海想要離開。剛一轉身，就聽見曹若燕在後面問道：“你幹什麼去？”
“我該回去了，如果曹大人突然來了，看不到我們，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爹爹剛纔已經回去了，我親自看到他走的，不然我也不敢出來。我想忙了一天，他一定很累，應該不會再突然過來了，何況我在這裡，他也沒有必要那麼擔心。”曹若燕還是想把他留在身邊。
付瑞海卻不想如此：“我還是回去吧，何華鋒已經回去了，我們不在那裡，你不怕他做出什麼？”
“你就真不願意和我共同進退？”
“你誤會了，我對你沒意見，只是不喜歡柳德勝那幫人，尤其是那個岳雲非，他說自己原來只是個讀書人，可他的武功有那麼好，要說是柳德勝訓練出來的，可信度並不高。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接近你，爲你出謀劃策，也許有他自己的目的，還是小心一點，別到了最後反被他利用，那就來不及了。”付瑞海善意的提醒道。
曹若燕大笑一聲，說道：“和我相處這麼久，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嗎，你覺得我會輕易相信這樣一個人麼？這麼多年，我就相信過一個人，那就是你，沒想到最後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付瑞海只是笑笑，沒有爭辯。
曹若燕接着說道：“其實你看得出來的事情我也看得出來，實話告訴你，岳雲非要是一個普通人，我還看不上眼呢。當初我就是覺得他有一定膽識，我才願意和他共謀大事，我看得出來他這樣絕不僅僅是在幫我，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各取所需，就算他現在沒有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將來有一天也會說出來，到時候再考慮答不答應他。”
“你是在玩火自焚，知道嗎？”
“什麼叫玩火自焚，你是怕他害我麼？”得到付瑞海的關心，曹若燕心裡非常舒服，但又覺得他是杞人憂天，得意地說道，“他只是我的一顆棋子，如果將來我覺得他威脅到我的地位，我可以隨時把他扔掉，甚至柳德勝他們，我也可以說廢就廢。你在我身邊，對付他們幾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草菅人命。”付瑞海忿忿地說。
“師兄，這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不覺得非常可笑嗎？”曹若燕反問道，“論到草菅人命，你付瑞海做的還少嗎？在我爹的指示下，你殺過多少人，恐怕連你自己都記不清楚了。現在居然用這個詞來形容我，你覺得你有資格麼？”
付瑞海感到無話可說，看着曹若燕不可一世的樣子，付瑞海除了厭惡還有心痛，是什麼
樣的環境讓她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大概也和自己有關，如果一開始自己就是勸阻而不是縱容，事情可能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然而一切都晚了，深深地嘆了口氣，忽然聽到一些動靜，嘴角上揚，回頭看着曹若燕，說道：“你的棋子來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不等回話，就把自己隱入了黑暗。
“師兄。”曹若燕想追過去，可是那裡有他的影子，不得不放棄，不禁有些氣餒。
“打擾曹小姐和付公子的談心，嶽某實在過意不去，還望曹小姐見諒。”岳雲非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曹若燕回頭看看他，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他本來就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就算不來，他也會找藉口離開，我們倆現在分歧越來越大，他是不會再聽我的了，即使服從於我，恐怕也是陽奉陰違。”
“曹小姐好像有點失望？”岳雲非嘴角掛着一抹了然的微笑。
“如果你是我，你不會失望嗎，說真的，除了付瑞海，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原來他在我身邊，我做什麼都有信心，可是現在……我真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不對，早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可能一開始就會放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付瑞海言語的影響，曹若燕突然有些後悔，爲了登上權力巔峰，而放棄自己的愛情到底值不值得？
“曹小姐可千萬不要這麼想，”一聽到曹若燕有了悔意，岳雲非急了，趕忙勸道，“曹小姐是人中之鳳，前途無量，如果就這樣隱於閨房，安於平淡，實在是太可惜了，曹小姐請三思而行。”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嶽先生不必當真，我費了多大的工夫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就這樣放棄了，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我自己。好了，我們別談這個了，說說正經事吧。”曹若燕轉過頭看着岳雲非，正色問道，“陳雪音把你救了以後，帶你去了哪裡？”
“就這附近。”岳雲非簡單地回答道。
“然後呢？”
“她摘掉了我的面紗，認出我不是李豐，質問我，我趁她不注意，就逃開了。”
“就這麼簡單？”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曹若燕滿意。
岳雲非也明白她的期待，可這是事實，他也沒有辦法，點點頭，說道：“我怕她看出什麼來，就沒有和她多接觸，不過我一直跟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會去哪裡，沒想到她竟然會去救一個道士，我只好靜靜等待。後來他們倆都被另外一個黑衣人救走，我找不到他們了，想到你會在這裡等我，我就來了，看來還沒有遲到。”岳雲非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曹若燕可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結合他的敘述和剛纔看到的事情，她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肯定是那個何雲秀救走了他們倆，這樣看來，何華鋒和歐陽元也是不可靠的，雖然他們嘴裡說不敢，可實際呢，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心愛的女人，難保他們不臨陣倒戈。曹若燕現在在考慮要不要提醒父親提防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