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男賓散去後,後院的女賓也散得差不多了,芳華送走最後一位女眷,回到正院時,薛重光一身酒氣得回來了。
芳華正坐在外間榻上逗薛小呆,聞到他一身酒氣,捏着趕他,“別薰着小呆,後面池子裡得水已經換了,你去沐浴,換身衣裳,醒酒湯也備着,你是沐浴後喝還是現在喝。”
說完也不管薛重光,而是抱起搖籃裡的薛小呆,薛小呆正睜着黑寶石思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看的芳華的心都要化了,比起剛出生那皺巴巴的,現在雖然還有點紅,但小傢伙的輪廓更立體了,額頭飽滿,小鼻子挺括,嘴巴粉嫩嫩的如同花瓣,還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怎麼看,怎麼可愛。
芳華那滿腔柔情幾乎要溢出來了,不禁的頭在薛小呆的臉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小呆乖乖。”
薛小呆擡起小胖手想要害羞的遮住眼睛,奈何太小了,手擡了幾次都遮不住眼睛,在芳華的眼裡就是薛小呆似乎要回應她,包在襁褓內的小胳膊開始劇烈掙扎。
薛重光本要去沐浴的,但母子間的互動讓他看的心頭泛暖,忽然想起了那句‘老婆孩子熱炕頭’,大抵就是他現在這樣吧。
他欺近一步,攬住芳華,在她脣上輕輕一啄。
兩人間的薛小呆頓時放聲大哭。
所有的旖旎繾綣都在這哭聲中煙消雲散,芳華飛快低頭,第一反應了,“是不是擠着我們小呆了。”
薛重光盯着光打雷不下雨的薛小呆,微微眯了眯眼,他怎麼可能擠到他?
芳華沒好氣的斜睨了一眼薛重光,似怪他沒輕沒重,又推他去洗澡。
薛重光扯了扯嘴角,自從有了薛小呆,他在她那兒的地位直線下降。雖然他使計摸上了她的牀,有時候他好不容得逞偷香,情濃之時,她總是會推開他,因爲她覺得小傢伙哭了……
薛重光再看一嚴被哄的停止乾嚎的小呆,微微一笑,擡腳去了淨房。
清歡正好端着醒酒湯進來,見薛重光去了淨房,芳華還在哄着薛小呆,笑道,“王爺的地位現在要排在世子後面了,王妃,再這樣,王爺可要吃醋了。”
其實,她還是擔心萬一芳華冷落薛重光,薛重光到時候一氣之下去寵幸別人後悔都晚了。
這才壯着膽子提醒芳華。
正在哄兒子的芳華聽了後,愣了愣,開始反省,自己初爲人母,手忙腳亂又興奮異常,這一段時間確實有些冷落了薛重光。
這樣好像很不好……是非常不好!
她把薛小呆放到搖籃裡,哄了一會,吩咐清希看着小呆,就去了淨房。
薛小呆見芳華撇下他要去他爹那裡,本來還想再嚎幾句的,但他爹在他這裡積威甚重,他扁扁嘴,假裝被清希手中的玩具給吸引了。
已經洗刷乾淨,正在穿裡衣的薛重光聽到腳步聲,擡頭,就見芳華含笑走了進來,他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芳華走過去,熟門熟路的開始幫他穿衣服,成親以來,這樣的事情做了不好,自然熟練。
薛重光低頭看着認真幫他穿衣的芳華,白嫩纖細的手指掠過衣襟,收緊腰帶,“這身衣裳是以前就做好的,都沒拿出來給你穿……呀,你瘦了……”
芳華掐了掐他的腰肢,摸了摸他的臉,腰那裡鬆了點。
雖然只是普通的家常服,雨過天青色的長袍,但穿在薛重光身上卻是襯得他越發的俊美。
薛重光握住她的手,將她攏在懷裡,他的氣息熱熱的灑在她脖頸上,雖然沐浴過了,也嚼了去味的茶葉,但帶着淡淡的酒味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芳兒……”他輕輕的喚着,聲音沙啞,磨着她的身子。
芳華擔心他擦槍走火,連忙轉移話題,甜甜的問他,“好看嗎?”
