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處理方式是,所有沒能完成比賽的,一律乾汁伺候。按理來說本來是平等院之前說過的那懲罰的,但是鑑於人數實在太多,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二喝得很高興。“運氣不錯,法不責衆。”當然,其實他高興的並不止下次還能來U-17,還有久違的乾汁——天知道他多久沒喝到過了!
對於他的反應,跡部眉毛直抖。這詭異的口味,他估計永遠也無法想象。不過他現在更在意另一點,就是不二身上已經變得透明又貼身的白色衣物。若隱若現什麼的,這……簡直不能忍啊!“外套給你,小心着涼了。”他實在十分慶幸,剛纔比賽之前把外套都拿給了樺地拿着。
“嗯。”不二看他的表情就非常想逗他一下,可惜現在時間不對,他只能配合地拿過去了。
盯着不二穿上以後,跡部皺着眉毛把乾汁喝了。願賭服輸,就算他再不喜歡也必須喝。而不得不說的是,他在青學的那些日子大概鍛煉出了一點抵抗力,喝完雖然臉色難看,但至少還保持清醒以及應該有的正常表情。
幸村一直在注意他們的相處,在看到不二喝乾汁的時候還沒什麼反應,在看到外套的時候在心裡對自己點了點頭,而在看到跡部喝完的表情的時候……他的危機感瞬間就冒出來了。不二的口味不論,跡部明顯是鍛鍊過的,還這表情……無論是乾汁還是柳汁,好像、確實、真的、不能喝吧?
彷彿是爲了證明他的懷疑,那頭平等院也已經一仰脖子喝下去了。他本以爲就是一種帶着青草味的飲料而已(因爲聞起來就是這樣),所以喝下去以後臉色立刻扭曲了——這是飲料嗎?味道簡直是毒藥吧!要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說不定早卡住自己脖子吐出來了。而他在之前正好也看到了不二的反應,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和對方喝的是一種飲料——
會打球,會算計前輩,還會喝乾汁……現在的國中生,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要不是大家一起都掉水裡了,他肯定得被德川當精神病——一秒鐘都沒等,直接就跳下去了——真是傻透了,對方明明會游泳!丟臉丟到家了好嗎?
平等院在心裡惡狠狠地吐槽,不過臉上依舊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區別。而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結果下一刻就感覺有旁邊的德川有哪裡不對——他們一起站在乾面前喝那兩大杯飲料,但是德川喝完了以後的反應是……直接做自由落體運動?
“……喂?德川?”平等院反應還算快,一手就撈住了人。然後他看到對方緊閉的眼瞼,覺得好像猜出來是爲什麼了——德川一看就是從小養得很精細的,又是在國外長大,對乾汁的抵抗力估計完全是負數。
這回總算不是他鬧了個烏龍,要知道他把德川帶上岸的時候,對方氣得臉都紅了。平等院想到這裡,突然感覺手下觸感不大對,滑膩膩的,還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不對!他怎麼能忘了,他們倆現在都是溼漉漉的啊!有種奇異的感覺從接觸的地方升起來,他急忙抓過手邊的正選外套,一把把人裹起來,然後利落地揹走了,方向正是宿舍。想想這樣的德川被其他人扶回去……絕對不能想象!
“這是……”
“平等院今天換人了?”
“是啊,先是毫不猶豫地去救德川,後是幫忙揹回去?”
基本沒人理解這事情的發展趨勢。鬼和入江站在另一邊,把這件事盡收眼底。他們本來想過去幫忙的,但是看平等院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打算把德川假手他人?
“看起來我們完全認錯平等院了……”入江覺得這件事完全可以入選U-17七大奇譚之一,一邊摸下巴一邊盯着看。以前是針尖對麥芒,今天怎麼突然變鐵血柔情了?不大適應啊!
鬼也覺得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我們也回去吧。”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啊!
在他們身後,種島覺得他可能要吃虧。不二和幸村居然也掉水裡去了,這大概能沖掉平等院的一點怒氣;幾個主謀裡就只有他一個完好無損,不會以後被平等院秋後算賬吧?不過看對方剛纔的反應……嘖嘖,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想不到他的了。
話再說回來,乾汁殺傷力太大,好些人在地上癱了好一陣子才爬起來。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幸村,他直接讓乾給他拿來了白開水——這是對方的工作失誤嘛,對不對?
所以總結起來,最倒黴的大概是白石。他勉強撐住了,但是他覺得,有時候還是倒了比較好,參考德川。
衆人都弄得一身溼淋淋,回去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換衣服。因爲下午把體力折騰得差不多了,晚飯時難得一見的清靜。而等大家吃飽之後,自然就要開始遊戲了——許多人都在開始之前打聽了,在知道乾汁的確已經沒了、而乾和柳都沒有時間再做之後,這才放心地加入。至於平等院那頭,大家一致認爲,他都能對德川網開一面,那他們這些人就更安全了。
因爲人實在太多,不得不分成幾個組玩。這回的抽籤不二和幸村都沒動手腳,不過抽下來的結果依舊比較像狹路相逢——下午皮划艇比賽裡,最後一輪的人基本都抽到一起了。
“這結果不錯,嗯?”平等院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來,斜眼看不二。他現在完全回過神了,不二就是一個不能用表面來衡量的人——網球也是,技術也是。他早該從對方在網球場上的表現中推算出不二在生活上也是同樣類型的!而且,國中生也就算了,連高中生都在準備看他笑話——“你說是不是,種島?”他眼睛又斜到了另一邊。
一軍No.2覺得他下午預料的情形果然發生了。如果他知道晚上還會和平等院抽到一起的話,他一定不說那句刺激對方的話;可惜沒有早知道,所以他現在只露出平時的招牌表情,道:“不就是划船嗎?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平等院很樂意把德川抱回去吧?
