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二略有吃驚。他是大概猜出來,這次他們請到了越前南次郎出山執掌國家隊,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直接。他又回頭看了看賽場,問:“我以爲這還需要比賽?”畢竟,名額也就那麼幾個啊!
“也許會有比賽,但那不是我的方法。”越前南次郎搖了搖手指。“你們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不二和跡部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的意思也就是說,他不管u-17的教練用什麼理由來比賽,最終的隊員都是他說了算?這方法還真無愧於他的打扮,感覺一樣隨意。雖然如此,這也不能影響他們最終的答案。“肯定是!”他們異口同聲地道。
“非常好。”越前南次郎滿意道。瞧瞧,這招人不是很快嘛!
如果說這種情況還沒有多少高中生和國中生注意到的話,監控室裡的教練們可是都注意到了。“這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柘植一時間完全無語了,最後只能說了這麼一句。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應該是一輪比賽接着另一輪比賽纔對,最後這會兒都被打亂了。
“如果是武士南次郎的話,我想應該沒關係。”齋藤思索着說。“武士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他的挑選好像也並不是他表面看起來的那麼隨意。”黑部一隻手敲着桌面,“不二和跡部,我原本就認爲他們會脫穎而出。”
“這倒是事實。”柘植同意道,“但是武士剛來……他只要看到一點比賽就能做出最符合實際的判斷嗎?”
“我恐怕是這樣。”齋藤總結了一句。“我們再看看,就很明顯了。”不過,如果他們知道南次郎剛纔是怎麼想的話,大概會一致吐血。
而場地上,不二、跡部和南次郎達成了一致意見,接着就重新走回去看比賽了。德川和平等院的比賽一如衆人所料,火藥味所有人都聞得到;而越前兩兄弟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有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龍馬完全被龍雅壓着打,而且龍雅還相當享受這種過程。
“我說青少年,也打起點精神來啊!”南次郎看了一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然他知道兩兄弟差距很大,畢竟年紀差就擺在那裡,但他是不會放過這種打擊龍馬的機會的。“怎麼還是老樣子啊?”
這聲音太過耳熟,龍雅和龍馬一下子都轉過頭來看。發現是誰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十分地難以言喻。“爲什麼你會在這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而且都是驚喜的反面。
“……你們這都是什麼反應?!”南次郎覺得他受到了深深的打擊。兒子居然不歡迎他?
但是越前兄弟立刻就把頭轉回去了。“繼續,龍馬。”龍雅說。他覺得他完全能猜出來南次郎是來幹什麼的,而且深深地覺得他的樂趣會被剝奪。而龍馬呢,覺得這兩個傢伙他一個都不喜歡,但是他現在正在比賽,什麼都比不過比賽!
其他人還在疑惑南次郎的身份,而已經知道的跡部則完全愣住了。這種氣氛,他們真的是有血緣關係嗎?他望向不二,指望對方給他一個回答,但是不二已經笑倒在他肩膀上了。“看起來……我們剛纔……答應得……太對了……”他笑得說話都不連貫了,“將來的比賽……一定會……很有意思……”以越前家幾個人的相處模式,他相當期待。
跡部好容易聽清了他含糊的話,臉上齊刷刷落下來三道黑線。有意思?他只看出來雞飛狗跳……不過雖然他這麼想,手上卻只是幫不二順了氣。別人怎麼發展都沒關係,只要不牽連到他們就好。
三個小時以後。
顯然,並不是所有人的比賽都能像不二和跡部的比賽那樣速戰速決。實際上是,除了他們倆和渡邊、鬼以外,其他人的比賽都打成了三盤滿,搶七局更是多見。最終結果是,種島大麴2-1勝出真田亞久津,越前龍雅2-1勝出越前龍馬,而平等院也以同樣的比分勝出德川。
龍馬對此憤憤不平。從小到大,他一直被這個吊兒郎當的傢伙壓着打!不,是兩個吊兒郎當的傢伙!這下還全來了,日子要怎麼過啊?只是龍雅一點不覺得有什麼。他們唯一達成的默契,大概就是不去搭理某個以武士之名蜚聲世界的傢伙。
如果說他們這種情況是玩笑成分居多的話,平等院和德川就絕對算得上生死對決。反正一場比賽下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而且是一身的。以平等院毀滅的網球風格,德川身上沒一塊好幾乎是必然。而德川自己覺得,就算這次他依舊沒有勝出對方,但是也絕對有長足的進步。
而相比於比賽結果,平等院的態度更吸引德川的注意力。因爲在比賽結束後,平等院把手籠在口袋裡,臂彎間插着球拍,轉頭就走,根本沒分給他一個多餘的眼色——對方什麼時候能輕易放過他了?難道不是更進一步的挑釁才符合正常的事情發展規律?
