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變相的找死麼?!
可後邊的人還是不斷的要她鬆手
李婧兒大聲的迴應她不敢,卻僵硬的不敢回頭。
這裡山路蔓延,隨便一個沒掌控後,連人帶馬的就下去了。
馬蹄上越發的靠近,李婧兒腳上忽然一滑,她又毫無準備,整個人從馬背上直接翻滾而下。
被烈馬狠狠的拋在了一旁。
腰身驀然一緊,她身後的人攬住了她的腰身,跟着她一起滾下了山坡。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誰也不知道滾了多久。
耳邊倏地就響起了一陣悶哼聲,兩人的翻滾的身子都停了下來。
李婧兒吃力的睜眼去看,之前抱着她的男人,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樹幹。
不過那樹幹很小,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她的瞳孔微縮,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猛地鬆開了她的腰,她整個人失重的往下掉。
瞳孔徹底放大,李婧兒臉上佈滿了不敢置信。
不知是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會放開她,還是不敢相信,跟着她後邊的人,是他?
甚至沒有到一瞬的時間,她求生的手往上抓去,男人也適時的抓住了她的手,隨即一個用力,將她往上拋去。
李婧兒在半空中尖叫不斷。
忽上忽下的感覺實在是……
太難受了。
她吃不來這樣的苦。
這裡的山路比較滑,男人將她拋的位置很好,正好就能讓她抓住一堆茂盛的草叢。
穩住自己的身形。
她往下望去,背後的路有兩條很明顯的痕跡。
一條是他們翻滾的痕跡,另一條……
是被人用手抓出來的抓痕。
後邊甚至帶着血,觸目驚心。
李婧兒怔了怔,隨即往下看去。
男人還在原地,應該是傷着了,但以現在她高他低的位置,她也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蘇安……”她大聲的喊,“王爺,你還好麼?”
男人的臉上被細碎的樹枝刮傷,有一隻手臂上血跡斑斑。
當年爲了得到那瓶晨希國送來的藥,他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劃了一刀。
本身就留了點問題,現在傷口重新裂開,一大片的血跡全都溢了出來。
加上剛剛爲了把她拋上去,積攢的力氣全都用完了,他的右手基本上動彈不得。
他蹙着眉頭,嗓音從喉間溢出,“別管本王,順着草叢往上爬。”
李婧兒聽言蹙眉。
沒有聽男人的話,她往自己的四周看了看。
沒見着什麼草藤,好在現在是夏天,雖說臨近初秋,但好歹還沒有到落葉的時節。
草叢茂密也耐得住折騰。
她回眸再看了他一眼,估摸着兩人的距離。
隨即望向自己的腰帶,牙一咬,她騰出一隻手解了開來。
名門望族中,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腰帶都是有質量保證的。
不會輕易斷裂。
李婧兒解了自己的腰帶,扔到一旁,然後又脫了自己的外衫。
她慢慢的放開抓住草叢的手,儘量穩住自己的身軀,雙手將外衫撕開。
難度有點大。
然後她又單手抓住了草叢,把外衫放到石頭的菱角上去割,發出細碎的聲音。
五王蘇安聽見動靜,往上看去。
上邊女人蹲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男人的眉頭蹙起。
按理說李婧兒生性好動,或許對於百里連兒,爬個山有點難度,但李婧兒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現在她在上邊折騰,是因爲走不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垂下的胳膊,試圖用力的擡起,可能是傷的重,愣是沒能擡起來。
腳下是懸空的,沒有一個借力點。
如果能有個借力點……
李婧兒將外衫磨出了一個破洞。
她再次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順着外衫的破洞,將外衫撕碎,撕成一條條的長布。
全都打成一個結,連接起來便成了一條很長的布條。
她用力的扯了扯,感覺有點懸,還是用了雙重疊法,將布條綁在了草叢上邊。
她拾起腰帶,順着外衫打好的結,慢慢的往下走。
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遠,李婧兒拿着腰帶遞向五王蘇安。
“王爺,拉住腰帶,我拉你上來。”
五王蘇安的右手動不了,左手還握在樹枝上,腳下又是懸空,無法借力。
李婧兒這根腰帶遞給他也沒有用。
李婧兒不知道他的右手不能動。
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五王蘇安是個會武藝的人,稍稍用點內力就可以從這上來的人,怎麼現在一動不動的
“蘇安……王爺,你倒是趕緊拉住啊。”
沒有了腰帶,外衫也脫了,現在她只穿了個褻,衣,鬆鬆垮垮的。
而她的身子還往他那邊傾斜而去,衣襟大開,裡邊的春光自然外泄,被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李婧兒渾然不知,男人往上看的目光也沒有多越軌。
他深深的凝視着她的臉,那張俏麗的臉蛋上佈滿了緊張和不安,眸底是深深的恐懼和擔憂。
李婧兒從來不會在他的面上,出現擔憂這個表情。
不過,也有可能是爲了她自己,畢竟她還不斷在往他這邊靠攏。
李婧兒看着紋絲不動的男人,終是不耐了,“你到底要不要上來?”
