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靜靜的注視着她,柔和的目光沒有變化。
體內有一股逆流而上的血液,他凝視着她的眼,愈發的幽深暗晦,很想,很想壓着她做一些,做一些,讓人血脈噴張的事情。
……
宿醉的後果是什麼?
百里連兒以爲,除卻頭痛欲裂,還有便是發酒瘋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格外恐怖而已。
可她這第二次宿醉,這醉酒之後亂做夢夢到近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場景,的確是會讓人感到格外的羞恥。
她雙手捂住了臉,有種想要撞牆自縊的衝動。
她對昨天喝酒發瘋,後勁上來之後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
最有一點印象的,就是在夢中,男人曾單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身,脣貼着她的臉頰,低聲問她,“給我親,我想要親你,嗯?”
當時她的狀態,應該是面紅心跳的,只不過還是推拒了他,“不,不行,不可以亂來的……”
雖然是在夢裡,但這麼大膽的請求,她潛意識還是有點廉恥之心的。
後來,男人的吻就細碎的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完全抗拒不了男人的親近。
或者說,她這輩子,最難以拒絕的人,除了蘇南星,就只剩李初然了。
他的吻很輕柔,如同他的爲人一般,只是他的手,不大安分的遊走在她的後背,四處煽點着火,百里連兒有些受不住的顫抖了幾下。
他低下頭來,靜靜的凝視着她,“如果你一直那般乖巧,毫無心機就好了。”
百里連兒垂了眸,扁着嘴道。
“那樣,我會死的很快的……”
男人怔了怔,似是被她的回答驚着。
那個時候,她的心思格外的敏感。
最令現在的百里連兒羞憤的是,那個時候她爲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竟然仰起了小腦袋,緊緊的揪着他的衣襟,嗓音嬌嬌柔柔的。
“你不是要親我麼,我給你親,但你……你不能再說我壞。”
男人沒有動靜,只是深深的盯着她看了一會,百里連兒傻傻愣愣的,既然他不來,她就自己踮起腳尖,湊上去了。
百里連兒對昨夜做夢的記憶,最後一點印象,是定格在男人俊美的臉上的。
他脣角溢出了幾分笑意,柔和深情,表情十分的愜意,饜足。
像是吃飽了正懶懶休息的野狼,然後他朝她低聲笑了幾下,“其實味道很好,我們再來一次,嗯?”
他的聲音低沉,成熟,更是蠱惑。
百里連兒現在都沒想起來,自己答應沒答應,現在想想,這些不過都是夢境,好像就是答應了或者沒答應,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衣裝在她清醒之前,早已被人擺弄好了。
而她所在的廂房,也早已被人收拾好了。
百里連兒站起身來,她從屏風裡偷偷露出小半個難道和一雙眼睛,見外頭沒人,她才呼了口氣。慢慢的走出了屏風。
這說巧不巧,當她的身子整一個外露在外邊的時候,李初然就突然推開了房門,朝屋裡走了進來。
他一隻手拿着一個包裝好的袋子,另一隻手拿着一個食盒。
見着百里連兒之後,他掀了掀眼眸,將食盒置在桌面上,然後打開食盒,將食盒中的醒酒湯取了出來,輕放在了桌面上。
百里連兒臉上的表情僵硬。
她一直想說話,奈何男人半點眼神都沒能施捨給她,她就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那個……我……”
“把這碗湯水喝了。”
她話尚未說完,男人淡淡靜靜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百里連兒放眼看過去,男人對她的出現,似乎,一點,也毫不意外
她不由撇了撇嘴,面上的尷尬之色慢慢的褪去,倒也沒有矯情,走上前端起那碗湯水就往嘴裡倒。
男人看了她一眼,手中拿過袋子,緩慢的走向屏風。
百里連兒見他一動,立即放下手中的瓷碗,朝他喊道,“那個,李初然……”
男人的步子頓住。
她的聲音弱弱的,明顯的中氣不足,“我昨晚,沒給你帶來,帶來什麼麻煩……罷?”
上一次她和五王蘇安一起喝酒,五王蘇安被她折磨的,至今不想再與她一起喝酒。
想來這一次,便是她夢境很那什麼,但現實中,應該也給他帶來不少的麻煩。
男人似是想起了什麼,深邃的眼眸動了動,他的脣角微微揚了揚,卻是沒有迴應她的話,轉身走進屏風那邊。
百里連兒不知他要做什麼,見他不應反倒是往前走,她也顧不上其他,擡腳也跟着走了過去。
男人走進屏風內。轉手就把手中的袋子擱置在古箏上方,百里連兒衝過來,一個勁的認錯。
“對不起,我酒量不是很好,酒品也不是很好,你和我說說,我昨晚要是闖了大禍,我……我會負責的,你跟我說,我破壞了多少東西……”
李初然清俊斯文的臉上,浮現一抹深幽,不過稍縱即逝。
他朝她微微傾身,那抹清幽的視線,就這般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臉上,聲音低沉。
“你昨晚沒闖什麼大禍,但你現在還干擾我……讓我換不成官服,上不了早朝,你就闖大禍了,屆時……”他盯着她,慢吞吞的道,“我就把你從皇后娘娘身邊要過來,讓你一輩子當我的婢女,替我端茶送水,洗腳擦身,永無翻身之日。”
百里連兒很想順着他的話應下來。
能留在他的身邊本來就是一件好事,管他是當婢女,還是當夫人……
只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京官除了病重,以及皇帝親口罷朝之外,誰也不得不上早朝,違者定有重罰。
李初然在外的名聲這麼好,她怎麼忍心,他的名聲上有一絲一毫的污點。
她低了腦袋,什麼話也沒多說,便轉身走到了桌子旁。
百里連兒轉身走了,男人幽黑的眼眸沉了沉,俊美異常的臉上翻涌過一絲戾氣,卻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就開始解了腰帶,慢條斯理的換上官袍。
估計是不知男人的心有多塞,她還善意的提醒了句,“後宮裡的女人,除了能向皇上請求要過去之外,宮外的男人,誰也不能和後宮的妃嬪,擅自交流,哪怕是,皇后娘娘。”
百里連兒默默的坐下,她單手撐着下巴,從窗外望出去,這個時辰,應該還算早。
她不大清楚,何以宿醉之後的人,可以清醒的那麼早……
但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她其實……
應該是睡了一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了?
這時間,也的確夠她緩衝醉酒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