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好戲退場,衆人一面散開一面議論,但實際上事情還沒完。跡部從比賽中止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其他人還沒注意到,不二馬上就發現了。對於跡部最近的訓練菜單,他很清楚。就是平時積累下來的壓力和剛纔所受到的幸村的壓力加在一起,恐怕跡部已經暫時精神麻痹。而以跡部的性格,就算是要倒下,也絕不會倒下。
所以一等大家注意力轉移,不二就跑了過去,裝作哥倆好地搭着他的肩膀。但實際上,他是扶着跡部,以免真倒下去了。“還能走嗎?”他低聲問。
見跡部微微點頭,不二就知道大概了,轉頭和幸村說:“幸村,那我們就回去了。”青學和冰帝是住在一塊兒的,這時候不是他上是誰上?
幸村的目光在不二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手指關節泛白,明顯在用力),大致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嘖,還真不愧是跡部,就算暈了別人也看不出來。他看了看場邊等他一起走的立海大其他人,點了點頭,並沒戳穿不二。“嗯,那我們也回去了。”回去好好分析一下這場比賽。雖然只是一半,但也有足夠多的信息了。
於是衆人各自離開。看到許多背影,佐伯這纔回過神來,他剛纔是真的沒有中滅五感;也就是說,跡部幫他解決了這問題?想到這裡,他快走幾步跑了過去,問道:“跡部你……”在話說完之前,他就先注意到了“不二”的眼睛,瞬時就驚詫了:“周助,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好像完全就是直直地盯着一個地方?
聽到他的話,“不二”眼皮動了動,模糊地道:“……不二……怎麼……”
這下佐伯也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了。就算不二暈過去了,也不會叫自己名字吧?也不會打算用第三人稱說自己怎麼了吧?他的眼睛在不二和跡部兩個人之間來回掃,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小虎,幫忙搭把手。”不二無奈道,毫不意外地看到佐伯更驚訝的表情。他一個人要把跡部裝作正常地扶回去,可有點難度。而這樣,看起來秘密又保不住一個。只是跡部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的下意識反應……他看了自己的臉一眼,覺得內心感受十分複雜。雖然他很想說管好你自己先,但是跡部現在聽得到聽不到是一回事,那種被感動的感覺又是另一回事。他現在是又一次印證了跡部的嘴硬心軟吧?
第二天,青學、冰帝、六角、立海大的訓練依舊正常進行。對於昨天的比賽,最接近事實真相的無疑是立海大——幸村在中止的時候的反應大家都看見了,其他學校的人還好說,作爲同立海大的正選,衆人都知道這不是幸村比賽完畢的正常反應。如果不是必要,幸村根本不可能看裁判。而且,滅了裁判的五感以中止比賽,對誓要勝利的他來說,肯定比不過直接贏了對方——這纔是符合幸村脾性的做法。
那也就是說,不是幸村做的,就是跡部。竟然能在幸村面前做到這點,立海大衆人覺得他們無法不佩服跡部——這種人在他們立海大都還沒有呢!
相對於他們,其他人大部分的感覺都還停留在表面上,結論就是跡部的精神力果然也不可小覷。另外大概就剩下羨慕嫉妒恨了,昨天也就決賽的四個人逃脫了那種懲罰啊!但是考慮到這其中體現的實力差距,也只能羨慕嫉妒恨。如果他們能做到這點,在自己比賽結束前先搞定兩個教練,那他們也不用被懲罰了,是不是?
基於這樣的心思,所有人在接下來的訓練裡都非常努力。而看到這點,清醒過來、深感中招的兩個教練也沒話說了。他們這時候當然估摸出了事實真相,但是卻不能做任何行動。第一,跡部是冰帝的,這種事情就算要懲罰也是榊教練的工作;第二,事實就是他們自己扛不住,也不能怪別人;最後,雖然他們昏睡了一晚上,但是結果看起來不錯,不是嗎?看看現在大家的反應!
不過這都還不算受刺激最大的。受刺激最大的應該是跡部,在他知道是不二和佐伯扶着他回去之後。佐伯也就算了,在後場好好兒的沒受影響;但是不二呢?站在其前面接球了不說,還成功地用自己的技術放倒了兩個教練,這樣還能幫他。不得不說,他是其中的受益者;也不得不說,他覺得自己是真的要能達到這種水平才行……不然怎麼配得上不二給他立下的起跑線?
結果,後面剩餘的幾天訓練,所有人都以一種十分高昂的心態來對待。全國大賽什麼的,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勢才行!