“你做的,自然好看。”薛重光眼底流淌着笑意。
芳華抱住他的腰,“本來想給你選個喜慶的顏色,不過在家裡穿,就隨便點了,不過,料子,這些都是我選的,做的時候可沒有隨便……”
薛重光低笑一聲,低頭,準確的噙住她的脣,輾轉,糾纏。
芳華驚呼了一聲,剩下的聲音都被他吞噬殆盡。
“嬤嬤說要兩個月呢……”芳華模模糊糊的道。
薛重光作爲醫者,自然是知道的,最好能夠休養三個月衣裳,但這並不妨礙他磨磨蹭蹭,做點別的……
過了好一會,兩人才從淨房出去,清希擡眼一瞧,就發現自家王妃雙眸盈盈如同一泓秋水,粉脣嬌嫩紅豔,卻不是因爲口脂,而是另一種難以描述的顏色。
再看王爺神情餮足,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芳華坐下來,把醒酒湯遞給薛重光,看着小呆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嘴巴咂了咂,愛憐的點了點他的小鼻頭,“我們小呆餓了是嗎?你爹吃的那個可不好吃,咱不吃,咱吃乃啊。”
薛重光喝了醒酒湯,坐到兩人的邊上,忍不住道,“怎麼還這麼紅?一點也不像咱們,咱們的皮膚可沒那麼紅。”
芳華忍不住笑道,“嬤嬤說了,等過兩三個月纔會慢慢的白起來,那時候纔是白白嫩嫩的小嬰兒,而且,小呆長的像你。”
搖籃裡的薛小呆驚呆了,他不要像他爹這個神經病!他孃親知道不知道他以前那二十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薛重光眉頭皺了起來,“像我啊……”聲音裡滿是不樂意。
芳華道,“小呆肯定像你。”
男人不都是希望自己的種像自己嗎?這位王爺爲何相反?這是何道理?
她想了半天,薛重光不想小呆像他,肯定是因爲她這段時間重視薛小呆的時間太朵,他吃醋了,於是軟聲道歉。
在他耳邊輕聲道,“最近爲了小呆,冷落你了,對不起啊。”
“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對他有所愧疚……”薛重光捧着她的臉吻了一下,“只要你養好身體前,都和剛剛那樣……”
他雖然有點吃味,但還不至於和自己兒子較勁,而且,他淡淡的懷疑,這個薛小呆到底是誰?
可憐的薛小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爹看穿了,一個勁的朝他孃親傻笑,唔,有媽的孩子是塊寶,一物降一物,他終於不用怕他爹了。
外面有匆忙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人未到,聲先到,“王爺,宮裡的御林軍統領在外面,讓您進宮,皇上出事了……”
芳華心中一驚,還未反應過來,薛重光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匆忙轉身,從屏風上將外袍扯過來穿上,正欲離開時,又忙走到芳華面前,雙手按住她的雙肩,說道:
“我進宮一趟,你在府裡好好呆着,稍會我會讓巨闕帶着護衛來正院外待命,沒事別出門。”
芳華看着他冷峻的臉,怔了下,馬上點頭,說道:“你放心,我和小呆乖乖在家裡等你。”
薛重光看了她幾息,猛地將她擁到懷裡抱了一會兒,方放開她,大步離去。
芳華目送着薛重光大步離去的身影,抿了抿脣。
過了好一會,她讓清希叫來巨闕,“你着人去宮門口盯着,有什麼消息馬上回來稟報,如果能使人去宮裡瞧瞧,就去,不過,情況不對的話,就不要打探了,直接回來吧。”
巨闕本因爲薛重光匆匆被御林軍統領叫走,心還提了一下,但現在看芳華十分冷靜,於是也跟着定了定神。
道,“屬下剛纔聽了一耳朵,聽說是皇上不知怎麼昏了過去,才宣王爺進宮的。”
芳華聽罷點點頭,讓他下去佈置,她讓奶孃把小呆放到榻上,自己坐在旁邊。摸着他柔軟的小手,守在兒子身邊,心裡方覺得踏實幾分。
清希,清瑤,幾個丫鬟都在屋子裡陪着她,屋外不時有幾個梳着婦人髮髻的年輕女子走過,芳華開始不以爲意,後來她疑惑的看着清希。
在清希解釋下才知道,她們和清希,清瑤一樣曾經在暗衛營裡受過訓練,不過如今已經嫁爲人婦,最近才背薛重光招回王府,放在府裡各處侍候着。
這種時候肯定要把她們召集在一起的。
因爲坐月子的原因,府裡的事情芳華都交給了張嬤嬤打理,除非重大的事情,纔會聽那麼一耳朵,自然這些人員調動知道的不太清楚。
有張嬤嬤在,她放心的坐月子,看兒子,所以對府裡突然出現的這些人不太熟悉。
“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麼樣……”芳華輕聲道。
清希抿了抿脣,“應該不會有大事吧,而且,也只是昏迷,王爺的醫術那麼高明,肯定會沒事的。”
芳華點頭,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巨闕在外頭稟報,“王妃,宮裡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公公來傳召您進宮……”
芳華狐疑,薛重光才進宮,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問來報信的巨闕,“是明旨還是口諭?”
