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明顯,201裡頭四個人,除去跡部以外,其他都對這件事毫不介意——實際上,不二、幸村和白石三個人討論起植物後,一個個頭頭是道、興致勃勃。不說跡部了,所有人看着都覺得絕不能在這時候去打擾他們,因爲危險係數實在太高了——不二和幸村就先不說了,白石那是真的帶了毒草的啊!至少和比嘉中的苦瓜一比,那殺傷力絕對還是大的!
話再說回來,還好跡部至少了解一種植物,就是玫瑰。不然換成其他人,大概要在這種組合裡完全被冷落。所以其他衆人注意到201室的全體成員在山坡上躺着看星星的時候,也覺得這說不定是一種寢室內聯絡感情的大好方式。不過必須真心地說一句,他們以後最好還是離走廊最裡端的那個寢室遠一點(來自住在201對面202的柳和乾的總結)。
第一夜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被生物鐘叫醒的白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拉開‘牀’簾的時候還在想今天到底有什麼訓練,然後就先看到對面的不二和跡部也起了‘牀’。這其實還沒什麼,但是過了十分鐘,他就覺得有什麼了,因爲他突然注意到了那兩人的同步率——起‘牀’的時間一樣,換好衣服的時間一樣,洗漱回來的時間一樣,去晨練的時間也一樣。甚至不二帶了兩盆仙人掌過來,結果他們一人照料一盆的動作也是一樣的,夾雜着很短的對話。
“好了嗎?”
“我也是。”
“咖啡?”
“嗯,老位置。”
白石原本一片茫然,不過他後來在兩人吃早飯的時候看出了端倪。跡部的早飯是咖啡加三明治,不二是咖啡加華夫餅,然後他們似乎習慣‘性’地坐在靠東的餐廳桌子上,初升的太陽正好透過落地玻璃窗照進來,灑一片溫暖的碎金。
綜合以上,白石覺得他需要慎重地考慮作息時間問題。這倆人是犯規!看起來他以後還是學幸村好了,起‘牀’時間往後調調,至少不會天天被人閃瞎眼!
不過除去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讓白石注意,就是每天早上必備的二十場排位‘交’換戰。
這個安排所有參加U-17的成員都知道,所以總是一大早就有人去看安排表。今天是國中生們第一次加入正式訓練的日子,那四十個人裡面,卻只有桃城一個,對手還是鬼十次郎。
“你的對手。”跡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排對戰。鬼動作很快,昨天就已經把他自己的No.5徽章“輸”了出去,現在已經回到了五號場。可是在看過一軍對美國隊的比賽之後,沒有人不清楚鬼的實力。
不二瞄了瞄,笑道:“沒關係,早晚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介意,因爲相比於國際比賽,鬼其實更致力於培養後輩。不管怎麼說,能做到這點的真心不容易,不二很敬佩他。
“看起來教練們還是打算給大家一個下馬威。”跡部接着道。要知道,十六個場地裡有那麼多人,鬼的實力又是一軍No.5的級別,很難說教練會真的覺得桃城能打贏他。而怎麼樣也不可能贏,不就是殺‘雞’儆猴嗎?
“這也是一種策略吧?知道對方有多強,知道自己的差距,纔會有那種一定要奮起直追的想法。”不二很快指出來這點。他去過敗者組,知道那種訓練是怎麼回事,而且覺得的確很有用。而且如果按照之前的發展,今天要去敗者組的人可不少——教練們的七球對決正等着他們自相殘殺呢。
這話聽起來意味深長,至少跡部完全懂了。“周助,你可別告訴我,你在這一週時間裡還有興趣去敗者組?”他揚起了一邊眉‘毛’。雖然那裡的訓練的確很魔鬼很有效,但是要這麼來回一折騰,大概就要趕不上正式的海外遠征比賽了。而且重點是,既然不二以前都已經經歷過了那樣的訓練,那再去就顯得意義不大,因爲該提高的素質他都已經提高了。
不二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不,”他笑了,“你以爲我最早的時候這怎麼來的U-17?真說起來的話,我們一起挑了整個敗者組,所以去年開始估計就已經被三船教練列入黑名單了吧?”
