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年少輕狂

畫上是月綰,紅衣蹁躚,巧笑嫣然。少年時的月綰,帶着一份幼稚的執拗,這是許多人對她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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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還是大荒,萬物初衍,強大的神魔妖自成一派,弱者只能依附強者得以生存,雖說是個弱肉強食的不太平年代,但也能快意恩仇,別有一番瀟灑滋味。大多數強大的神魔妖鬼等出生時都是一番壯景,直引綵鳳金龍爲之起舞,天地生出異象。這類由天地孕育而成的靈胎,日後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在那個拼修爲的年代,常常使他人捶胸頓足,暗道天地不公。

辭顏就是這般,三十六隻綵鳳環繞他起舞,九十九條五爪金龍盤旋在他身邊低吟,四海海水倒流,各路妖魔或是神仙紛紛來觀摩,只見天光大顯,紅霞翻騰至萬里,鳳鳴龍吟之聲和着天樂甚爲肅穆**,各路神魔妖神等等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驚擾了這副壯景,那皓皓銀光中一個風華絕代的銀髮紫衣少年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現身,其強大的神威讓妖魔退避三舍,連神仙都不敢招惹。高調的不能再高調,直到萬萬年後,這副壯觀景象仍被六界子民當做樂談。

那個年代妖魔神並沒有什麼界線,強者爲尊,甚至靈智不全的妖獸只要法力高強,地位都比一般人高上不少,許多人要吃上一頓飯都可能丟了性命。又有一個強者出世,就表示不少人會丟了飯碗。於是就有不少人拉幫結派,想盡辦法招惹辭顏,趁着這小神君剛出生,修爲不大深厚,心性不太沉穩,還是有可能成功殺死他的。辭顏偏偏沒有任何表示,仍悠閒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在神界隨便找了個靈氣充足的仙山,過起了閒雲野鶴的日子,絲毫不介意外面有多少人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不過他時常把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扔出門外,這座仙山自辭顏住進後就遠近聞名,刺客死士也有了機會下手,每隔十天半個月都會有身着黑衣的人叨擾他的睡眠,若是不懲罰一下,這些人就真把他當成病弱的貓了。這下,再沒人敢找辭顏的麻煩了,既然人家都表示沒有野心,就不用自找沒趣了。

月綰是個例外,出生時連一隻靈雀都沒驚動,除了落地時不小心壓死了一隻螞蟻,那時她靈息弱得可怕,每日刻苦修煉,用了十幾年時間,終於使自己元丹凝實。低調得不能再低調,在她出生後十餘年的時間都是孤身一人,於是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常常打照面的精怪曾一度認爲她是個啞巴。

常伴在她身邊的樹妖總讓她依附哪個強者尋條出路,以她虛弱的肉體連吃口飯都要冒險,就像上回差點兒被那隻兇狠貪食的饕餮殺了,幸虧被一個小桃妖救了。

月綰感到無比鬱悶,樹妖明知她是不會聽半個字的,可偏偏還是習慣性地說個不停,讓人腦仁直疼。月綰時常等樹妖說到一半就不見了蹤影。每每她都會在離開後來到某處不聞名的彼岸花海,找到那等待多時的紫衣少年。他有驚人的美貌,水紋般的銀髮,在他的衣抉和髮絲被柔和的風吹起拂過妖異的彼岸花時,總會令月綰感到他是一個誤入地獄的天神。那時辭顏修的是神法,卻從未確定過自己身屬那個種族,神君神君,也就是爲了叫着順口而已。

“辭顏啊,你真像高高在上,遠離十丈紅塵的高貴神邸。”就是因爲月綰這一句話,辭顏成了神。

月綰是在獵殺一隻蒙烏是遇見的辭顏。那紅綠的蒙烏都被月綰的紅蓮業火燒成禿毛雞時,辭顏橫插一腳,把到嘴的鳥兒搶走了。於是月綰鍥而不捨的追了他七天七夜,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若是僅僅爲了一隻鳥兒,月綰還不至於如此,可誰叫她性子就是如此,要是不弄出點大動靜,她就不是月綰了!

以那是傳播訊息的速度,不出幾日,堂堂辭顏神君被不知名紅衣魔女追趕七天七夜的消息傳遍洪荒。其中傳得最爲火熱的版本就是辭顏神君欠債了,欠的什麼債?情債!

兩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辭顏低調,月綰高調。

直到後來,月綰才發現,辭顏表面看着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卻是一個樑上君子。帶着月綰去極南之地偷南極仙翁的雪蓮,下海從惡蛟的嘴裡偷夜明珠,上菩提樹在衆位佛尊的眼皮子底下偷果子,這樣的事絕不佔少數。每次事情敗露,辭顏總是含着柔和的笑,說:“安了,安了,我會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錯誤,事情你暫時擔着吧,解決不了的話我會伸出援手的。”他就是抓準了以月綰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找他幫忙的。

月綰這時就會齜牙咧嘴地瞪辭顏一眼,無可奈何地向失主道歉。

月綰進步飛快,幾千年後已成了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箇中原因辭顏佔了不少功勞。這時月綰家的常客已經多了一位————舍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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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在鬼神交界,舍璃獵殺一隻氣勢洶洶的夔(古神獸,身如牛,青灰色身子,頭上無角,只有一條腿,身上光彩奪目,會帶來風雨雷聲。)眼看漸落下風,月綰這時殺了出來,救了舍璃一命。就給所有畫本子裡寫的一樣,舍璃把月綰當成救命恩人,吵着要報恩,於是一來二往,兩人熟絡起來。而那塊兒夔皮,歸了辭顏。

再後來,局勢變動。女媧造人,辭顏立神界,月綰立魔界,舍璃立鬼界,陸厭立妖界。辭顏把那塊兒夔皮給了一個姓軒轅的人界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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