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草地野餐
拉薩許多單位裡有一個習慣,忙了一段時間工作後,便出去到草地上搭起帳篷,吃喝玩樂休整一下。
我最喜歡這種休息方式,那樣別有情趣。早早地,單位裡的幾個駕駛員白瑪、扎西等先忙碌起來,先是去察看地點,這休息的地點往往選擇在靠近河邊的草地上,這樣取水方便。選擇了地點後,便支起帳篷。然後將啤酒、飲料、羊肉以及鍋杯碗藏櫃等用品運到帳篷裡,然後再把單位裡所有的人拉到那裡。大家集中以後,辦公室主任老簡就開始安排任務,女的去撿牛糞,男的整理佈置桌椅,取水架鍋點火。如果是在夏季,還可上山去撿各種蘑菇,有一種叫黃蘑菇的,十分珍貴,味道鮮美,據說可以賣50美元一斤。
我不會幹別的,就去撿牛糞,跑了很多路才撿到半袋子。牛糞撿來了,鍋也架起來了,火也生起來了。先是製作酥油茶。把茶餅放到開水鍋中煮成茶水,濾掉茶葉渣後放入鹽巴,將茶葉水倒入酥油桶中,放入一小塊酥油,就開始打。打到酥油與茶水交融,就可以喝了,香香的。喝了幾碗酥油茶後,手抓羊肉也開始煮了,放在一口大的鋁鍋子裡,下面架着牛糞燒。
這時大家便開始活動,打牌的打牌,叉麻將的叉麻將。我約了幾個人去河邊釣魚。聽人說河裡魚很多,釣了半天卻沒釣上一條。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但魚就是釣上來也沒用,西藏人的習慣是不吃魚的。這裡的魚我們也不太願意吃,沒魚鱗,怪怪的,看上去挺彆扭的。味道也不怎麼樣。
魚沒釣到,卻在河面上發現了一隻野鴨子,一動不動地浮在河面上。我們用石頭打野鴨子,因爲比較遠,石頭只在野鴨子的四周開花。那野鴨子卻並不飛走。大家議論這野鴨子肯定是受傷了,飛不動了。於是我們繼續擲石頭。從開始的純粹玩變成了想捕獲它,吃吃野味。反正它跑不了,單位老張捲起褲子要涉河去抓,我們有的勸他有的鼓勵他。老張真的下河了,結果河水越涉越深,過到一半時水已淹到他的屁股,他搖晃了幾下趕緊退回來,衣褲已溼了一大截。大家正在遺憾時,河對岸有一個牧民走過,我們叫住他請他把野鴨子打死。牧民一石頭下去,那野鴨子呼拉拉一聲振翅飛走了。惹得我們一陣大笑。
帳篷那邊傳來了呼喚聲,羊肉已經燒好了。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大家一手拿一塊手抓羊肉,一手拿一瓶啤酒喝,叫吹喇叭。手抓羊特別大,一塊有一斤多重,一隻羊每人只能分到一塊。由於在野地火不旺,再加上氣壓的緣故,肉不是很熟,刀一割,裡面都是血絲。但大家仍吃得津津有味,頭一仰便倒進半瓶啤酒。這裡男的個個是喝酒高手,女的也大多能喝。聽說西藏會喝酒的人一次能喝一箱,也就是二十瓶左右。吃着肉,喝着酒,大家便興奮起來,你推我拉的輪流表演節目。這塊土地上的人,不僅能喝酒,還是唱歌跳舞的高手,有的唱祝酒歌,有的唱牧歌,有的唱流行歌曲,唱着唱着,隨着酒興,有的開始跳舞,那樣自然自如。有的講故事說笑話。我喜歡聽的是牧歌,那激越的歌聲聽得人的心都會打顫,久久不能平靜——吃完了肉,有的還不顯飽,便紛紛拿出從家中帶來的乾糧,有的用燒手抓羊肉的水泡方便麪吃,有的用河水和着糌粑慢慢吃。
酒醉飯飽以後,從變得象小玩童,全沒了平日的矜持和一本正經,說說笑笑,蹦蹦跳跳,潑着水玩,瞄着空酒瓶打,說些令人臉紅的俏皮故事——說真的,玩了一天也很累,但心裡是那樣的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