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屏幕上的人確認道:“是……岑祖澤?”
“嗯。?.爲什麼會是他?”祖航低聲說着。
我不知道他跟岑祖澤的關係是怎麼樣的。但是看着祖航那皺着的眉頭,我知道他也很驚訝,很爲難。
祖航關掉了電腦,說道:“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的。明天我去找他,你好好去上班吧。這些事情,最多明年就會結束了。到時候你還要好好生活下去的。你還是要好好工作的。”
“那你呢?”以前我都沒有這麼問過,但是這次我問了。我覺得他已經計劃好了未來,只是沒有告訴我。我覺得這一次會是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了。
祖航對着我一笑,點點我的脣,我吃痛地低下頭:“我要是決定好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好。”我應着。
公司裡已經快要放年假了。我們的工作也換了換。換成了擦窗子,洗衣服。
那麼多是禮服,都是乾洗的。而這個工作要是送去幹洗店話,那至少也是好幾萬了。公司裡都是自己做的。
休息室中,一件件禮服在桌子上攤開,然後就是用乾洗劑刷。不僅我們幾個,就連裝飾婚車的那幾個大姐也跟着我們一起做。
大家在一起,自然是一邊聊天一邊幹活的。只是我的心裡還在想着祖航今天會去找岑祖澤的事情,一直沒有注意聽他們說了什麼。
現在這麼忙,我也沒有藉口出去打電話,要不然可以問問是祖航一個人去的,還是跟零子一起去的。還有岑恆,岑恆今天就要過來跟我們住了。他還在病假裡。還有過夜的時候,我們是回我們家吃年夜飯還是去曲天家吃做做樣子呢?
那麼多的問題,讓我身旁的大姐那大嗓門都被忽略了。
覃茜拿着那刷子背拍拍我手臂,我纔回過神來,問道:“幹嘛?”
“何姐說她在家老是做惡夢,怎麼破啊?”
“重新安牀吧。也許房間是在碧綠瘋魔上。”我隨口說道。只是我說出來之後,那些大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我。我疑惑着問道:“怎麼了?”
“你會這個啊?”何姐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會點吧。”
覃茜就在一旁一個勁的說什麼我很厲害的。她的那文昌位就是我擺的。還是什麼我家就是廟邊的。
何姐馬上就笑道:“可人啊,可人,今天下班了去我家吃飯吧。幫我看看我那牀頭對不對。”
“啊?”我驚訝着,“我,我有事的。”
覃茜推推我:“她男朋友都來接送的。你請她就要連着她男朋友一起請。要不她不會去的。”
“行行行。”何姐說着。
等到下午下班,何姐基本上是我走哪她走哪了。我在公司附近上了祖航的車子,她也跟着上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祖航解釋纔好。而且大家都是同事,天天能看到的。我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死啊。
祖航疑惑地看着何姐,何姐這三十好幾的女人,就自來熟地跟着曲天說,我答應給他去看牀頭的。
我有些無奈地看着祖航,我現在比較想跟祖航單獨在一起,就說說他去找岑祖澤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們卻連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被何姐那大嗓門震得車子裡都有迴音的感覺了。
祖航回頭對着坐在後座上的何姐問道:“那大姐你家在哪裡啊?”
