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來,看着我就問道:“怎麼了?要去上廁所嗎?”
“不是,我想跟你說件事。”
“說吧。”
“我在醒來之前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的漆黑,只有這一點的光芒。祖航就站在那,等我走近了他就緊緊抱着我,什麼也不說。我和他說話了,他也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一直抱着我。直到黑暗漸漸退去,我睜開眼睛就是醫院了。”
我本來以爲金子姐會安慰我幾句的。可是她開口就問道:“是全黑的?”
“嗯,就好像那裡面什麼也沒有了,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說這麼浪漫幹嘛啊?你確定那裡面沒有別人?”
“嗯,怎麼了?”
“他只是抱着你不說話?”
“嗯。”
“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不是夢,是另一個空間。”
我驚了一下。金子姐這麼說,感覺還真的挺像的。我也經歷過這樣的空間,可是一開始我並沒有這麼想,很自然的就是覺得那就是夢境。今天金子姐說起來,我才覺得好像就是。“你是說,是祖航把我帶進了他製造的空間?”
“不一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只是他爲什麼不跟你說話呢?在那個空間中,一切都能隨着他的意念改變,只要不是你的意念能跟他抗衡,你是出不來的。你這麼出來了,應該是他放開了你。”
“他……他是想告訴我,他知道我的,他是認識我的。”我急急說着。那個黑暗的世界裡,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要不然祖航爲什麼要抱着我,爲什麼要把我拉入他的另一個空間中?他一定是在傳達着這個信息。
金子姐微微一笑:“相信你老公,他沒這麼容易就被魏華控制了。要不然當年也不會逃出魏華的手裡的。”
我長長吐了口氣,笑了起來。終於讓我看到希望了。我就知道我能把他帶回來的。
這一天並沒有就這麼過去,在傍晚的時候,魏華來了。
魏華!沒有錯,就是魏華!
在我吃着我爸送來的晚飯,金子姐準備回去的時候,他來了。在金子姐打開病房門的時候,他就出現在了門外。
他和金子姐一樣高,看到金子姐的時候,就朝着她微笑道:“金子,好久不見了。”
金子姐白了他一眼:“最好永遠不見!你來幹嘛?”
“別這麼敵視。我記得之前你跟我相處也挺好的。”他說着上前了一步,拉起了金子姐的手,放在了脣邊,就說道:“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金子姐甩開了他的手:“行了吧,我們之間就少點虛僞。別噁心我了,要不我真的很想一板磚把你再弄死一回的。”
他依舊微笑着,那淺淺的酒窩就漾了起來。然後他繞過了金子姐,走向了我。我緊張地看着他,這個小男生就是幕後人嗎?他比祖航還厲害嗎?他想幹什麼?
金子姐卻擋在了我身前,說道:“魏華,她身體很好,心理很好,不需要你這個心理醫生治療的。”
魏華依舊淺笑着:“她是不需要我的治療,但是岑祖航需要。感謝她的血,留下了一個能讓我排上用場的煉小鬼。喝下自己愛的女人的血,他該有多痛,多恨呢?”
說着。從他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線綁着的折成三角形的符,遞到了我的面前,他說道:“這個給你,岑祖航讓我幫忙拿過來的。”
金子姐奪過了那個符,解開了紅線,我也看了過去。那是一個空的符。或者說是凌空畫的符,紙上沒有字。
金子姐問道:“什麼意思啊?”
“岑祖航答應了一件事,我也就答應了他一件事。我的事情完成了,我先離開了。再見,可人,好好養身體。”
魏華就這麼離開了。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事情,我甚至根本就不會把他往壞人那方面想。
“祖航答應他做什麼事情?”我問道。我在乎的不是那道符,而是祖航答應他的事情。祖航會讓他帶符過來,那就是說他認識我的。他是知道我的。可是爲什麼他不跟我說話呢?
金子姐把符遞給了我,說道:“相信他吧。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他會給符給我,他一定是知道我的。他那天爲什麼要燒掉之前給我的符呢?”
“不知道。好好休息,別想這麼多。”金子姐離開了。
那個晚上,我一夜沒有睡着我想了很多,想着祖航的一點一滴,我把他做的事情都認真過了一遍。之前他的表現不是裝的就是真的不記得我了。之後爲什麼又記得了呢?他的變化應該是從喝了我的血開始的。
祖航愛我,我確定。那麼他喝了我的血,自然就會恢復身上的那些傷痛,對我傷害,讓他自責,有怨恨,加深了他身爲煉小鬼的能力。那麼,他就要被魏華利用了嗎?
