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清官難斷家務事結婚以後圖新鮮,二人想脫離父母搞甜蜜小日子,過隨心所欲的小家庭生活,自己來買菜做飯,想吃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用聽大人的叨嘮,睡得遲點也沒人催,我的地盤我作主。對以後的小日子充滿浪漫的憧憬。一大早起牀,興沖沖地提個袋子到菜場,興奮地買魚買蝦,青菜蘿蔔,放在冰箱,等下班回來燒着吃。
事實證明我們的想法太過理想化,經不起現實輕輕的一擊。我是不會燒菜的,雖然在農村插隊了幾年,獨立生活了很長時間,但我從沒有認認真真地做過菜,我只會白煮和清蒸,不會炒菜,一個小炒,幾樣東西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先放哪個下鍋裡,鹽和味精該什麼時候放我也不是很清楚,最簡單的番茄炒蛋,我也搞不清先放番茄還是先放蛋。小芹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平時說得頭頭是道,卻也只是紙上談兵,沒有實踐經驗,燒個菜手忙腳亂,廚房竈臺上搞得一塌糊塗,還要我做她的幫手,一會兒讓我洗菜,一會兒讓我拿碗,命令一個接一個,半天才炒了個青菜。我們倆都喜歡吃河蝦和魚,我說蝦是清水煮一下好,魚是清蒸一下好,然後放點鹽巴放幾根蔥段,又簡單又快捷,營養價值又高,樣子又好看。小芹說紅燒更好吃,結果醬油亂放,糖過量,水燒乾,黑乎乎的一盤。炒個蛋炒飯,我說是先炒飯,再把雞蛋放進去炒,小芹說是先把蛋炒好,再放飯下去炒,誰也說服不了誰,後來去問她老媽,她老媽來個和稀泥,說二種方式都對,都可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是先炒飯還是先炒蛋。除了菜難做,還有飯也難燒,家裡燒飯用高壓鍋,沒經驗,有時水放多了飯爛,不好
吃,水放少了飯硬也難吃,更可怕的是常常一不小心燒焦了,聞到焦味再關煤氣已經來不及了。
有一個星期天,小芹說想吃雞湯,於是就從菜場買來了一隻雞。回到家裡,我說你會不會殺,她說沒有殺過,不敢殺,說我是男人,膽子大,應該由我來殺,要我來執刀,沒辦法,我讓小芹配合我,抓住雞的翅膀和爪子,我也從來沒殺過雞,拿起菜刀在雞脖子上拉了幾刀,可能是太輕了,不見血出來,於是又用力拉了幾下,血出來了。那雞就拼命掙扎起來。見血出來了,我就一鬆手,小芹慌了,就把雞往地上一丟,閃躲在一旁。那雞挺堅強的,不顧流血,撲騰着翅膀亂飛,嚇得我和小芹掩着臉退出了廚房,那雞竟然飛上了廚房的窗口,從四樓跳下去了,我們趕緊跑下樓去把這雞捉回來,我把雞的翅膀扭別在一起,腳用繩子捆起來,丟在廚房裡,雞肉沒吃到卻亂成了套,真是出盡洋相。我是不想再殺了,沒辦法,只好求助於鄰居。鄰居是個行家,三下二下就把雞殺了,放盡了血。後來還幫我們褪了雞毛,剖開了雞肚,還指點我們以後殺雞不要弄破了苦膽,否則會有苦味的。真的好感謝鄰居,如果沒有他,那天的雞是吃不成了。後來我們把這雞斬了脖子和頭,肚子裡的東西全扔了,光是一個雞身,放在高壓鍋裡燒,怕不熟,蒸了約十五分鐘,拿出來後一看,爛熟了,沒牙也能吃。
平靜的生活有快樂幸福,也充滿着矛盾。我和小芹之間平時沒什麼大的衝突,但有一事讓我們彼此都很不爽,而且從心底裡誰也不願意退讓。那就是過年過節到誰家的問題。這看似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卻暗暗地滋生對另一
方不滿的情緒,日積月累,深深地傷害彼此的感情。以我的觀點,過年過節,應該回男方的家,小芹的父母家就在這裡,我們平時隨時都可以去,一年要去無數次,但我的父母在他鄉,平時我們也難得回去一次,所以在過年和重要節日,應該回去,看望他們,夫妻雙雙把家還。再說了,出嫁後應該以男方爲主。但小芹顯然不同意我的觀點,她認爲過年過節應該去她父母家,理由是我們家兄弟多,人多,過年過節很熱鬧,少了我們二個也沒關係,而她家人少,如果我們不去,他們就冷冷清清了。再說她父母平時照顧我們多,應該多去看望,特別是過年和重要節日,應該與他們家裡過。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認爲自己的理由是對的,想法是正確的。剛開始的時候,我也遷就小芹,元宵節,春節,端午節等都在她家過,年夜飯吃好,第二天趕到我老家去過幾天。但每年這樣我就受不了了,感覺虧待了父母,心裡也很過意不去,這兒子娶了老婆,反而家裡過年也不能團圓了,我的姐姐兄弟有時也會說,過年就缺少你們二個了,否則全家團聚了,希望明年能來家過年。我向小芹提出,一年到她父母家,一年到我父母家,每年輪流,這樣比較公平。小芹不同意,說應該她父母家多去。吵得急了,說哪裡也不去了,就在自己家裡過,當然這是氣話,當不得真。後來問題越來越嚴重,發展到我與小芹春節時各回各的家。我的父母看到我回家過年很開心,但看媳婦沒來很傷心,我就編個謊言,說她有事要加班,脫不開身。漸漸地,我的家人對小芹有了看法。特別是有時小芹言談中流露出來自大城市的優越感,讓家裡人很不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