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夏日裡的淺間山是避暑的好去處。(..)只不過這樣的地方,青學衆人以前根本就沒有設想過會集體去合宿——貴族一般的度假勝地,整體消費就很高。不過對於跡部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句話的問題——他只要說幾個人去,剩下的都有人給辦好。
所以青學衆人看見那跡部家宛如城堡一樣的別墅,一排排列過去的網球場,又看到屋頂上停着的直升機,再看到配備的滑翔翼,先是掉了一地下巴和眼珠子,然後回過神來,覺得他們已經什麼也不想說了。這種財力,冰帝網球部別說兩百人,來個兩千人也完全沒有資金問題啊!
其中最鎮定的就是不二。不說他以前早就知道了,而且前兩個月他還都親身體驗過了一把這樣的生活——有天他早餐晚了點,上學時是直接用滑翔翼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不得不說,對於喜愛刺激感的他來說,那種耳邊生風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關東大會的抽籤結果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大家也差不多對比賽的可能性有所預料。明擺着青學和冰帝在這次比賽裡遇到的概率基本爲零,兩校之間的火藥味兒就少了些。而且由於跡部的態度和不二的關係,其他人竟然很快也熟悉了起來。比如說屬性相近的菊丸和向日,又比如說同稱天才的不二和忍足。
不二覺得,自從上次跡部用他的身體絕殺忍足之後,忍足對他的興趣瞬間提升了n個百分點。比如說這次合宿,忍足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定十分意味深長,打完招呼之後話題很快就能轉移到網球上去。比如說,“不二,我們今天一起訓練吧?”再比如說,“不二,我們可以再來一場麼?”見不二不感興趣,又加上條件說:“贏的人可以叫輸的人做一件事,這彩頭怎麼樣?”如果不二不答應的話,他還會露出一副十分哀怨的表情,讓人看着真以爲不二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不二從來不知道,忍足死纏爛打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只是想到如果真的答應了,那結果也不會有絲毫改變,所以他一直在含糊地推辭。反正也就幾天而已,找些藉口推脫掉就算了。只不過在他忍不下去之前,就有人先看不下去了。
“忍足,你是覺得這訓練量不夠嗎?”跡部再一次看見不二和忍足站一塊,這次還搭着肩膀了,終於沒忍住走了過來。本來和青學訓練也是件好事,因爲不二和他在場邊看訓練的時候,不二會很細心地指出來各人的技術優缺點。當然,以他的眼力也能看出來,但是不二的意見總顯得比較長遠。只是現在看見忍足幾乎是一看見不二出現就毫不猶豫地打招呼繼而約戰,一次,兩次,三次,他就覺得他肯定哪裡不舒服——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忍足這麼煩人?
忍足眨了眨眼睛,不知爲什麼覺得跡部最近的耐心十分不好。是哪裡不對還是他太敏感?不過話說回來,跡部的耐心似乎也從來沒好過。只不過,如果是別的事情也算了,上次他輸得那麼徹底,雖然知道依舊贏不了,但還是無法當做不記得這件事。他看了不二一眼,又看了跡部一眼,說:“這麼好的機會,如果看不到不二的比賽,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所以?”跡部挑着眉毛看他。忍足心裡的花花腸子他還不知道?肯定有什麼想知道或者想看到或者想達成的事情和不二有關。
“我只是想再看看那幾重回擊而已。”忍足攤了攤手,露出一個十分無辜的神情。他算是看出來了,跡部對不二的護短程度絕對超過對他的……難道他不是纔是冰帝網球部的嗎?難道不二和跡部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或者跡部,你會用也行啊。”
“本大爺當然會。”跡部毫不猶豫地應道。那時上場的不二其實是他不說,現下他也不會想讓忍足對不二,自己站邊上看。然後他轉向不二,問:“不二,和本大爺打一場?”
不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忍足那麼說的時候,因爲他知道他說的內容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所以那種古怪的感覺又回來了。只是看跡部的表現,接受能力倒是十分強,已經不覺得有什麼了。而且如果在跡部和忍足之間挑,他更喜歡的對手是跡部——因爲跡部攻勢凌厲,正是最能激發他自己打球激情的類型,而且放開手打也不會有後顧之憂。“行啊,就一局好了。”反正他們私底下打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現在少打幾局也少露出破綻的可能。
“誒,就一局嗎……”忍足聽他答應正高興,又聽到後面的半句,瞬間就覺得還不夠。他需要仔細觀摩一下,好提高自己的水平啊!