平等院看出他的揶揄之心,不由得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傢伙總沒個正形!也不知道這次是又想做什麼了……反正他能確定,那個而且後面肯定沒好話,還是直接掐滅話頭比較好。反正等晚上回去,他有的是時間讓種島把今天的事情說清楚——因爲他們是同一個寢室的。
在他們對面,不二和幸村也正竊竊私語。平等院怎麼看都不是個能輕鬆算計或者是算計以後還能和顏悅色原諒你的人,所以他們覺得,這一輪需要挽救一下。不過下午的進度看起來還不錯,只要他們在國王遊戲裡多加點比較曖昧的要求就行了?
德川坐在離不二不遠的地方,覺得那頭氣氛實在有點古怪。他大概知道下午划船比賽怎麼回事,但是相比於不二和幸村用精神力使他落水,他更驚訝於一向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平等院居然會跳下來幫他。雖然最後被證明是個烏龍的時候,對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可怕,但這仍然不能掩蓋對方之前的舉動——真的有擔心吧?更別提後面的事情了……所以他現在正在想,他是不是應該放下成見,對平等院說一句謝謝?
不過不管怎麼樣,大家很快都把自己的那份要求寫完了。乾綜合了一下,眼鏡片上立刻開始不斷反光。真是太棒了,可以收集到很多很好的數據的樣子!
於是遊戲正式開始。國王抽籤決定,而第一輪的國王是跡部。
“本大爺果然是註定的帝王!”跡部對此非常滿意,但是抽到要求看了以後就非常不滿意了:“向對方道謝?這不華麗的要求到底是誰寫的啊?”就算他知道遊戲該有個尺度,但這尺度未免也……太正經了吧?他意興闌珊,隨口道:“2號對3號吧。”
衆人也對此十分意外。這麼保守的要求,完全不是他們的風格啊?難道是真田或者手冢之中的一個?
一個面癱和一個冰山表示他們完全無辜。而另一頭,捏着3號紙條的德川站了起來,不免在心裡有些臉紅——那是他寫的,因爲他剛纔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不過自己抽到了也好,就不會……
等下!2號難道是……!德川瞪大了眼睛。
平等院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他今天真是肯定是有哪裡不宜吧?怎麼每回都能撞德川?這種事情,難道不該反過來纔是正確的嗎?
衆人本來已經覺得這第一輪沒看頭了,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兩個冤家對頭,瞬間眼睛放光。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是平等院要對德川道謝?那可真是有點難度,以他一貫的脾氣來說。
但是平等院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能再被人抓到把柄,就算是遊戲的也不行!他下午已經足夠丟盡臉面了!這樣想着的他硬邦邦地說了句謝謝,表情和語氣都更像……尋仇。
衆人再望向德川,只見他仍然保持着一副吃驚過度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就這麼完了,沒任何意外發生,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平等院能這麼說其實已經很不錯,所以他們都沒抱怨,直接開始下一輪。
還好這麼坑爹的要求就這麼一個。第二輪的國王是白石,他終於揚眉吐氣了一番,讓7號含情脈脈地抱着8號繞場走三圈。之所以說他揚眉吐氣,是因爲7號是真田,8號是手冢——可想而知,這種情形到底引來了多少人圍觀。真田臉比任何時候還要黑,手冢的表情……完全目不忍視。不二笑得都捧肚子了,差點滾到了地上;幸村和他差不多,並且認爲這幅情景應該讓他畫下來纔對,但是手冢和真田都堅決拒絕了他這個要求。
接下來第三輪,抽中國王的是不二。他剛纔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會兒說話聲音都有點抖。顯然他運氣還算不壞,因爲他抽到的是,“在嘴裡含着一口水的情況下,保持嘴脣貼嘴脣三分鐘。”
衆人頓時都爆了。這主意可有點蔫兒壞!本來嘴脣貼嘴脣三分鐘已經夠難,還要在嘴裡再含一口水?豈不是不能笑場,一笑就直接噴對方臉上了?經過下午的划船比賽,大家都沒忍住多看了不二兩眼,以平等院爲最。
看到衆人都看着他,不二急忙表示他的清白:“這可不是我寫的。”但他知道是誰寫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幸村。不知道幸村是想看誰這麼做,但這次看起來是用不到他身上了,還好還好。“1號和9號吧。”
只不過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太差,中的兩個人他都比較熟。1號是跡部,9號是德川。
不二的笑容有點裂。他剛纔高興太早了,他是抽不中自己沒錯,但是不能保證不抽到跡部啊!早知道的話,他就應該做個弊,先讓跡部告訴他號碼是多少的。
跡部顯然也不怎麼樂意。他站起來,看看不二,又看看一樣臉色不怎地的德川,提出來一個要求:“做不到怎麼辦?”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平等院和德川可能的真實關係,難道還要插一腳嗎?而且,退一萬步說,這玩笑真的有點大吧?
不樂意的顯然還不止他們三個。雖然平等院還是坐着的,但他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握成了拳。跡部的話讓他神經緩了一點,但仍然很緊張。
乾推了推眼鏡。“這麼快就有人打退堂鼓了啊……那大家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