想到他們之前在石頭網球場上的車輪戰,跡部的表情也飛揚起來一點。沒錯,不二之所以會被提前注意到,肯定是因爲三船教練的原因。如果他們現在還過去的話,三船教練絕對會認爲他們是故意來砸場子的。“你這麼說當然是最好的,”他略微眯了眯眼睛,“但是本大爺覺得你一定很遺憾。”
“那不是肯定的嗎?”在跡部面前,不二也不用故意掩飾他的心思了。“會少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的……又只能拜託乾了,真是遺憾。”
跡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可一點兒也不覺得遺憾。所以說,他最不喜歡數據狂人什麼的了!不過話說回來,去敗者組包成木乃伊對乾來說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體驗?根據不二的說法,應該是雖然很痛苦、但是水平的確增長了很多的樣子吧?
兩人一邊議論一邊走到了他們的晨練場地,而此時正好走到比賽告示牌之前的乾突然打了個噴嚏。沒道理啊,比賽裡沒他,衣服也穿夠了,難道他會在來U-17的第二天就倒黴嗎?他今天還什麼都沒做,也就只喝了自己新研發的乾汁而已吧?
事實證明,“倒黴”的不止他一個。
因爲大家都被教練們讓兩兩分組的要求誤導了,還以爲接下來是雙打比賽,結果卻是單打。這對於關係很好的搭檔或者隊友來說無疑是一種挑戰,有些人完全接受不了,比如說丸井和向日;而有些人簡直完全冷靜清醒,知道站在網球場對面的就是對手而已,比如說幸村和忍足。心理定位準確的人基本上都贏了,與之相反的自然是輸;不過也不乏有一開始下不了手、後面還是盡力發揮了的人,比如說菊丸。
這樣,所有長盤制的比賽持續了一個上午。直到最後的時候,贏的人站一邊,輸掉的人站另一邊,網球場上似乎劃出了一道無形的楚河漢界。不二和跡部都有訓練,不能一直圍觀,但是都有想看的東西,只能藉着跑步的機會經過。不二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家老弟,而跡部除了這個之外,還在關心冰帝下一班的接班人。最後的結果是,不二裕太和日吉若都得去敗者組洗練一把。
不二對此表示滿意。“裕太回來肯定會變得更厲害!”這纔是他弟弟所一直想要的東西吧?
跡部抱有同樣看法。他不需要對日吉說什麼話,就知道對方一定不會甘心失敗;只要有一線機會,對方都會在跌倒後再爬起來。
事實證明,他們的預料都很準確。在敗者組離開之前,日吉抓緊時間跑過來對前任部長說了一句他的名言,而裕太也差不多。“在我不在的時候,哥哥,你可不能故意輸給其他人啊!”
換做是平時,不二肯定要說,他看起來就有那麼不可靠嗎?但是現在時間有限,所以他只道:“那是肯定不會的,放心吧,裕太。”
“你一直是我的目標,只有我才能打敗你!”裕太甩下最後一句,又盯了跡部一眼,然後就跑去敗者那頭集合了。
跡部看着他的背影,好氣又好笑地搖頭:“周助,你把裕太寵得太厲害了。”雖然這其中至少有一小半是他自己寵出來的。
相比於和他置氣,不二更喜歡自家老弟直接說出他的想法,所以並沒有提醒跡部這點。有幹勁總是一件好事……然後他想到了裕太那句“在我不在的時候”,覺得這肯定是自家老弟在擔心他在海外遠征的時候做出故意輸這種事。哎呀,這真是太多慮了,他頂多就故意讓着點親弟弟嘛!不過裕太最後的那一眼真是‘挺’可疑,難道這種時候不該看他親大哥嗎?
跡部突然察覺到不二打量他的目光,莫名地覺得有種危險預感。“……怎麼了,周助?”
“不,沒什麼。”不二馬上道。他剛纔有種感覺,裕太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他不能肯定,所以準備等裕太從敗者組回來再試試套話。
但是他們這次並沒有等到敗者組回來。確切的說法是,在敗者組回來之前,留在勝者組的國中生們一個個展‘露’實力,從沒有號碼打到有號碼的場地,然後團體挑戰賽,再然後是一軍挑戰賽,最後在敗者組回來之前就離開了。手冢在團體挑戰賽裡打敗了大和,打到了天衣無縫之極限,隨後離開U-17去了德國;而跡部2-1打贏了君島,No.7和No.20成功互換;再來就是幸村,他在以絕對優勢解決掉No.11之後還十分不滿足,想往上打,可是時間已經不夠了——
U-17一軍這一次爲期十天、涉及韓國等亞洲國家以及另外的歐洲國家的海外遠征,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