“一局的話,就和忍足之前說過的那樣,加個彩頭吧!”這句話突然從邊上幽幽地冒出來,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乾,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潛伏在一邊的灌木裡,腦袋上還頂着一串枝葉編成的花冠。衆人的表情一瞬間都變成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卻絲毫當沒看到:“彌補一下沒有正式比賽的遺憾。”他的數據啊!虧掉了多少!而且總覺得,不二和跡部之間數據有點哪裡不對的樣子,而且好像一開始就沒對過……
看見乾,跡部腦袋上跳了一個十字路口。“這是什麼不華麗的舉動!”就算收集數據的話,也不用把他們說的話當網球數據也一起記了吧?他看向不二,指望不二也反對,但是卻看到了一張微笑愈甚的臉——大事不妙!
事實證明他的第六感實在很正確。因爲不二頗有興趣地點了點頭,說:“聽起來是很有趣的樣子呢……不如這樣,如果我贏了,叫你‘景子’必須答應,怎麼樣,跡部?”
見他們說話,一羣人都在有意無意地靠近,或者側耳傾聽。這時聽到這樣的話,忍足和乾瞬間就在忍笑,而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景子?這種女性化的稱呼真的不會被跡部追殺嗎?
看見不二臉上明顯揶揄的表情,再看到其他人的反應,跡部額頭上的青筋跳得更歡快了。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不二這絕對是蓄意報復——報復他在當“不二”的時候,故意不理別人叫他“不二子”,比如說菊丸。所以這是一種訓練還是一種變相的懲罰?讓他不好好地扮演角色,所以在這裡等着他呢?“……行!”他頓了頓才答應,臉上的表情和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咬牙切齒。“本大爺贏了就任本大爺叫名字!”雖然這概率估計不大,但是面子必須撐起來!
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衆人瞬間就驚詫了。冰帝的人都在想,他們部長看起來和不二的關係真的很好嘛,這種要求都不見他生氣再加一道破滅的輪舞曲操練?而青學的人的反應是,不愧是不二,就連囂張的跡部都拿下了。不二取的名字讓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的他們覺得忍笑忍到肚子疼了……嗯,這絕對不是他們惦記着上次冰帝拉拉隊的緣故!
不過比賽開始之後,這種氣氛就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次是不二先開球,而且由於這球用得實在太明顯,不過兩招立刻就被人認出來了。原因別無其他,就是因爲他從一開始就站在地上沒挪過腳,那球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往他的球拍上飛。如果不是手冢已經去了德國,衆人簡直要認爲場上的人肯定是手冢。
“……這……是……手冢領域?”菊丸驚訝得眼睛都要掉了。
“不對啊,那不是不二嗎?”大石語氣十分微弱。
“……不二什麼時候學會的?”乾開始猛翻數據本子。
別說青學衆人驚訝,冰帝衆人的表現更震驚。
“難道不二和樺地一樣,會複製別人的招數?”向日不可置信地道。
“……不可能吧?”宍戶下意識地反駁。從不二之前的比賽看起來,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有過切身體驗的忍足和他想到一個地方去了。“是啊,不二就憑他自己的招數就已經足夠……”想想他之前輸的分數!那是從根本上的差距,比起跡部也不遑多讓!
但如果是不二,現在用手冢的招數的話,一定有所深意。不二這麼做是爲什麼呢?跡部之前不是和手冢打過了嗎?而且還破了手冢領域?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正常地來說,不二不應該挑一個必敗的招數開頭啊?還是說,不二確信他的這個領域跡部破不了?
場中的跡部倒不怎麼意外。因爲和手冢對戰的時候,上場的是不二,所以現在不二肯定是在複製原版的比賽,讓他自己也親身經歷一遍。就是說,按照不二一貫的風格,恐怕就是先讓他實驗一下他幻滅的輪舞曲,之後就會上新版的領域了。而相比於前面,他更關心的是後面的新招——不二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這次肯定也不會!
場中的局勢果然重演了青學冰帝的最後一戰。跡部用出了逐漸麻痹,不二球拍順手落了地。衆人都認出來了,面面相覷。他們兩人是在做什麼?難道用過去比賽的一球來做熱身嗎?
“不錯嘛,跡部。”不二絲毫沒覺得有什麼,順手撿起球拍。“這次輪到你發球了。”
跡部的眉毛微微揚了揚。不二顯然沒有認真,不然這球拍是不可能落地的——只要不二做出任何接球的努力,在中間或者最後都能阻止這件事發生。而不二之所以故意這麼做,是爲了看看他的力道到底有多大吧?從這種意義上來說,衆人的猜測還真的沒錯——就是熱身,明目張膽送一分的熱身。“剛纔那個球不算。現在本大爺開球。”他沉聲道。
不二看了看他。“行,那就聽你的。”他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和語氣都顯得十分熟稔,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的樣子。而跡部對此則是露出來一個略帶無奈的表情,然後就走到底線後面去了。
衆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種心照不宣的感覺……總覺得這兩個人不是第一次站在網球場的兩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