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0、重進高復班
考了三年沒考上,我情緒低落,付出了這麼多,白天勞動幹活、開拖拉機,晚上挑燈看書複習,結果一場空。我真不想再考了,太累了,壓力也太大了,對考試十分牴觸了。我對老爸說,別讓我再考了,不管以後做什麼,我好好孝敬你們,如果再讓我考,我以後不孝順你們了。過了一段時間我慢慢平靜後,老爸對我說,他去請教了張老師,張老師說我這樣考不好的,畢業都四五年了,知識在更新,必須要再去讀書,到鎮上中學複習班去讀書,考上的希望會很大。老爸與我商量,不要再開拖拉機了,讓我去複習一年,再考一年,考不上就算了,再也不考了。我知道這是父母爲我的前途着想,不想過分讓他們失望和傷心,於是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畢業三年多,重新踏進了母校的大門,走進教室。
鎮上中學開有高復班,二個理科班,九十多人,一個文科小班十多個人。理科招收錄取的人多,報考理科的人就多。
我是想考高中中專,就沒有進入高復班,而是進了應屆生班,二十歲的我坐在十六七歲的應屆生中,開始還真有點難爲情。好在我這樣的情況班上有好幾個,也是插在班裡讀書,這讓我稍爲好受一些,不至於太難堪。
平時生活,我則是與高復班的人在一起,住在大禮堂改造的宿舍裡。那傢伙,一個大
禮堂,隔成二半,小的那一半做了女生宿舍,大的一半是男生宿舍。那時的複習讀書與以前的讀書那是翻天的變化,以前是被動,不認真學,現在是自覺加主動地學,拼命學。每天早上,只要天上亮光能看得清書上的字,就起來在*場早讀了,背英語,背政治,背作文,有的還背成語詞典,最牛皮的一個同學,基本上能背新華詞典。晚自修到九點半結束,宿舍熄了燈,大家還不肯睡,有的用電筒在被窩中照着看書,有的自己製作一個小煤燈,放在帳子裡面看書,學校也裝作沒看到,支持我們的這種學習勁頭。直到有一天,一個同學點着煤燈看書,結果睡着了,打翻了燈,火燒了帳子,差點闖禍引起火災,才被禁止在牀上點燈看書。
那時我的思想壓力也很大,大部分是自己給自己加的壓,都二十歲的人了,還要父母出錢供着讀書,如果讀不好,如果不努力讀,那是真的對不起老爸老媽,是不孝子孫了。因此我學習也很努力。不管有沒有效率,把所有的時候都化在做習題,自學上,以求得內心的好受。有時,累了想出去看個電影什麼放鬆一下,內心馬上會有一個聲音冒出來責問我:你這樣對得起父母嗎?於是馬上打消了念頭。學校裡的運動會,一些活動,我都不參加,所有的時間都要用到學習上。
揹負着重託,就是坐着也累。
在應屆生班裡,雖然我年齡比這些學
弟大,但除了語文,別的成績都不如他們,基礎不好,跟不上,頭腦也沒他們靈活,許多知識點也不很懂,問題不少,但向老師多問也有點難爲情,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得常向那些成績好的學弟討教。一來二去,與三個人成了好朋友。分別是佳賢、阿健、餘亮,一來二去,四個人在一起,好得穿連檔褲,下了課一起玩,形影不離。每個人的家裡,我們都互相走訪過,吃過飯,做過客。成了班裡有名的四兄弟。
佳賢是農民家庭出身,成績最好,他想考大學,但父母不讓他考,說是爲了求保險,考上中專,能跳出農村戶口就行。阿健是鎮衛生院長的公子,長得斯斯文文,已戴上了近視鏡,成績也很好,他也考中專。餘亮是教師家庭,想考大學。
後來個個如願,佳賢考上了衛校,幾十年的努力工作後,現在已是一個醫院的院長了。阿健是公務員,現是縣某局的局長,餘亮大學畢業進了單位,後辭職下海,現在已是公司董事長。
在學校裡我們是兄弟感情,從學校出來,各奔前程後,我們的友誼沒有絲毫的減退,過年過節象親戚一樣往來。每年我們基本都要聚一次。現在我還保存着我們四人之間的書信,有一箱子。我結婚時,他們幾個特地趕到省城來,來喝喜酒,爲我慶賀。他們幾個結婚時,我也去喝喜酒,幫忙。
人生得一朋友足矣,我卻有三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