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貼身丫鬟喜梅急匆匆地來到她身邊,喚道。
曹若燕這時候剛剛有了一點頭緒,卻被喜梅打擾,自然是很不樂意,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皇甫公子在外面,說有事請要詢問小姐。”
皇甫夜來問什麼,自然是關於陳雪音的事情,這一點曹若燕非常清楚。按理說這是離間他們的最好機會,可付瑞海那邊沒有答應,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弄巧成拙。再說此刻她正在想怎麼和父親開口的事情,自然沒有工夫應付皇甫夜。於是說道:“你去告訴他,我這會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讓他明天再來吧。”
“是。”喜梅覺得曹若燕有點奇怪,往常都是曹若燕主動去找皇甫夜,今天是怎麼了,人家到門口了,曹若燕竟然不見?但自己畢竟是個丫鬟,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多問,低低地應了一聲,就轉身要出去。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後面的曹若燕喊了一聲-----
“等等。”
喜梅驚了一下,停了下來,回過頭,曹若燕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曹若燕對她說道:“算了,你還是讓他進來吧,剛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他說。”
喜梅不知道曹若燕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但還是答應着出去了。
曹若燕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爲她想到了一個向父親開口的辦法,可以利用皇甫夜去詢問父親,於是她趕快讓喜梅把皇甫夜叫了進來。
皇甫夜進來以後,曹若燕便熱情地讓他坐下,倒了茶,坐在旁邊,微笑地看着他。曹若燕這樣溫柔的態度讓皇甫夜感到很舒心,也感到很無奈,他隱隱地感覺到曹若燕對他的感情非同一般,在見到陳雪音之前,他也認爲自己喜歡上了曹若燕,一天沒有見到她,就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可自從那一次見到陳雪音,就好像命中註定一般,這也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陳雪音就是殺父仇人的原因。幾次詢問曹若燕,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然而在縣衙裡突然見到陳雪音和李豐,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那個事實。爲此,他非常痛苦,也非常難過,很想當面問個清楚,然而兩次都讓他們逃脫了。如今又是好幾天過去了,這幾天非常平靜,沒有人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皇甫夜心裡很是着急,想了很久,終於決定再去問問曹若燕。
“公子,公子。”曹若燕見皇甫夜低
着頭,好像在想什麼,便喚了兩聲,聽到聲音,皇甫夜回過頭來,茫然地看着曹若燕。曹若燕看着他呆呆的樣子,覺得非常有趣,掩脣笑了起來。
皇甫夜不明就裡,便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曹若燕趕緊掩飾,沒有繼續發笑,輕咳一聲,問道,“公子這麼急着來找小女所爲何事啊?”
“也沒什麼,自然還是那些事,小姐應該知道的。”問了那麼多次,現在又來問,皇甫夜覺得不好意思,便沒有明說。
曹若燕故意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似地說道:“原來還是爲了那個陳小姐啊,公子幾次來問,我都沒有給公子一個確切的答覆,這一次、這一次,恐怕又要讓公子失望了。”
皇甫夜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麼,還沒他們的消息嗎?”
曹若燕輕輕地搖搖頭:“這段時間,師兄一直在盡力尋找,可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皇甫夜“哦”了一聲,頹廢地坐了下去,他不是一個能夠隱藏喜怒的人,所以臉上的表情顯示出無盡的失望。
曹若燕見此,趕緊勸慰道:“公子不要着急,慢慢等待吧,現在不光我師兄,歐陽大人和何將軍也在幫忙尋找他們的下落,只要他們沒有離開江落城,我們就一定可以將他們找到。”
“那萬一他們離開了江落城怎麼辦?”皇甫夜擔心地說。
“不會吧,他們好像還在尋找你的下落,如果沒有找到你,他們也許還不會離開。”
“他們要找我不過也是爲了夜明珠,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了,還要找我做什麼?”
