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六、千島湖事件有一名報社的通訊員來電報料,說有一批臺灣遊客在淳安千島湖失蹤,他們乘坐的遊船起火,估計船上游人已全部遇難,省市領導和軍警已趕赴現場,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消息傳來,我們十分震驚,當即請示領導後前往千島湖事發地。但到了目的地,一律不得進入現場,不接受現場採訪。許多的細節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等我們趕到千島湖時,臺灣遊客乘坐的“海瑞號”遊船已被拖到碼頭,大火已撲滅,船上空無一人。海瑞,是明朝的一名官員,以秉公執法,剛正不阿清正廉潔流傳於世,他曾在當時的淳安當過知縣,這艘遊船就以他的名字命名爲“海瑞”號。據村民說,事發地處一個灣角,晚上也很少有船經過,再加上天有霧,能見度不好,不容易被找到。被發現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了,這船還在燃燒,濃煙滾滾。據後來調查,這條船載有32人,其中,24名臺灣遊客,8名大陸船員,2名導遊。臺灣遊客是3月20日從廣州入境,遊覽了成都、重慶、三峽、武漢,31日從安徽黃山經深渡碼頭出發到千島湖。預定當晚於茶園鎮毛竹源碼頭上岸,卻一直沒見蹤影,失去聯繫,於是就報了警。
由於在遊船甲板及上面客艙未發現遇難者,有關人員初步分析,判斷兩種可能性較大,一是遊船失火後遊客跳水逃生遇難,另一可能是遊客爲躲避大火棄船上了附近山頭。於是,空軍也出動了飛機,水面上出動20餘艘船艇、千餘人展開大規模搜尋,並通過廣播要求羣衆提供線索,查找失蹤人員。
但
事情的真相比預料的要嚴重得多。搜尋不到人後,有關人員開始把注意力投向了底艙,那些失蹤人員是不是在底艙中呢。這時候底艙都是滅火時候灌進去的水,人很難進去。消防隊員潛水到底艙,搜摸到了遺體,於是就迅速在遊船靠近底艙的地方打開了一個洞口,結果才水落石出,在底艙裡面發現了32具遺體。
此事馬上驚動了中央,上面對事件處理作了重要指示,要求認真處理好善後工作,迅速查明事故原因。國務院臺辦、公安部、交通部等部門也立即派員趕赴現場。省裡領導當即調動有關人員奔赴千島湖現場,迅速成立由省臺辦、交通、旅遊、民政等部門組成的事故現場處理小組。一方面由公安等部門迅速進行調查破案,一方面由省外宣辦、省政府新聞辦負責新聞發佈,外宣辦主任爲新聞發言人,統一新聞報道,記者編寫的新聞報道,要經審閱。
由於“海瑞”號遊船上的乘客及船員全部死難,案發時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偵查工作的難度極大。刑偵專家仔細收集現場證據後分析認爲,船上人員極可能受暴力脅迫進入底艙,然後被焚致死。公安機關確定,這是一起有預謀、有準備的特大圖財害命案。並有三個特徵,一是案犯擁有水上交通工具;二是結夥作案;三是可能使用了威脅性武器,如槍支、炸藥等。然後依據這些特點,針對船隻,人員等,進行大規模的排查。排查採用人海戰術,37個鄉鎮共出動4047名幹部羣衆。訪談近10萬人次。很快,警方接到了羣衆的舉報,一個叫吳黎宏的當地青年,在事發後的第二天早上,去
理過發,眉毛額發有被火灼焦的痕跡。警方馬上深入走訪,發現不少重要情況,案發當天吳黎宏買了三桶汽油,一號油桶一直未歸還,型號規格與“海瑞號”上發現的油桶相似,案發前他曾購買過民用炸藥和獵槍子彈,而且向村民借過兩支獵槍,有目擊者還看到事發當天下午吳黎宏駕駛摩托艇載兩個年輕人進湖,公安人員立即圍繞吳黎宏的家庭、生活、交友、活動等情況逐一調查,很快又發現與他交往甚密的胡志瀚、餘愛軍的一些可疑情況。公安機關果斷決定,立即傳喚嫌疑人。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三名案犯交代了整個作案經過和作案動機,事件的真相大白。事發當日下午五點多,三人攜帶作案工具,駕船尾隨“海瑞”號遊船,然後上船搶劫。用獵槍和斧頭脅*船上人員交出財物,趕入底艙中。然後投入炸藥和汽油,殺人滅口。大火噴出底艙,四散蔓延,燎着了吳黎宏、餘愛軍的頭髮。他們扔掉已燃燒的汽油桶,駕艇逃離現場,途中將斧頭、匕首和作案時所穿的服裝等扔進湖中。當夜三名案犯逃到住處,對劫得的錢、物進行分贓。
這起特大搶劫縱火殺人案,最後經過法院審理,法院認定被告人吳黎宏、胡志瀚、餘愛軍構成搶劫罪、故意殺人罪,兩罪並罰分別判處三名罪犯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事件如果發生在現在,那新聞報道肯定鋪天蓋地,但在十多年前的環境裡,沒有能做到這樣。一位民政局官員感慨說,由於我們沒有全面及時地報道,境外媒體尤其是港臺媒體“先入爲主”,連篇累牘地歪曲報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