巨闕遲疑道,“屬下並未見到內侍女官們手上拿着東西。”
清希道,“要不,奴婢先去瞧瞧……”
芳華擺手,“你們幫着我換身衣裳,巨闕,吩咐管家和嬤嬤,照應好那幾位。”
薛小呆努力的回想着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因爲時間太久,那個時候還是嬰兒沒有經歷過,只知道這一年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
小太子差點夭折了,咦,不應該是小太子病了嗎?怎麼會說是皇上昏了過去?
他回來之前,皇上可是都還健康的坐在龍椅上……只不過大部分的政務都交給了太子……
*
皇宮裡,薛重光疲憊的從長樂宮裡出來,小太子誤食了東西,差點點命就保不住了,他把小太子救了回來,不想去看皇帝那暴怒的臉,還有皇后滿面的淚水,他只想回去抱着妻子和兒子睡上一覺。
他頂着冷風,在廊道上走着,前面的小太監打着燈籠。
迎面走來一人,看到他,朝他微微一笑,笑容看似溫和,卻蘊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張清秀俊逸的臉在燈籠的火光中明明滅滅。
“夜深了,閒王怎麼入宮來了?”薛重光笑着問到。
大皇子站在那裡,將對面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叔爺真是人中龍鳳,實在是教人心動,莫說女子,大概有些男子看到你,也會生出幾分遐思吧。”
除了有男女之愛,也有些貴族好那男風,私下豢養孌童,更有甚者,聚會之時,除了叫上花樓花娘,還會叫上一些小倌,做盡平常人所不能想之事。
而薛重光的長相俊美,難得的是那通身淡然的氣質,但大皇子這樣對着一個長輩說出這樣的話,不但大逆不道,還有污辱之意。
薛重光眯着深邃的桃花眼,身上的氣息忽然變的冰冷……
對面的大皇子對於薛重光的變化一無所覺,笑着道,“叔爺,我們合作吧?”
薛重光微笑着道,“合作?如何合作?我並不覺得和一介閒散皇子有什麼需要合作的地方。”
對於薛重光的拒絕,大皇子不以爲意,而是意味不明的道,“聽說,今日我那弟弟昏迷不醒了?”
薛重光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道,“閒王的消息有誤吧?太子殿下如今好好的呆在長樂宮中,閒王消息來源可不怎麼樣……”
大皇子對於他的調侃並不惱,而是施施然的道,“叔爺就不擔心我那小叔叔和我那如花似玉的小奶奶的安危?”
薛重光漠然的看着他,背在身後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
大皇子繼續道,“我那弟弟能不能醒過來,還未可知,當初安陽王的殘存的舊勢力已經被我收攏,宮門外,隨時待命,如果他們闖進來……你說結果會如何?”
薛重光神色微微一變,“你的真實身份,你都知道了?”
大皇子也不瞞他,微笑道,“對,你們搜尋不到的安陽王妃也在我的府上,想不到吧?”
薛重光臉上的神色淡了幾分,“怪不得,就憑安陽王那些殘餘的勢力,能做些什麼呢?還有誰叛變了?”
大皇子哈哈大笑,撫掌道,“和叔爺說話就是省力,不錯,安陽王那些勢力是不能做什麼,但是如果御林軍裡有我們的人呢?還有錦衣衛……
叔爺,不覺得今天宮裡很安靜嗎?”
他頓了下,繼續道,“忘記告訴叔爺了,今天去你們府上吃酒的那些王公大臣都被我請到一處喝茶去了……”
說完,不等薛重光有反應,朝他微微一笑,雙手擊掌,在‘啪,啪’之後,幾個穿着御林軍服飾的侍衛從黑暗處圍了上來,拱衛着大皇子。
到了這一刻,薛重光看向大皇子的目光終於有些不一樣,“你連皇上的親衛御林軍也滲透了?”
大皇子得意一笑,“只有你想不到的,叔爺,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不要做蠢事,事成之後,本皇子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我不過一個閒散王爺,如何值得你如此看中?”
“有些事情看透不要說透,你的本領,就不用我說出來了吧?所以,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合作?”
大皇子俊秀的臉上露出隱隱的期待。
薛重光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站在那裡,風吹的他的袍角咧咧作響,不遠處,火光沖天,他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落在大皇子眼中,卻是無比的怪異,不,應該是妖異。
只見薛重光忽然暴起,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條珊瑚的佛珠,大皇子面前的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其中一個已經被他勒住脖頸,他一個用力,那侍衛的頭顱已經掉落在地。
溫熱的鮮血噴灑了一地,廊道里頓時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殺了人之後,他的那雙桃花眼裡,俊美陽剛的臉上滿是嗜血的笑意,“我們只見沒什麼可以合作的。”
薛重光輕笑道。
宮道上的燈籠在冷風中搖晃不停,照射在地上的黑影也跟着搖晃不停,“皇叔。”
只見薛明睿呆着一隊人趕了過來,當看清楚面前的情形時,雙瞳微微一縮,轉瞬即逝。
此時,除了晚冬的風聲,只有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黯淡的燈光下,隱約可見那血淌了一地的血漬。
那站在燈火旁的青年男子衣袍被吹起,飄然欲仙、風姿雋永,光影之間,那張臉卻不甚分明,隱隱約約流泄出幾分詭異的妖異華美之色。
“你來得正好,其他地方如何了?”他嫌棄的看着佛珠串上的血跡,想道清理的麻煩,頓時煩躁起來,聲音是一慣的清越和煦,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聽得出那聲音裡壓抑的躁意。
“宮裡已經亂了起來,我們的人正在和逆賊膠着在一起。”
“皇上呢?”
