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你是娘娘,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怎麼可以……”曹若燕受寵若驚地說道。
“什麼娘娘不娘娘的,只不過是浪得虛名,也並非我願,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當初就不會選擇入宮,讓父親隨便爲我尋個人家,從此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輩子,只可惜身不由己,只能把命運交給別人,任人宰割。”說到情深之處,魯月琴不由自主地留下了眼淚。
“娘娘?”曹若燕非常奇怪地看着她。
魯月琴有感而發,卻不想讓曹若燕知道,於是趕緊擦乾眼淚,笑道:“你看我說着說着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還請妹妹不要見笑。”
“哪能呢,娘娘您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只可惜小女見識淺薄,不能體會其中奧妙,還請娘娘不要見怪。”曹若燕繼續恭維道。
“哪有什麼奧妙啊,妹妹可高看我了,我不過是有些體會,隨口而出,妹妹若是不能理解,也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曹若燕湊近她,非常神秘地問道:“我聽爹爹說,皇宮裡的生活非常美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尤其是做了娘娘,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麼風光,弄得我也想進去了。”
魯月琴聽了她的話,不禁在心裡嘆道,外面的人總是把皇宮裡的生活想象的特別美好,像天堂一樣,可真正進去的人才知道,那裡不是天堂,而是地獄。看來這又是一個被人蠱惑的女子,也許她將來的命運會和自己一樣,魯月琴看着曹若燕,又想到自己,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救救她。於是便說道:“妹妹不要胡思亂想,其實宮裡的生活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尤其是女人。你想想,皇上只有一個,女人卻有成千上萬,這樣的懸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消失的,要想得寵,除了要有姿色以外,還要有好多好多本事,甚至於家庭勢力,否則的話就可能一輩子老死宮中,無人問津。所以妹妹啊,我勸你不要再做這樣的夢,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只要丈夫疼你愛你,你就可以幸福一輩子。我現在才知道,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這段肺腑之言如果對一個普通的女孩來說或許有點作用,可是對曹若燕來講,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因爲她要的不僅僅是皇上的寵愛,更是至高無上的權利,這種想法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了,這麼多年,根深蒂固,任何人無法撼動。但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和魯月琴攤牌,只能順着她的話說:“姐姐的話妹妹記下了,只怕到時候父母之命,由不得自己做主。”
“說的也是,咱們這樣的家庭,婚姻大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而且如果趕上大選,我們這樣的人也是一定會被選進去的,有時候父母都做不了主。”魯月琴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附和着嘆道。聊到現在,她覺得打聽父親的時候到了,自己還沒開口,沒想到曹若燕竟然首先問道------
“爹爹
說,姐姐這次是來江落城省親的,不知道有沒有見到魯大人?”
“我剛到這裡,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見到父親,來之前,皇上讓我聽從曹大人安排,可是剛纔那位付公子說曹大人這幾天公務繁忙,恐怕暫時不能…..”
魯月琴愁眉不展地說道,“我想請妹妹幫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姐姐可是想讓我問問父親,能不能儘快讓你們見面?”曹若燕當然看得出她的心思。
魯月琴一聽此話,非常激動,便問道:“不知妹妹可願幫忙?”
曹若燕故意麪露難色地想了好一陣,才猶猶豫豫地說道:“父親平日對我管教嚴格,朝廷大事從來不讓問過我,這個事可能要讓姐姐失望了。不過既然是姐姐託付,我自然會盡力而爲,我相信父親也能體諒姐姐思親心切,一定會早做安排。”
“那就麻煩妹妹了。”魯月琴感激地說道。
曹若燕接着說道:“既是這樣,我就不在這裡陪伴姐姐了,爹爹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得趕快回去向父親說明一切,先行告辭。”
“妹妹可需人護送?”