不管怎麼說,第一輪一軍挑戰賽成功結束了。黑部用廣播通報了比賽結果以及相關換位,然後正式把那個大多數人都認爲是個不靠譜的浴袍男人介紹了出去。不過因南次郎的要求,他並沒有說姓名,只說是國家隊的新教練,來挑苗子的。至於誰會被選上誰不會被選上,都看各人自己的表現以及這個教練的偏好。
不知情的衆人一片譁然。看自己的表現還很正常,看偏好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他們很久。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想要挑戰一軍的人還可以繼續挑戰,而看起來就像某個寺廟裡鑽出來的邋遢和尚的男人則完全展示了什麼叫“看這個教練的偏好”。
因爲南次郎沒事就在場邊上轉,看比賽,但是看中的人和輸贏完全沒關係。而且他的挑選方式就是,直接問某個人,願不願意打向世界。
這傢伙到底哪裡來的啊?這麼大的口氣?所有人都這麼想。國家隊交給這樣的人,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國家隊的吸引力也不是一般的東西可以比擬的,大家都卯足了勁兒,爭取表現得更好。這個新教練明顯脾氣古怪,那就只能從他們自己方面下手了,是不是?
乾經過幾天的辛苦記錄,最終得出來一份大致的總結,關於南次郎邀請的對象,以及他邀請的成功率和衆人的反應。按照時間順序,是這樣的:
不二和跡部:“當然!”他們倆完全異口同聲。備註:這兩人不一起答應才奇怪。
龍雅和龍馬:“我纔不去!”這兩人也是完全異口同聲。乾在後面記了一句,他們明顯對南次郎退避三舍。
幸村:“當然沒問題。”他在微笑,不過衆人都認爲這絕對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表現。
種島:“我不喜歡坐飛機。”以日本的地理位置,他這理由真是秒殺所有一切需要出國的比賽。
真田:“我是不會鬆懈的!”乾批註:果然如此。
白石:“真的嗎?太好了!”表情疑似熱淚盈眶,乾寫這句的時候非常懷疑是他自己眼花。
渡邊:“我去。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老大呢?”
他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平等院和德川是最後答應的。這倒不是他們被南次郎排在了最後,而是因爲條件。因爲對別人,南次郎都說了同一句話;而對他們,南次郎提出了一條附加要求。就是,如果他們兩個要參加,必須解決需要他們互相組成雙打的時候。他們必須能合作,否則免談。
衆人一致認爲,這是他們之間的矛盾被看出來的緣故。南次郎這麼做是爲了避免將來他們在正式比賽之前自己先打起來,實在很有必要。至於兩個當事人,被找去的時候頗是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要知道德川身上的傷口都還沒好。不過他們終於在截止時間前達成了共識,答應了南次郎的要求。
乾對他們達成共識的過程很有興趣,不過平等院和德川都對此守口如瓶。而對南次郎來說,他已經找到足夠的選手——四個正選四個候補,國家隊八人全員。雖然他表面對龍雅和龍馬不去大爲惋惜,不過他心裡知道,他也就是個這些少年帶個頭而已。等這一年過了,剩下的事情就要讓他們自己去做。而他堅定相信,他們之中總會有人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三個高中生,五個國中生,新國家隊創下了一個平均年齡最低的記錄。抽籤結果在秋季學期的第一個月就已經出來了,而u-17結束之時正是一年的末尾。等新一年開始的時候,這支全新的隊伍,就將踏上之前從未經歷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