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車子上的我,很想跟他說清楚,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好。
車子離開了那個小村子,進入了城鄉結合處。我不安地握着手,想開口的。車子在進入市區之前,停在了路邊花圃後。
我疑惑地看着祖航,他側着頭看着我,沒有說話。而我也沒有說話。好一會他才說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以前你不是都愛說話的嗎?你這麼一聲不吭的,讓我……”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着我,等着我說話。我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相處模式了。和他在一起,我說話比他多好幾倍呢。現在有了親密,他跟我說的話,纔多了一些。要不,要聽他說句閒話都很難的。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才好。
他等了我好一會才說道:“因爲那天你叫我祖航的事情,被黃富榮聽到了?”
我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他要知道這個也不難啊。我點點頭,說道:“對不起,我又一次出錯了。”
我本來以爲,他會責怪我的。畢竟,他花那麼大的心思留在陽間,可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找到他們家族那些事情的真相的。我這邊要是出錯了,讓他忍受着幾十年的痛苦,卻一場空歡喜的話,他該多失望啊。
可是他沒有責備,而是伸過了一隻手來,將我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那微涼的淡淡的血味。
“沒事的,有些事情是註定會被揭穿的。不管未來是什麼樣子,我們都要一起努力面對了。呵,其實我們兩沒未來。”
“嗯,沒有未來,”我埋頭在他的脖子間,脣角揚起了微笑。沒有未來也沒有關係。我現在只想着我們的現在。我知道我很自私。我除了祖航,還有爸爸。現在爸爸有了阿姨,有了那個繼子,他的未來是和那個阿姨在一起的。爸爸,就原諒我這次的自私吧。
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刻了,我也願意它停止在這一刻,不用考慮什麼陰謀,魏華,煉小鬼。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
“咄咄。”窗外傳來了敲窗的聲音,我急急推開了他,擡頭看向窗外,一個穿着熒光黃執勤服的交警打着手勢,讓我們降下車窗。
祖航將車窗降下來,對方就問答:“這路不準停車你們不知道嗎?這邊是電動車道。你們的車子在這裡停着,人家電動車怎麼走啊?駕駛證來看看。”
駕駛證啊!岑祖航是肯定沒有駕駛證的。他沒身份證啊。曲天到底有沒有駕駛證啊?我忐忑地看向了祖航。祖航慢慢將車子儲物箱裡的駕駛證拿了出來,遞給了交警。
我心中還意外着,他還真的有駕駛證啊。
交警看了看,然後教育了幾句,讓我們馬上開走。看着交警離開,祖航也啓動了車子。我驚訝地問道:“你還真有駕駛證啊?”
“嗯,做什麼事情,都要想清楚後路啊。我在拿到車子的第三天就去考駕照了。”
難怪,和他比起來,我做的事情真的太隨意而草率了。零子那句話說的也挺對的。我就是他們豬一樣的隊友。如果以後,他們就是因爲我而出事的怎麼辦?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很快就到家了。
這件事果然掀起波浪來了。流言不知道是從哪裡留出來的。在我去學校填畢業的資料表的時候,就聽到了別人低聲的議論。
“曲天真的是鬼上身的啊?”
“我也是聽說的啊。你想啊,那天校運會上他不是被校醫診斷說已經死了嗎?然後又活過來了。”
“哇,穿越啊!”
“你還真當是小說呢。真正的鬼上身,哭都來不及呢。”
“哎呀,我說你們這些好歹也是大學生吧,怎麼會信這種鬼怪的無稽之談呢。”
“那你們說曲天和麗麗……”
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言論出來。這樣的流言要找源頭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也只好選擇了不理會。
坐在我身旁的覃茜,看着我填着表格,問道:“喂,那些流言你也聽說了吧。是不是真的啊。哇,可人,你好潮啊,有一個鬼男友哦。”
我苦苦一笑,心裡說着,那是鬼老公了,沒有過男友階段,直接就升級爲老公了。白了她一眼,道:“這種無稽之談你也相信啊。”
“信啊,你不是都給我家看過風水了嗎?說實話,我也覺得曲天自從那次校運會開始變了很多呢。”
交了表之後,我和覃茜就先回去了。剛出大教室,就看到麗麗站在那邊的大樹下,直直看着我,很明顯就是等我過去的意思啊。
我對麗麗真的是害怕了。第一次的一巴掌,第二次就是把我丟在那鬧鬼的地裡。反正她出現沒什麼好事。
就連覃茜都擋在了我身前,說道:“別理她!”
可是麗麗卻直接朝着我揮揮手,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對覃茜說道:“你在這裡幫我看着,要是她做什麼事,你就去找曲天好了。”
說完,我沒有理會覃茜的反對還是走了過去。如果非要讓我說我一次次原諒麗麗的原因,那就是因爲我對真正的曲天有着一種愧疚。曲天那麼愛着麗麗,可是現在祖航佔了曲天的身體,就那麼拋棄了麗麗,這……也算是爲祖航恕點罪吧。
麗麗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等我在她面前站定了她就說道:“能告訴我,曲天到底怎麼樣了嗎?”
“曲天能怎麼樣啊?”我呵呵陪着笑。現在還不是露出底牌的階段,岑祖航的秘密,還是儘量少讓人知道的好。
“我知道那個流言是真的。我知道曲天已經出事了。我也知道現在的曲天,不是我的曲天了。他到底是誰,我只想知道這個。不管他怎麼樣,我都會放棄的。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不傻,不會因爲她的這麼幾句話,就透露了祖航的底了。但是我現在畢竟也是現任吧,再挫也不會對她低頭吧。我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必還要問呢?”
上次祖航是怎麼嚇她的,我不知道,但是那之後麗麗真的就想變了一個人了。就像這種事情,以往她的身後都跟着幾個同學的。畢竟麗麗也是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多的是人巴結着呢。可是這一次她是一個人來找我的。
她暗暗吐了口氣,頓了一會才說道:“那曲天呢?你們把曲天怎麼樣了?”
我微笑着,不回答。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麻煩,乾脆就不回答。
麗麗依舊是頓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我心裡對麗麗總有着愧疚。其實這也算是命運了吧。
麗麗剛離開,我就接到了祖航的電話。他在手機中說道:“有點事情,一起去下黃富榮家,現在就去。你填好表了嗎?在哪接你?”
我報了地址,再向覃茜說了道歉的話之後,祖航的車子已經開過來了。如果是以前,覃茜倒會打趣我幾句的。但是現在她卻是瞪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車子裡的岑祖航,卻也不敢上前說話。
我上了車子,發現黃富榮也在,他看了看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我問道:“有什麼事啊?這麼急着要我們過去。”
“有個老人聽說我們家倒了影壁,還出了那紅布,他就說有東西給你們。”
“他又不認識我們?”
“是給倒影壁的風水先生的。說是很重要的,讓你們上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