“那倒不必,我帶的有人。”曹若燕福了福身子。剛轉身準備出門,就看見一個男子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一看那人的裝束,便知道他就是付瑞海口中的何華鋒。
何華鋒看見曹若燕,也愣了一下,雖然以前沒有見過,可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因爲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給他一種一眼看透的感覺,有些可怕,也有些琢磨不透。但轉念一想,對方畢竟是個女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看來自己是緊張過度,草木皆兵了。對曹若燕點點頭,然後走到魯月琴面前:“娘娘-----”
魯月琴一擺手,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然後看着曹若燕。
曹若燕知道他們是怕自己聽見,也不點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了房間,卻並沒有真的走遠,而是躲在外面一個角落裡偷聽着裡面的動靜。
曹若燕一出去,魯月琴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查看得怎麼樣?”
何華鋒嘆了一口氣,說道:“曹生明這個老東西可真是老謀深算,這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外面可以說是暗哨林立,而且都是極爲隱蔽,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下面,要不是我經驗豐富,根本發現不了,看來我們想悄悄地去見魯大人,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魯月琴徹底慌了神。
“你也沒必要擔心,你出不去,也許我可以出去。”何華鋒安慰道,“我剛纔想了一下,如果是晚上,太黑了,他們未必能夠發現我,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出去了。”
“你一個人能行嗎,我怕你會出危險。”魯月琴擔心道,她不願意看到何華鋒爲自己冒險。
何華鋒卻是打定主意了,他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應該沒問題,你放心。你現在就可以給魯大人寫封信,告訴他你現在
的情況,我晚上給你送過去。”
“好。”
“剛纔那個出去的女子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何華鋒問道,他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可以早作準備。
“哦,她是曹大人的女兒,特地來看我的。”魯月琴介紹道,“我們聊得挺投機的,我看她也不像一個有心計的女子,就對她說了一些事,拜託她勸勸曹大人,讓我和我爹早點見面,沒想到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我知道你在這裡行動受阻,非常着急也非常無趣,看見曹若燕,自然是想求助於她。可她畢竟是曹生明的女兒,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我們難以預料,是敵是友,分不清楚,所以一切還是小心的好,有些話不能隨便亂說。”何華鋒勸道。
魯月琴想了想自己所處的環境,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也是爲了自己好,便認真地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躲在暗處的曹若燕早就把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聽的清清楚楚,真沒想到何華鋒居然這麼聰明,這麼快就把自己的目的看清楚了,她忽然有一種挫敗感。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了另一個秘密,因爲她看見魯月琴對何華鋒微笑的時候,二人的眼睛裡藏了些什麼東西,這個發現可不得了,它讓曹若燕
心裡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來不及多想,就匆匆向院外走去。
“喲,這麼快就出來了,是不是魯嬪娘娘不願意和你聊天啊?”一看見曹若燕從裡面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付瑞海就忍不住調侃道,“我早就說過,不要自討沒趣,你偏不聽,碰一鼻子灰吧。”
“你看我像是被人家趕出來的嗎?”曹若燕冷笑地迴應道,“告訴你吧,她不僅沒有把我趕出來,而且還和我聊得非常投機,甚至稱姐道妹,親熱的不得了,只是因爲她有求於我,我才這麼早早地出來,替她做事。”
“她求你做什麼?”
“自然是想見她父親的事了,”曹若燕滿不在乎地說道,“她想讓我求求爹爹,讓爹爹早點安排她和魯大人見面,除此以外,你以爲她還會有其他事嗎?”
“確實,她不可能有其他事。你答應她了?”
“自然要答應,不然的話我如何得到她的信任,當然,對我來說,答不答應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曹若燕故弄玄虛地看了看付瑞海,笑着說道,“剛纔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秘密,我相信魯月琴絕對不希望別人知道這個秘密,尤其是她的父親,還有皇上。只要我們抓住了這個弱點,由不得她不聽我們的話。”
“什麼秘密?”付瑞海緊緊地盯着曹若燕,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曹若燕好像故意要吊他的胃口一樣,擺擺手,道:“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何況我也沒有想好,還是先回去吧,到了驛站,我會當着你和父親的面,把所有事情說清楚,如何?”說完,得意一笑,走進了轎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