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綰從回憶中走出已經是拂曉了,天即將大亮,月綰隨手抓起一件披風披上,就走出房間,“輕寒 叫上流蘇,去天界。”
不久,幾人就已御風到了天界上空。月綰身邊跟着兩個人,穿着黑衣的是輕寒,黃衫的是流蘇。
流蘇是歡脫的性子,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月綰都微笑着一一回應,輕寒則一言不發。流蘇說了半天,終於問到了點子上,“主子,我們要去哪啊?”
月綰仍然勾着嘴角,輕聲道:“去玉衡峰。”
“玉衡峰是什麼地方啊?哦!我知道了,主子你一定是要拜訪你的朋友,或是又閒的慌,找哪路仙家麻煩……”
月綰及時打斷了流蘇的話,以免她越想越歪,“我以前在天界常住,辭顏爲了讓我住得舒服些,就差人在哪兒給我搭建了一個住所。”
聽到這個名字,流蘇沉默了起來,輕寒緊緊抿着雙脣,幾萬年的時光,他們幾人時常聽月綰講起上古的那些故事,這個名字,太熟悉了。
沉默中,一路流雲飛縱,幾人已經到了玉衡峰峰頂。
雲霧漸漸被撥開,露出玉衡峰的全貌,山中草木茂盛,靈氣充裕,無疑是一塊寶地,山頂上有一座恢宏的宮殿,與其他神尊的宮殿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用了許許多多的紅紗裝飾,仙氣飄飄,有奇妙的摻雜了魔界的妖異氣息,遠遠望去,就是一派古樸**。
流蘇嘖嘖讚歎。
“主子,你來這兒做什麼?”
“嗯,來拿一樣東西。”
月綰並不着急,領着兩人在山中游玩了一天才去幹正事。
穿過了格局複雜的大小偏殿,月綰幾人走進那座恢宏的宮殿,進入一間書房。
房中積了足有一指厚的灰塵,想必許久都沒人來過。輕寒取出避塵珠,放在牆上一塊凹槽中,灰塵盡數消散。
月綰熟練地打開一處暗閣,取出一個白玉盒,端詳了許久,一幅畫從盒中飄出。看到這幅畫,身後兩人呆泄了幾分。
只見畫中是是一位紫衣銀髮的男子,腳踏五爪金龍履,袖挽九色彩鳳,以證此人的尊貴。那人正坐臥在一棵巨大的紫檀神木下,似在淺寐,樹蔭映在他的身上,印出斑駁的色彩,銀絲凌亂的披散,襯得膚色雪白,容貌是世間少有的絕色,懶惰不失霸氣,隨意不失尊貴——簡直美得窒息。
“主子,這是……”流蘇猜出幾分。
“閒暇時所作。”月綰語氣傲然,雙手背過去,沒有一點兒偷畫別人的不好意思。
“這畫的是辭顏天帝吧。”在一旁當着隱形人的輕寒突然出聲。
“嗯,是他。”月綰神色是少有的溫柔。
取完畫,月綰便不再停留,或者說是不想在舊地停留,就直接回了竹居。連續十幾天,月綰把自己關在竹樓裡,看着齊亭從凡間帶回來的話本子,安靜得很。
流蘇很是擔心,但想到月綰的帶去的話本子不算多,看完了她也閒不住,這就放寬了心。
流蘇猜得不錯,終於,話本子全看完了,傷春悲秋一陣子,月綰出了竹樓。
獨身在各界晃悠了一圈兒,月綰實在無聊,爲接下來做好打算,吩咐輕寒:“通知流蘇和齊亭準備準備,我要去下界。”
好巧,舍璃進來時,月綰正說着這句話。
“去下界 帶我一個。”
說走就走,幾人駕着雲有說有笑的離開了,留輕寒一臉苦相看守竹樓。
幾人是在一處山林降下的,月綰斂了魔息,收好一些魔氣重的物什,化作一名凡間女子的模樣,其他幾人也稍作變化。
儘管如此,當幾人進了一座縣城,還是與一般凡人有很大不同,路人紛紛側目,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尤其是那個紅衣女子,氣度超然,讓人心生尊崇。
也許是早想到了這般結果,四人忽略了衆人的目光,依然悠閒自在。舍璃覺得月綰這次僅僅是閒得沒事做了纔有興趣來凡間。
流蘇在街邊的一處小攤邊正爲選哪個簪子而發愁時,一道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
“老闆,把所有簪子都給這位姑娘包上。”
攤主一愣,馬上便眉開眼笑地把簪子包上。
流蘇抽了抽眉頭,這不是話本中裡纔有的情節嗎?轉頭看向給自己買了堆簪子的男子,容貌不錯,氣度打折,一身黃袍,帶着很親切的笑。流蘇對那男子沒什麼感覺,至於這簪子,她現在也沒那麼想要了。
月綰與舍璃緩步走過來,目光停留在那說話的男子身邊的女子身上。
“舍璃,那人怎麼有些眼熟啊?”月綰的神情有些迷惑。
舍璃驚奇地望了月綰一眼,“她不就是那個龍族公主嗎?你忘啦?”
月綰尷尬地別過頭,“一時忘記了。”老了,記性不好。
舍璃見怪不怪地搖搖頭,看向流蘇那處。
“公子如此重禮,舍妹怎好收下。”齊亭一副大家閨秀的語氣舉止,同時瞟了流蘇一眼,傳音道:與凡人還是不要有過多牽扯。
“姑娘見外了,不過是些淺禮,還請收下。” 男子道,“姑娘可是外來人?”
“我們主僕了人從外省而來,到城中歇腳。”月綰走來,站在流蘇齊亭兩人身前,傲然地笑着,一身紅衣的她着實是人羣中最惹眼的一個。
男子看着月綰,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讚歎之色, “既然如此,那各位是客,我是主,自當盡地主之誼,不如幾位來府中做客。”
“自當客隨主便。”月綰本就是來玩玩,一切順其自然,舍璃卻覺得月綰只是真的隨便。
“還不知姑娘芳名。”慕容景做了個揖。
“月綰,這是我的好友舍璃,這兩個是我的婢女,流蘇,齊亭。”
“在下慕容景,這是我的未婚妻,方若纖。”慕容景對着月綰指了指身側的女子。
月綰脣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又有有趣的事了。月綰轉了轉眼珠,那如同沉入億萬星辰的眸子讓方若纖生出一股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