何姐說了地址,那是一個廉租房小區。祖航啓動車子,伸過手來,抓住我的放在腿上的手,讓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無聲地說道:“沒事。”
我微微一笑,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包容我,就連我的同事也能接受。
車子開到了廉租房小區,那小區和我們住的那地方比起來,真的很擁擠。綠化也就那麼幾棵小樹,樓和樓之間的距離很近。跟着何姐上樓的時候,何姐就一路抱怨了。什麼房子不大,管理費貴,公攤多。電梯什麼根本就不是他們消費的,可都還偏要在廉租房裡用電梯。
電梯在九樓停了下來。何姐打開了一旁的一家大門。小小的客廳放着沙發,電視,冰箱,都已經滿當當的了,只剩下一人走的路。在沙發上,一個老人在顫巍巍地擇菜,看到我們過來,打了招呼也沒去了廚房了。
“我媽,七十多了。還算利索。你們先幫看看,我去廚房幫忙。我老公一會就回來了。”何姐說着,朝着廚房走去了。
我低聲嘀咕着:“羅盤都沒有拿。”
“用手機羅盤吧。關掉所有電器,站幾個點試試。”
我點點頭,開始測量山向,而祖航則把這個家裡裡外外走了一遍。
等我排好盤,對着房間一看,何姐的房間還真的就是碧綠瘋魔。不過廉租房都很小。就像何姐這套也不過六十多平方吧。都已經是三房一廳的了。這樣房間就有可能是壓在兩個宮上。
我和祖航站在主臥裡看着房間,不大,也就一張牀一個大櫃子。他看着我手機裡的排盤,說道:“如果有平面圖,直接在電腦上套羅盤就好看多了。現在只能用估計的了。”
我就笑道:“你這個老爺爺也知道電腦好用了。”
“只是比較方便。不過這麼多年,看風水不都是這麼直接看的嗎?”他指着房間說道:“她的牀頭是在三四上了。換一下,南北向的話,牀頭正好在八八。而且一般放牀,不是八字特別忌諱的話,都南北放的。讓她選個日子重新安牀吧。之前安牀的日子不對,睡牀上也會不安寧的。”
我們說話的時候,何姐的老公回來了。那個有着大大絡腮鬍的男人在聽了何姐的介紹之後,連連笑道:“喲,那真是謝謝了。你們說,改哪裡。我一定好好改。”
一旁另一個房間,我一走進去就覺得不舒服,太陰暗了。房間裡有窗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要用一個立櫃把牀隔斷在一個比較陰暗的角落裡了。立櫃上有着很多的書,在窗旁明亮的地方是一張書桌。
何姐老公跟着我們走進了房間,就說道:“這個是我兒子的房子,他今年高二了,明天就高三了。”
祖航就問道:“爲什麼這麼放櫃子?”這個我也想問,這樣牀那邊就感覺很陰暗了啊。
“我兒子說他在牀上看書,書櫃着放着,天冷的時候,好拿書放書。而且房間就這麼一點。你也知道的,我們這就是廉租房。窗子那麼小,只能放書桌了。”
“牀要向陽,人躺在牀上,要看得到門窗。這個是吸納陽氣的。就現在這張牀的擺放,你兒子身體肯定不是很好。”
“對對,他三天兩頭就不舒服。但是上課還是要硬撐着。”
“櫃子移開吧。讓窗子光線能照到牀上。讀書的人,牀頭櫃要比牀高。促進智力的。”
“哦,這個我一定改。只要我兒子能考得上好大學啊。”
就像這樣的人家,一家人的希望都在兒子身上了。
那絡腮鬍繼續說道:“去幫我看看我媽的房間吧。她也總是睡不安穩。也不知道是牀頭,還是人老了都這樣。我媽身體也不是很好。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我們轉到了老人的房子。第一眼我就看出了這是一個門衝門。衛生間門正好對着老人家的房門了。
“用門簾吧。”我低聲說着。祖航在,我也不好直接說自己的意見。看着那絡腮鬍就是完全相信祖航的樣子,壓根就不理會我。
“有些老人是不喜歡用門簾的。把衛生間門關了。不用也關着,用也關着。”
祖航說着。
絡腮鬍趕緊點頭:“我跟他們說,全家人都能做到的。只要我媽能多好點。”
推開那虛掩着的房間。房間裡也九平房吧,一張牀走佔了差不多一半了。而那牀頭就在門側。一邊在門側,一邊已經靠牆了。
“衝煞了。”祖航說道,“這種門對門的本來帶煞,牀頭還在門這邊,更不好。門口動盪不穩。”
絡腮鬍就解釋道:“牀放這裡,老人家伸手就能關燈啊。要不晚上關燈再走幾步上牀,黑麻麻的,還容易摔着呢。”
“那爲什麼不把開關移那邊去?”
“因爲……當初裝修就想着省下幾米銅線的錢。開關都是在房門邊上的。”
祖航忍忍壓着氣:“你省下來的幾塊錢,不夠給老人買藥的。”
吃飯的時候,祖航又給他們算了日子來安牀。就這麼等到了八點多我們才離開何姐家。
在車子上終於能和祖航說說話了。“祖航,今天你去找了岑祖澤嗎?”
“嗯。”
“他什麼意思啊?”
祖航,轉頭,朝我一笑,沒有說話。我嘟嘟嘴,又是這樣,多說一句話會死的模式又開啓了嗎?
“行了,別不高興,我說過我做出決定的時候,你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不過他確實是想要計劃進行下去的。只有計劃進行下去,岑梅纔會消失。”
“岑梅消失。他想要岑梅消失?他不是在乎岑梅的嗎?”我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