感覺五王蘇安就像是沒事找事,他是武藝高強,但她可什麼都不會。
現在她撇開一切來搭救他,只等着他拉上腰帶,然後她拉他上來了。
可偏偏他就是不伸手……
這是要找死麼?
“乖乖。”他盯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低聲道,“本王的手動不了了。”
李婧兒明顯一怔。
他說的四平八穩,一點也不委屈。
但李婧兒就是莫名其妙的聽出了委屈的意味。
她張了張口,倏忽之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只是手裡的布條不夠長,李婧兒猶豫了下,便把手裡的腰帶綁在了布條上。
她順着腰帶往下走。
五王蘇安抓住的是樹枝中間,那一顆小樹被他個人的重量弄得搖搖欲墜。
越是靠前,李婧兒便越能看清,男人現在的狀況。
他右手的胳膊不斷滴着血,往下一看,下邊的山坡上全都是血色。
李婧兒的瞳孔縮了又縮,視線再次落在男人臉上的時候,驀然間多了幾分複雜。
她拉着腰帶,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你把左手騰給我,我拉你上來。”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又是在這麼陡的山坡上,想要拉住一個比她要重上很多的男人,不太現實。
一不小心,不是她跟他一起再度墜下山坡,就是布條中間受不住,猛地斷裂,兩人全都一起滾下山坡。
男人的額頭上早已沁出了汗。
他很難鬆手,李婧兒知道,所以她只能再度將自己的身子往下傾去。
衣襟大開,這會褻,衣裡邊的,包括肚,兜裡邊藏着的春色,男人都一一閱覽了一遍。
她的手握上了他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然後勾住。
李婧兒的身子猛地往下滑了幾分,她猝不及防的倒吸了口冷氣,額頭上大滴的汗珠滾落下來。
應該是上邊的布條有所鬆動,她不曾經歷過這麼危險的時刻,難免有些害怕。
只是還沒有完全的握住男人的手,她竟不知道安慰自己,反倒破天荒的去安慰掛在樹枝上的男人。
“很快就可以上去了,王爺你別怕。”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深瞳微微一震。
他擡起右手,仍舊看得出很吃力,手上鮮血淋漓的,搭在樹枝上。
樹幹猛地下傾了許多,李婧兒也受到了影響,腳上也跟着走了幾分。
五王蘇安倏地鬆開了左手,加之李婧兒用力拉住他,他一躍而起,站在了她的身後。
李婧兒尚未反應,腰間驀然一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便被人帶上了正常的山路。
……
她的馬匹早已不見蹤影,只有五王蘇安騎來的馬還在原地。
男人鬆開了她的腰,雙手垂下微微掩在後邊。
李婧兒的眸光看向他。
儘管他的手藏在了後邊,但他手臂上的傷口實在是嚇人,血滴落在地面上,想掩都掩不住。
李婧兒剛想找自己的手帕給他止血,咋一看自己卻是衣衫凌亂,手帕也不知所蹤。
她臉頰騰地燒紅起來,尷尬的看了男人一眼,“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察覺不對,她懊惱了一聲,然後看着他道。
“我們先回去。”
她說風就是雨,攏好衣襟便要翻身上馬。
肩膀猛地被人按住,隨即她的身上搭上了一件外衫。
“有點血腥味。”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你將就着穿,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李婧兒只能點頭應好。
兩個人都很狼狽。
如果不是五王蘇安傷的太重,她倒是想問,爲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回了帝京之後,華城瞧見五王蘇安受傷,連句話都沒有給李婧兒說的機會,便蹙着眉頭要請五王蘇安回府療傷。
五王蘇安低眸看了她一眼,妖孽的臉上有明顯的刮痕,“近些日子,別再出來賽馬了。”
李婧兒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李婧兒站在原地,嘴巴張了又張,到底還是衝着男人上馬的時間,大喊了一聲。
“多謝。”
五王蘇安的反應如何,李婧兒不知道。
靈兒忽然低叫了一聲,“小姐,你的胳膊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