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入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開得妖異頹靡,如鮮血渲染,花開千年,花落千年,綻放的花朵如惡魔的爪,危險誘人,明知是罪惡,卻又讓人忍不住追隨,萬萬年皆是如此。
月綰正站在花海中,眉心的魔印越發鮮豔,墨眸中有紅光乍現,暗紅色的衣裙與嬌豔的花朵纏綿着,精緻的容顏讓人移不開眼,舍璃在月綰身後,挑了幾朵豔麗的曼珠沙華摘下,在手中細細把玩,殷紅的花瓣已不知掉了幾片。
月綰忍不住阻止,“花開得好好的,你摘它幹甚?”來了魔界,她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些變化,吐字級緩,拖着糜爛的尾音。
“就是因爲花開得太好,才如此礙人眼。”舍璃磨牙說着,眼前浮現的滿是一個狡詐如狐的碧色身影。
“呵呵!我知道了,你想摘多少就摘多少。不過跟一個小孩子較氣可不是鬼界之主所爲。”月綰挑着眉,每個吐字都帶着極度的誘惑。
“他還是小孩子?誰見過幾千歲的小孩子!”舍璃有些惱怒。
“才幾千歲,不小嗎?”月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指了指舍璃。青蔥般的食指在月下顯得半透明。
“月姑姑說得對,我纔不跟老媼一般見識。”一道青澀的聲音插了進來。在大片頹靡的彼岸花海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穿着碧綠色衣袍的少年,與月綰一般的髮色眸色,整個人充滿了活力,他所在之處都充滿了盎然的生機。他走到月綰面前,每走一步,衣袍上的魔紋就隨着步伐像水一般流動,閃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舍璃別過眼,少年就直竄到舍璃面前,“姑姑,碎暮做錯事了嗎?舍璃不理我!”
“碎暮很乖,比舍璃聽話多了。”月綰說着還瞟了舍璃一眼。
“碎暮,魔界的事你怎麼處理了。”月綰歪了歪頭,以一個長輩的語氣問。
“嘖嘖,那些暴動的魔族啊!有的受不了痛苦,死了,剩下被我殺了。”
“一個都沒留?”
“幹嘛要留?我做得不對嗎?”
舍璃瞪了碎暮一眼。月綰笑着,“做的很好,查清楚原因了嗎?”那些魔族本就失了心智,活着也也是禍害。
“那就是妖界的問題了,記得陸厭嗎?”
“嗯,你是說他動用了什麼秘術爲自己復活?”才生出了這些變動。這些月綰早有懷疑了,陸厭雖然身死但靈識還沒滅乾淨,十萬年來沒有任何異動,着實讓人起疑,恐怕他的目的已不侷限爲“復活”二字。
碎暮拍着手,“呵呵!月姑姑真聰明。”
“碎暮,你先把手頭的事交給元老們做,我們馬上去妖界。”月綰說着話,眼神卻是飄忽不定,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
“嗯!好。”碎暮剛說完,就歡脫地黏到舍璃身上,舍璃走的快,碎暮就跟着走快,舍璃一停,碎暮也停了下來。
月綰含着笑看着這兩人,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那種溫潤柔和的質感……真像那個人……月綰左手緊緊地捏着袖角,緊到精緻的衣料都出了褶皺,可她握着玉的右手動作始終柔和,生怕會給那玉帶來絲毫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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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綰那個年代,妖界還是興旺的,與神魔兩界三足鼎立,而鬼界比較特殊,它是一個隱族,在神魔大戰時仍保持中立,但這是大多數人看來。陸厭和那時的魔界之主九戾都明白,舍璃還是向着神界的,只不過明面上不好做得太明顯,暗地裡做的也不太多,要是真的涉及到了鬼界存亡,她的立場還是很明顯的。月綰雖是魔界始主,但創立了魔界之後就不管了,把所有事務都扔給九戾,自己則長居在神界,與天帝辭顏交好。
言歸正傳,妖界在那時之所以衰敗就是因爲陸厭招惹了辭顏。具體一點就是,月綰去魅影森林滅了那兒的異獸萬年窮奇受了重傷,陸厭趁機偷襲,月綰傷上加傷,差點兒丟了性命,辭顏衝冠一怒爲紅顏,滅了陸厭,妖族從此衰敗。再加上魔族看你妖族之主行小人之事,傷了我家始主,就把整個罪名扣到整個妖族頭上,於是見到一個妖族就合力圍剿。九戾這人野心也有點兒大,就藉此時爲由侵佔了妖族不少地盤,從此妖族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總而言之,那陸厭就不應該隨便溜達,要不然哪會生出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