我甩甩頭,大概我應該像金子姐說的那樣,相信祖航吧。
回家的那幾天,我沒有再去那個小樓。直覺,祖航已經離開了。而我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就是每天十一點子時的時候,在我房間的窗臺上,點一炷香,插在蘋果上。也許祖航會來看我吧。也許,他會把我帶到他的空間裡吧。
可是沒有,我再也沒有碰上祖航了。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這段時間讓我感覺,祖航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呢?我想要找到他的痕跡,可是那些痕跡漸漸都淡了。就連岑恆都不再住那座別墅,而是和自己的女朋友結婚了,住進了大空亡被改了山向的房子裡。
一切都結束了嗎?我在心裡問着自己。
婚慶公司的工作,我是連續兩個月沒有休息。到了第三個月,我還是沒有休息。休息的日子太長太可怕了,我怕我會禁不住跑去那小樓裡去瘋喊祖航的名字。人家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但是在我的身上,時間卻讓我心裡越來越有一種發狂的感覺。
覃茜拾起了我折成小飛機的黃符,坐在了我身旁,將那黃符遞給了我:“喂,這個符不是你的寶貝嗎?怎麼經常看到你拿它來折飛機玩啊?”
我就是笑笑,解開了紙飛機,重新打開,折成了三角形,放在了胸前的小口袋裡。其實我是在等着那天,這個小飛機突然燃火燒掉了,讓我知道他還是在我身邊的。可是沒有,那小飛機沒有燒掉。不管我丟了多少次,也沒有。
接待員工在櫃檯那邊喊道:“可人,1136號黃冰雪小姐到了,你接待一下。”
三個月的時間,我已經從一個小工,成了正室員工了。現在是造型師助理。基本上李姐要是有事,或者太忙的時候,我也會做新娘的造型。
我起身朝着那邊的客人走去,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
今天黃冰雪只的來選禮服的。我陪着她選好衣服,量下三圍就行了。她選的是一套大紅色的婚紗,這種婚紗一般是二婚的人才選的。頭婚的都會選白色的。這個也是借了國際上的慣例罷了。認爲白色是純潔的。
我提醒她說道:“黃小姐不打算選一套白色的婚紗嗎?”
她皺皺眉,說道:“我老公的媽最討厭了。說我們是打算要孩子的,穿個大白的像喪服,孩子不會來跟我們的。我也不想啊,但是她堅持,我老公又向着她,我也只能這麼將就湊合着了。把我化妝漂亮點就行。”
“很多穿白色婚紗的新娘,也能很快有孩子的啊。”
“唉,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和我老公同居都七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他們家老人說了,三年內要是沒有孩子就讓我們離婚。其實吧,我也不想結這個婚的,感覺自己很沒骨氣。但是不結婚吧,又覺得白跟了他七年,多不划算啊。”
我心中吐槽着,這結婚還是看劃不划算的啊。後來我才知道,這起婚姻還真是要看劃不划算啊。因爲那老公家挺有錢的,算是一個富二代了。
黃小姐是一個愛說話的人,我都沒有說話呢,她就在那繼續說道:“我都想好了,反正他們家有錢,我結婚了,就讓人在家布個催子的風水局,花大錢,請大師,我就不信,三年裡我懷不上。”
我微微一笑道:“風水不是萬能的。雖然風水能人爲的改變很多事情,但是並不是什麼都能改變的。而且風水是用來相信,不是迷信的。”
“喲,說這種話,好像你多厲害似的。”黃小姐不開心了。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們這行,永遠不能批評客人說的話。就像選衣服,就算她選的衣服上身之後不合適她的氣質,我們也要讚美一番,再引導她看到別的漂亮的衣服。
所以我說道:“嗯,黃小姐我覺得你一定能懷上的。現在的風水大師很多都很厲害的。”
“就是,姓岑的你聽說過嗎?以前他們家可是世代的風水世家呢。我已經聯繫到一個了,叫岑祖航。雖然沒聽過他的名字,但是就衝着是岑家的,應該也不錯。”
說:
今晚更新結束,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