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從萬丈血海中穿梭而過,帶着一股無法言說的寂寥。
人潮擁擠的大街,人來人往,但卻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孤零零的小姑娘升起一點點同情心。
突然之間,人羣沸騰了,人們都慌亂了,紛紛尖叫着逃離。
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他們手持的利刃冷光閃爍。
薄相思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心裡仍然隱隱感到不妙。她望着那羣人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了幾步之後,飛快地轉身往後跑。
可她才跑了幾步,就有一把冷光四射的劍突然從天上落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心裡慶幸着這劍幸好沒落到她的頭上。
但她沒有高興多久,就高興不起來了。身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居然還有孽種落網了,倒是我們的過失。你們兩個,送這丫頭去和她家人團聚吧。”
兩個黑衣人應聲站了出來,氣勢迫人地走向薄相思。
薄相思驚懼地往後退。她想跑,但卻發現,每一條去路都已經被黑衣人給堵住了。
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抵得過兩個習武的人?
幾下刀光劍影之後,薄相思就倒下了。
她重重地閉上了眼眸,鮮血從她的脖頸處成股流出。那羣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認定她必死無疑之後,才一個個腳御疾風般地走了。
淒冷荒涼的大街上,一個小姑娘躺在地上,鮮血已經在她身下聚成了灘。她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呼吸時胸口應有的收縮舒張也沒有了。
她,死了。
大雨滂沱,雷聲開始淒厲地嘶叫起來,似乎是在爲這個小姑娘鳴不平。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因此沒有一個人出來,所以也就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薄相思的死。
一直到,接近黎明時,一老一少撐着傘出現在了許久都無人煙的大街上。
少的生得模樣靈秀,一雙大眼睛透着對紅塵世俗的好奇。老的神色沉穩,身上散發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
他們慢慢走近被雨水沖刷了一夜的薄相思。
少的終究還是個孩子,害怕得不敢直視地上的薄相思。
老的沉沉嘆了口氣,向前邁了一步,爲薄相思攔住了欺凌她的雨。
“採籬,將她帶回去吧,終究是故人之女,即使她死了,我也要將她風風光光地下葬。”
被叫了名字的人無辜睜大了眼睛。他這是犯了什麼錯,竟要他去扛一個死人?於是便要出聲反抗,可當接觸到老人那滿眼的愧疚與遺憾時,他還是將要說的話給嚥了下去,認命地走到薄相思身旁。
他顫抖地伸出雙手,想將薄相思給先扶起來。可是,當他的手才接觸到薄相思時,卻見她倏地睜開了眼睛!
藥採籬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雙睜開的眼睛裡盡是疑惑,只見她直起身子,歪過頭,一臉奇怪地看着身前的一老一少道:“你們是誰?”
藥採籬哪見過死人復活這等驚悚之事?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躲到了藥人身後。
藥人捋着花白的鬍鬚,滄桑的眼中雖有疑惑,但更多的卻是喜悅。他顫巍巍地蹲下身子,與薄相思齊平,輕聲道:“相思乖,我是你爹的老友,藥人。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跟我們回家,好不好?”
薄相思愣愣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桃花谷,桃花谷,必然三月花開時,便紛飛滿天。她隨藥人父子來到桃花谷時,恰好是三月。粉紅色的桃花漫天飛舞,竟有幾分世俗不懂的悽美。
藥人將她收爲了弟子,命藥採籬照顧她,又傾心傳授她畢生所學。可她既沒有死而復生的喜悅,也沒有重新找到歸宿的慶幸,她只是整天盯着自己的手愣愣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她怎麼高興得起來?她又不是薄相思啊!,她是相思,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僅存的古醫藥名家的傳人。
她記得,正在桃花樹下看醫術時,突然來了個電話,通知她去新加坡看診一個故人。即刻收拾妥當便去了機場,但誰也沒有想到,飛機竟然失事了!
她以爲她死了,可卻醒來了……只是醒來時,似乎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裡的人她都不認識,而且個個服裝都很奇怪。
她,這是穿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