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看到了柳,柳也看見了他,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這動作給其他人看一定什麼也看不出,只有乾眼鏡一閃,立刻又開始奮筆疾書。立海大故意過來的……有好戲!這麼算起來,難道佐伯在半決賽那天叫他們過來千葉的時候就被幸村知道了?不然以蓮二的性格,怎麼可能突然建議立海大從神奈川跑到千葉來練習?總覺得加上幸村了以後,有人的反應會十分令人期待呢!
兩邊人馬的目標都很大,更別說原先就認識了。休息的人先看見,然後就是撿貝殼的,最後是打水仗的。立海大一字排開,幸村打頭,目不斜視地從玩鬧的人羣中穿了過去——這麼說也不大確切,因爲原先在沙灘上的人看到他們過來,條件反射地就沒了聲,還往旁邊靠——誰讓立海大在球場上的氣勢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呢?
至於立海大衆人,大部分是暗中羨慕着青學冰帝等人的。一樣是來千葉訓練,他們這一天的訓練還沒結束,別人已經玩得很高興了。啊,不對,這纔是他們王者立海該有的風格啊!好吧,就算他們能這麼想,難道就不能挑一個看不見這些人的地方,以便更專心練習嗎?
然後是柳,他毫不介意地和乾透露了一點消息。因爲幸村似乎一早就謀劃着來千葉,這件事他也很不理解。雖然幸村有理由,說是可以換一個地方鍛鍊適應能力,但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這麼想的絕不止他一個人。而且,他估計幸村也猜得到衆人的想法,也知道他和乾的小動作,但只要不涉及網球上的問題的話,幸村是不會有什麼太大反應的。所以,他想着以乾的水準,大概能找出原因——畢竟乾和幸村不在一個學校,安全係數比他高多了,不是嗎?
接着是真田。他對幸村的決定一向毫無疑義,因爲幸村的方法絕大多數時候是很可靠的。他對千葉也沒什麼好感惡感,只當是一次訓練地而已。不過他現在決定不喜歡這地方了,全國大賽在即,這羣人簡直是太鬆懈了!
最後是幸村。當然了,換個地方訓練增加適應力什麼的是一個理由沒錯,但是驅使他挑了千葉而不是其他地方作爲訓練地的原因明擺着——不二和跡部交換了身體,意味着是跡部和青學衆人去六角;而作爲相關者,當然是越近越容易通氣;再考慮跡部的性格,毫無疑問,爲了讓不二也能順理成章地過來,冰帝全員也都要一起。這樣下來的結論就是,幾乎有三十個人可以和不二一起進行訓練,其中三分之二的人可能成爲他們立海大在全國大賽中的對手。
出於這樣的考慮,幸村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這倒不是說他不自信,但是知道不二的兩場比賽之後,這種自信是不是該建立在對對手的瞭解上才叫自信,不叫自大呢?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只可惜幸村現在也不覺得有多高興。這倒不是真田的那個原因,而是他沒在沙灘上看到不二,跡部也沒有。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那兩個人跑到他暫時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所以說,他最討厭莫名其妙地交換身體這種事了!
此時,一塊大礁石後面。跡部正好找到了一個在石縫裡的海螺,正準備把它夾出來的時候,突然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手一抖就把海螺掉地上了。不二正在他不遠處尋覓,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感冒了?”
跡部揉了揉鼻子,覺得有點兒酸。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感冒了吧?“有些時候就是會這樣子嘛。”開什麼玩笑,他身體好着呢,怎麼可能啥也沒幹就感冒了?
不二擡頭看了看海那邊的夕陽,笑容十分揶揄:“我聽說,夏天感冒的都是笨蛋呢!”
“都說了本大爺不是感冒了!”跡部立刻反駁。還好離他們最近的人也有點距離,並沒聽到他這句話。只是他自己說完以後,看見不二臉上的笑,就知道自己又被調侃了,不二大概就是故意要說他一句。這都是什麼惡趣味啊!他控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衝動,道:“別那麼笑,讓本大爺看見自己的臉都瘮的慌。”
“有什麼關係?不就是爲了不讓人發現才走到這個地方來的嗎?”不二不以爲意。“不然光口頭禪就能把你憋死。”兩人爲了避人耳目,挑了最遠的礁石羣,這就是幸村沒看到人的原因,不過此時的兩人都還不知道立海大來了。
“你還說本大爺,你不也一樣?”跡部瞪他一眼,“總是笑笑笑,本大爺估計你是永遠改不掉了。”一到這種時候就免不了嘴仗,跡部也已經習慣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不二就是喜歡看他變臉。哼,難道大爺他會怕了不成嗎?
“那也不是件壞事。”不二笑眯眯地道。跡部嘴硬心軟,他也適可而止,當然不可能真的吵起來,也就過過嘴皮上的功夫而已。所以現在,他夾起來已經被他們無視很久的海螺,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戰果,然後轉移話題道:“看下撈得差不多,我們就回去吧。可不能再被小虎贏了。”
跡部的注意力也跟着轉移了。“說的什麼話?本大爺當然不會輸!”
於是兩人又在岩石縫裡扒拉了一會兒,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走了回去。這一下才知道,立海大衆人在沙灘邊上負重跑步,已經好幾個來回,現在大約是吃晚飯去了。這叫一羣人玩着好心虛,想想立海大的實力和他們的實力,再看看立海大的練習和他們的練習……總感覺自慚形穢啊!
不二是有些驚訝,不過還沒到非常的地步。以他對幸村的瞭解,一瞬間就想到對方是爲了什麼,不由得在心裡笑了笑。幸村不愧是幸村,還是老樣子。“那也總得吃飽了飯再來吧?”他說,晃了晃手裡滿滿的小桶。他們訓練了一下午,到現在哪還有人不餓的?