“皇上與皇后,小太子都在長樂宮。”
薛重光嫌棄的把佛珠串收了起來,笑道,“隨我去救駕吧,順便將這亂臣賊子帶走。”
薛明睿呆來的人中走出兩個人,將地上一直呻吟不斷的人給拖了起來,當看道他的臉時,俱是一愣,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大皇子……
但那兩人並沒說什麼,將大皇子架了起來,也不管他皇子的身份,拖着跟在薛重光和薛明睿的身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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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端王府,芳華正接待皇后和太后派來宣旨的內侍宮人。
皇后宮中來的的是一位女官,自稱姓吳,是個生面孔,太后宮中派來的是一位陳姓太監,她彷彿在太后身邊曾見過幾面的。
“怎麼兩位娘娘一同派人前來了?”芳華笑道。
只見皇后身邊的女官笑着道,“我們也是在路上碰到的,沒想到兩位娘娘心有靈犀,都想宣王妃去宮裡說話,說今日是小世子的滿月宴,還請王妃帶着小世子一道進宮。”
芳華眨了眨眼,“不知皇后娘娘身邊的筱姑姑可好?”
那女官笑着回到,“娘娘身邊統共兩位女官,一是芳姑姐姐,一是劉姐姐,王妃大約是記錯了吧,娘娘身邊哪裡來的筱姑姑?”
芳華臉色微微一變,手心裡不斷的冒出汗來,皇后身邊確實沒有一位筱姑姑,可是卻有一位叫筱青的宮女,因爲劉女官已經快到了出宮的年紀,皇后娘娘準備放她出宮去。
而這位筱青姑姑則是頂替劉女官的位置的,因爲劉女官並未出宮,所以筱青姑姑還未上任,但皇后宮中的宮人們已經開始叫她“筱姑姑”了。
如果這位吳女官真的是皇后宮中的女官,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從來是對下不對上的,下頭人知道,上頭主子不一定知道。
吳女官這個女官爲何會不知道?要麼,她根本不是皇后宮裡的,要麼……
芳華內心一片翻騰,
她虛軟的站了起來,扶住清希的手,道,“請兩位等等,我去換身進宮的衣衫,還有把小兒抱出來。”
吳女官沒有動,陳太監臉冷了下來,目光如電,“還請王妃速速與我們一起進宮吧,您這樣磨磨蹭蹭的,難道是不把兩位娘娘放在眼裡?”
吳女官附和到,“都說端王仗着是皇上的長輩,在外面威風八面,這回算是見識到了。如今連兩宮娘娘的旨意都推來拖去的,是不是將來還要造反啊?”
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張嬤嬤道,“兩位不必拿大帽子扣人,咱府上不是那樣沒見識的小門小戶,我們王妃也是在宮裡常來常往的,兩宮娘娘身邊有哪些人,咱們還是知道的。”
陳太監面色微變,瞬間堆起了笑容,“還是這位嬤嬤眼力好,奴婢是太后宮中出來的不錯,這位女官姐姐則是新到長樂宮服侍娘娘的,如果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恕罪。”
張嬤嬤笑着問,“那這位女官大人原來是哪處服侍的?”
吳女官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來,只是道,“奴婢確實是宮裡的女官,宮裡就那麼幾位主子,請王妃去說說話也是常有的事,對吧。”
芳華在一邊冷眼看着,忽然道,“嬤嬤,不用說了,我相信他們也不敢假傳聖旨的,去把小呆抱出來吧。”
說完,又羞澀的對兩位傳信使道,“請兩位稍等,本王妃去一下……”她的麪皮漲紅,對面的兩位看她這樣,知道她是要去淨房,反正在端王府裡,也不怕她跑了。
皇宮裡,薛重光帶着薛明睿以及半死不活的大皇子朝長樂宮走去,半道上,在別處平亂的貪狼拎着一個小太監,急忙忙的對薛重光道,
“王爺,這奴才在側門那裡鬼鬼祟祟的,屬下抓了他一問,原來他是在那裡等人的,大皇子派了宮內女官和太監去王府誆騙王妃入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