“只怕他們是想……”曹若燕故意沒有把話說下去,只是擡頭看着皇甫夜,眼睛裡寫滿了擔憂。
“你是說他們是要殺我滅口?”皇甫夜明白了她的話,大驚,愣了好一會,才搖着頭,說道,“不會的,陳穆文和我父親是朋友,而且又是兒女親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我不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曹若燕急切地說道,“我是一個外人,本來不應該對你們家的事情多說什麼,可既然你相信我們,把事情交給我們,有些話我就不能不說了。魯大人因爲知道他們的秘密,先是受到威脅,然後三番五次被刺,看來他們是想殺人滅口。對一個魯大人都是這樣,更何況公子你了,公子還是小心的好。”
皇甫夜聽她這麼一說,也有些緊張,想想現在還躺在牀上的魯望遠,也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命運了。過了一會,卻只是嘆了口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們如果真的想殺我,就來吧,我等着他們。你說得對,如果真的是他們害死了爹爹,自然不肯放過我。我等着他們來殺我,剛好替爹爹報仇,就算和他們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
“他們還沒有來,事情還沒到最後關頭,公子怎麼可以說那麼喪氣的話呢?”
“難道不是嗎,他們可是三個人,就算陳雪
音武功不濟,我可以打得過;那陳穆文和李豐的武功可不一般,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聽說現在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道士跟着他們,我就更沒有勝算了。”皇甫夜泄氣地說道,“都怪我當初沒有聽從父親的話,好好研習武功,現在看來一切都晚了。”
“公子不要泄氣,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爹爹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自然會叫師兄他們陪着你,到時候,這麼多人,一定是勝券在握。”曹若燕給他打氣。
“那就多謝曹小姐了。”
“公子不必言謝,家父是朝廷命官,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不管,我與公子相處幾日,也算是有緣,所以公子以後不必那麼客氣。”曹若燕親切地說道。
聽到曹若燕說的話,皇甫夜萬分感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愣愣地看着曹若燕。
曹若燕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默默地低下頭,羞澀地笑了笑。過了一會,又擡起頭來,看着皇甫夜,問道:“小女有一件事情想問問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如實相告?”
“小姐請儘管直言,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是知無不言。”皇甫夜現在對她更加相信了。
曹若燕想了一會,才問道:“我想問公子的就是那個道士。據魯大人以前和我爹說的話,陳穆文帶着陳雪音來到這裡的時候加上李豐,只有三個人。那麼這個道士是什麼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曹若燕居然也問了這個問題!皇甫夜感到奇怪,付瑞海不是問過自己了嗎,難道他沒有告訴曹若燕?爲什麼會是這樣?難道曹若燕和付瑞海之間有什麼間隙不成?
“公子,公子,你怎麼不說話?”曹若燕推推他,又問了一句,“到底認不認識他?”
皇甫夜回過神,茫然地搖搖頭:“不認識,好像也沒聽說父親有一位道士朋友,所以我第一次聽說這個人,也覺得奇怪,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他是誰。他認識陳穆文,卻未必認識我爹。”
“哦。”曹若燕淡淡地應了一聲,故作失望。其實皇甫夜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同樣是一次試探,不過皇甫夜的答案也讓她放心了不少。既然皇甫夜不認識那個人,自己以後就可以放心地把他送到陳雪音身邊了,因爲這三個人對他來說都是陌生人,無論他們怎麼說,皇甫夜都不會完全相信。
“這些事,前幾天那個付公子也問過我,怎麼,他沒有告訴你嗎?”皇甫夜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弄清楚比較好。
“什麼,師兄也問過你?”曹若燕很是震驚,她一直想知道付瑞海到底跟皇甫夜說了什麼,幾番探問,付瑞海卻總是三緘其口,這讓曹若燕非常着急,現在從皇甫夜嘴裡說出來,纔算放了心。曹若燕雖然惱恨付瑞海沒有對自己實話實說,可在皇甫夜面前,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道,“可能是師兄這幾日的事情太多,忘了告訴我了,現在你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