佐伯在邊上,覺得這句話說得真是符合他的心意。“就是啊。吃完了我們打沙排,怎麼樣?這也是鍛鍊的一種啊!”
衆人一聽沙排,紛紛轉憂爲喜。這項目不錯,又有趣味又能練習。果然立海大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啊!
“但是……”乾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推了推眼鏡,又用手裡的筆尖指了指天,“天快黑了。”這附近可沒有沙排場地,而且夜裡就看不大清球了。
跡部差點脫口而出說這個本大爺解決,好在他出口之前嚥了回去。“沒事,這個交給……小景就好,是吧?”他說那個名字的時候差點舌頭打結,所以頗有些埋怨地盯了不二一眼。這取的是什麼名字啊!
“哦,當然沒問題。”不二聽出了他的停頓,差點笑出來,不過還好忍住了。他轉身走到自己包邊上,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衆人在跡部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不爲別的,就爲了那句稱呼。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改的口,似乎前兩天還不是這樣子的吧?再看跡部,好像根本沒什麼大的反應。這是不是可以認爲,如果不二叫跡部景子的話,跡部也會毫無反應?這下真是充分領教了兩個人的死黨關係啊!
不過他們也沒想多久。該趕緊烤貝殼吃飯了,不然真是從各個方面都被立海大比下去一大截,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
衆人拾材火焰高,而且跡部家的別墅就在附近,有僕人幫忙弄着,很快就填飽了肚子。乾終於找到了機會去和“不二”打聽,到底是什麼時候和跡部熟成這樣的,還有要不要幫他打掩護、讓他好去立海大那頭偵查。
只可惜此不二非彼不二。跡部聽了這些話,第一反應是,本大爺和不二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告訴你?第二反應是,本大爺纔不要去立海大,這不是上趕着給他添堵麼?不過看起來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不二以前說不定沒少和乾聯合過,瞧乾這熟門熟路的模樣!“前者無可奉告,後者我勸你別去。”立海大有幸村呢!乾是以爲自己能抗得過幸村嗎?還是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被發現?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乾有些猶豫。大好的數據叫他只能遠觀不能近看,簡直就是心癢到了極致。但是他同時知道不二這麼說,通常實際情況就所差不多。那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不過有其他人解決了他的煩惱。不是別人,正是幸村。大概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立海大的人似乎也吃好了晚飯,重新拉上來訓練了。這時候他們身上不再揹着網球包,而青學這邊剛剛拉好陣勢,四角探照燈一打開,照得場地亮如白晝。
這麼大動靜,簡直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幾個帶頭的,比如說跡部不二幸村佐伯,相互打了個招呼,就訓練一事表達了各種巧合的意思(咳咳)。這接下來的話題,毫無疑問就是沙排了。
“不愧是冰帝,這麼大陣仗。”幸村擡頭看了看,似乎說得十分真心誠意。
跡部忍不住從眼角餘光裡看他。這話他能不能不接啊?因爲正常情況,接下來一句就是“要不要一起”了!
只可惜他不接,被人順口就接了過去。“幸村要不要來試試?說不定你們立海大在沙灘排球上就……”不二說,聲音不小,語氣上揚,把跡部慣常的挑釁語氣發揮到了極致。
“立海大永遠是王者!”還沒等他說完,真田就打斷他的話反駁道,神色非常堅定。
而幸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瞧跡部的神色,他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怎麼歡迎。同時,他當然知道,這是不二在故意用激將法。果然來得沒錯,有意思!“不管你後面打算說就怎樣,打一打不就知道了?”他輕飄飄地說,臉上掛着微笑。
雖然他這樣看起來溫和又無害,其他人依舊不寒而慄。總感覺對上幸村絕對要倒黴啊……
這下,打球的人有三四十個,都可組個小級別的晉級賽了。衆人一商量,最後決定一局定勝負,得分以網球比賽的長盤制算。至於分組,衆口紛紜,只能抽籤。
不過這抽籤的結果十分……微妙。在外人看起來,就是不二和幸村之間的氣氛緊張,跡部和佐伯不知道啥時候有一種哥倆好的氣場了。是他們眼花了嗎?
實際上,情況是這樣的。
“本大爺怎麼會分到和你一起?”跡部十分不爽。難道不該是不二嗎?
“說句實話,我也以爲不會和你分一起。”幸村毫不示弱。難道不該是不二嗎?
另一邊。
“來這邊,佐伯。”不二道,心想太棒了,小虎的打沙排的路數他很熟悉,配合再容易不過。
“好。”佐伯本有些擔心,但是見到“跡部”主動叫他,心想這人比看起來的好打交道得多,說不定不會輸太慘。
就在衆人各就各位、準備開始的時候,龍崎教練和老爺爺姍姍來遲。“喲,打沙排呢?這麼多人的話,不好好激勵一下是不行的喲!不如這樣吧,我們來當裁判,輸的人有彩頭哦!”
看見兩張笑成了菊花的臉,衆少年都在背後冒出了冷汗。肯定不是彩頭,是什麼可怕的懲罰吧?而幸村瞧着這情況,難得懷疑起他之前的決定。和跡部一起,真的不會被拖後腿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爺感受到了來自主上的怨念,噴嚏一聲;
作者感受到了來自讀者的怨念,噴嚏兩聲(我發誓這是真的);
大家不要怨念我啦,白天三次元突然有事,所以晚了(目測今天還是有事)_(:3)∠)_
但是爲了我的信譽,喝杯咖啡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