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恐怕不用過多久,我們就能回去了。”辭顏撇下了手中的彼岸花,拉起月綰手道。
“怎麼說?”
“呵呵,你可知我們爲何在凡間帶了這麼長時間?”
“先是爲了養傷,後來是爲了幫劉和統一天下。”月綰偏了偏頭,正對辭顏的眼眸。
“不錯,但劉和能不能統一天下本於我無關,你可知我爲何非要幫他?”
月綰拖着下巴想了想,覺得以辭顏的閱歷,是不可能因爲劉和對上自己的眼緣就幫他一把的,那麼劉和就一定有不得不當皇帝的理由。這些日子陸厭很是安生,但實在不符合他的性子,恐怕是相對人界做些手腳了。
“陸厭?他想借怨靈之力提高修爲?”月綰道。
“沒錯”,辭顏柔和地笑了笑,親吻了一下月綰的髮絲,又道:“綰兒果然聰明。陸厭的確是有此意圖,我本爲此發愁,在劉和找到我是我便發覺他受紫微帝星保護,恐怕是不久之後的一大帝王,於是我就答應幫他完成統一,提前結束戰亂,讓陸厭早些回妖界去。”
“雖說如此,可還是便宜了陸厭啊。”月綰指尖抵着眉心,搖了搖頭。
“莫要心機,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壞。”辭顏不留痕跡地將月綰摟在懷裡,輕聲安穩道。
月綰看着辭顏溫潤無雙的笑意,便把抵在眉心的手放了下來,繼續牽着莫言往前走。
“不過我們這些天也某要掉以輕心,眼看天曜就要迎來絕戰,我們受不了跟着軍隊東奔西跑,比以往都要勞累不少。”
月綰呼出一口氣,淡淡地答應一聲後便已神遊天外。
安頓好了莫語,月綰便去找了劉和,問了他一些關於敵軍的情況,劉和如實告知。
月綰得知現在局面並不是很壞,鬆了一口氣,轉眼想到接下來幾日要跟着均勢們勞碌奔波,感到很是新鮮,多了幾分期待。
像這般在戰場上輾轉,可是十萬年前的事了,如今聽來,感覺甚是懷念。
辭顏半天都不見蹤影,月綰感到甚是無趣,便在軍營裡閒逛,不想卻撞上了一嬌弱可憐的藍衣美人。
月綰與尹露不不相熟,只有一面之緣,初見面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這樣下來,月綰很快就把此人給忘記了,如今再見,月綰苦苦思索了許久纔想起此人是劉和身邊的謀士。
“仙子。”尹露顯然已發現了月綰,身姿聘婷地行至月綰身前行禮。
月綰微微笑了笑,笑得尊貴而端莊,在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在這件事上,月綰一直是表示歉意的,忘記了人家的名諱的確是過錯,這麼不出聲地打招呼也地卻不舒服。
“仙子怎麼到這邊來了?”尹露道。
“我只是隨處轉轉。你到這邊來又是做什麼呢?”若月綰沒有料錯,這種時候謀士們都應該聚在一處商議對敵的對策,這麼離席,不太正常。
尹露身子僵了僵,猶豫了一會兒才答道:“我本事與其他人在帳中議事,只覺得帳中實在太過悶熱,於是就出來走走。”
月綰本事不信的,不過尹露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拆人家臺子,沒有多說什麼,便讓尹露回去了,但看見尹露在風中如弱柳般似乎馬上就要被一陣大風颳走的柔弱姿態,月綰信了三分。
傍晚時分,辭顏回到帳中,就見月綰坐在牀邊苦苦思索,連辭顏進門也沒有發現,用一手撐着頭,一隻手在桌案上有節奏地敲敲打打,神情有幾分呆愣,很是可愛。
辭顏細細打量着她,沒有說話,一雙本是墨色的眸子化作幽紫的汪洋,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將人淹沒。
可是月綰沒有看到,不過她是發覺了辭顏進賬的,只是把經歷放在正苦苦思索的事情上,無心搭理辭顏。她雖然無心搭理辭顏,但不代表了辭顏不搭理自己,沒有想到他只是這麼靜靜地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覺得無趣,兩人這樣僵持不下,熬過了大概半個時辰。
月綰受不住了,把放在頜下的手拿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辭顏的一縷頭髮,極其自然地把人給扯了下來。
兩人的面龐猛地挨近,鼻子對着鼻子,眼睛對着眼睛,月綰賭氣般把辭顏又拉近了些,拽着辭顏銀髮的手緊了緊,辭顏一陣吃痛。
“你不問問我在像什麼?”月綰示威般問道。
“你肯告訴我。”明明是處於弱勢,可辭顏偏偏笑得像狐狸一般狡詐。