關東地區進入全國大賽的幾支球隊都在水深火熱之中,而關西地區與之相比也毫不遜色,其中的代表就是四天寶寺。白石看了“跡部”的那一場比賽,深以爲威脅,毒手出沒更加頻繁。不管會不會遇上冰帝,爲了防止其他地區還有他所沒預料到的情況發生,自然加強實力纔是第一要務。一羣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由得也對全國大賽緊張起來了。
在所有人緊鑼密鼓的準備中,全國大會按時到來了。無論怎麼說,這都要比關東大會來得有更多更強的對手。而根據抽籤結果,青學、立海大、四天寶寺被分到了同一個半區,而冰帝、獅子樂中、牧之藤中學、聖伊卡洛斯學院等分到了另一個半區。
不二把抽籤結果研究了好幾遍,最終覺得,無論青學分到哪一個半區,他們能打入四強的可能都不大。冰帝、立海大和四天寶寺就不用說了,還有個獅子樂中,這也不是好對付的——千歲千里和橘桔平還在呢!這麼算下來,四強名單已經出爐。不過他再想想,之前青學根本就沒有進全國大賽,現在手冢出了國,越前也還沒入校,桃城和海堂還在一年級訓練中。就算他、大石、菊丸、乾、河村能以百分之二百的能力發揮(更何況還不能),也才五個人。他們能以這樣的陣容打進全國大賽,已經屬於很大的進步,不該過分強求了。
事實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而相比於立海大,四天寶寺在分場安排上離青學更近。所以四分之一決賽的時候,青學第一次遇上了四天寶寺。這是個勁敵,所有人的心都微微提了起來。
龍崎教練對一羣少年的表現十分滿意,簡直可以說是再滿意不過了。不論是誰,在關東大會以來的比賽中表現都很好。尤其是不二,他的精神好像終於覺醒了,而且覺醒得很徹底。說一句實話,她原本對青學在關東大賽出線就沒抱有非常大的指望(當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不二的存在以及他的努力,帶着青學成功扭轉了局勢。果然,不二不做歸不做,真的認真起來的話,能做得和手冢一樣好——不,甚至比手冢還要好!
所以,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龍崎教練並沒有給青學衆人太多壓力。他們打到這裡就是最大的勝利,只要盡力,結果都是可以接受的。“大家,這一次都非常努力。雖然今天的對手是關西第一,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緊張,只要發揮出自己的最大能力就可以了。”
“是!”一衆人等齊刷刷地應道,眼神堅定。在送手冢離開的時候,他們有誰能想到這一天呢?果然,只要努力,多遠的目標都能夠到達的吧?
另一頭,四天寶寺。
“哦呀,真是可怕的氣勢呢。”已經坐在場邊教練椅上的渡邊修壓了壓他那頂帽子,語調漫不經心。他也聽說白石在關東大會的時候去了東京看比賽,對於青學能夠勝出抱了相當的驚訝態度——手冢不在!那怎麼贏的?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帽檐陰影底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
白石帶着其他正選正準備上場,正好聽見他的話,不由得想到了同樣的方面。實話說,他國一時從未聽說過不二;而國二,手冢出了國,這個叫不二週助的傢伙立刻就脫穎而出(錯覺,因爲他沒有親眼看到東京都大會的比賽),就好像是青學從天而降了第二個手冢似的。這些消息還都只是聽說而已,看起來這次是有機會親自驗證了。
只可惜這時候的不二其實是跡部。當雙方都站在場中握手的時候,兩人正好面對面地站一起。“久仰大名了,不二。”白石先開口。他沒忍住仔細打量這個有天才外號的人,最終覺得從表面完全看不出什麼——瞧這一副一直笑眯眯的樣子!
跡部在去年的全國大會裡見過白石,也算對他的球風有一點印象,此時並不覺得有新鮮感。“彼此彼此。”看白石的樣子,應該是單打一吧?去年沒對上,今年大概能?也不壞,讓他瞧瞧聖書之名是怎麼來的。
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白石微微揚了揚眉。對方看起來似乎躍躍欲試的樣子呢……這倒是有點意思,是因爲有自信贏他嗎?
於此同時,另一塊場地。
冰帝對陣牧之藤中學,氣氛看起來比其他場地上的比賽氣氛都要高漲——當然了,有兩百人的拉拉隊在,想不高漲都難。在這種氣勢之下,不二覺得他們穩贏不輸,因爲對方的單打一是門脅悟,他之前在U-17裡就用枕頭把對方殺得落花流水的那個。所以,相比之下,他更想去看青學的比賽。跡部八成是對白石吧……也不知道會怎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Bug改正:前頭在關東大會的時候提到了橘,是錯的。根據新網王公式書(乾X千歲),橘打傷千歲的眼睛是在國二九月份,也就是在國二全國大賽之後。所以此時橘和千歲都還在九州獅子樂中,前面已修改。
順帶一提,還看到挫折的克服方法,跡部是“精神的挫折→肉體的再起”,頓時眼前一亮~誒嘿嘿~【你好邪惡】不二是“精神的挫折→精神的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