“我纔不會告訴你這個老狐狸!”月綰惡狠狠道。
辭顏靜靜地笑了,觀察着月綰細微的表情,可是慢慢的,他已經無心關心這些,眼前的人點漆般的眉眼,小巧的瓊鼻,勾起了一絲邪笑的脣瓣遠比任何東西都要引人注目。他順勢摟着月綰,咬着她的耳垂道:“你真不跟我說,說不定我知道什麼呢。”
月綰一驚,只感覺耳垂穿來的熱意讓全身都酥**麻,神情也不像剛纔那般雄赳赳氣昂昂,立馬軟了下來,但這次的服弱,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剛纔弱柳般的女謀士的名諱,怏怏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實在想不起來劉和身邊的那名女謀士叫什麼名字。”
辭顏笑容不改,只見他輕鬆道:“劉和身邊哪有什麼女謀士。”
……
此番對峙,就這麼草草的終了了。
被打斷的原因有二:一、此次談話太過尷尬,誰都堅持不下去了。二、賬外有傳話,說是尹露姑娘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月綰不禁笑了出來,“人家都給你送了禮物表達心意,可是你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聽過,怪哉,怪哉。”
辭顏面容上滿是無辜,“我這回着實是被冤枉了,我都不記得自己曾見過劉和身邊那個女謀士的面,她是怎麼認識我的,我也覺得奇怪。”
月綰出了帳,去拿賬外士兵帶來的東西,她猜得不錯,還真是尹露送給辭顏的小物件。
辭顏只見月綰便進賬,邊感嘆道:“這尹露還真是有心。”
月綰一邊走,一邊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只見那是一塊玉質的劍穗,劍穗上的玉都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打磨的,一塊塊兒由工匠巧妙的連接在一起,有一根精緻的紅繩編織在一起,很是精巧。
“賬外的士兵說,那個叫尹露的女謀士做了這個劍穗來保你在戰場上平安,其他的將領也各有一份,不過都沒這個精巧,不過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又不去上戰場,爲何尹露偏偏又送你個劍穗?”月綰仔細看了看劍穗。
“我的確不去戰場,這伊露做着劍穗也不是爲了保佑我平安,只是爲了送我一件東西罷了,可能是女孩子面子薄,就用了這種方式送劍穗。”辭顏沒有看那劍穗一眼,而是背對着月綰收拾牀鋪。
“看來你無論到哪裡都不忘招風引蝶,我也很是苦惱,這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月綰放下劍穗,很是苦惱道。
辭顏繞至月綰身後,柔聲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就應該找個荒島絕地,把你給關起來,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你!”月綰最後幾個字的字音咬得很重,微微踮起腳尖,把朱脣湊到辭顏的耳朵邊上,咬着耳朵道。
“好啊,我求之不得。”辭顏主動把頭送上去,月綰很是受用。
月綰輕輕搖了搖辭顏的面頰,入口的是一陣紫檀香,和說不出的甜意,忍不住種種地咬了上去,知道留下一排整齊的齒音才罷休。
“你啊。”辭顏微微嘆了口氣。
月綰一用力,兩人雙雙倒入柔弱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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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劉和便下令轉移戰地,軍士養精蓄銳,如今已到了用兵之時。
向北走三百里,就是此次戰役的陣地。
早有兵來報,敵軍已提前兩天行至陣地,極有可能比天曜軍先至,對於陣地也必定比我方方熟悉,此次必定是一場惡戰。
越往北走,越是黃沙漫天,周邊的阻礙被大軍移走,此處已被開闢成一片戰場。
浩浩蕩蕩的大軍氣勢恢宏,劉和行於軍前,身下的白馬甚是顯眼,利銳的目光好如蒼天之鷹,蓄勢待發,稍有動靜,便會直衝雲霄。
“報!前方二十里發現敵軍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