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機就朝着裡面化妝桌喊道:“左老師,我朋友出事了,我去看看。”喊完就衝出公司了。
而在公司門口裝飾着婚車的那幾個大姐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聚在那路邊,遠遠看着路口議論着。
我跑出來就聽到她們說道:“聽說一個警察當場死了。”
“那這個可就是大事了。”
我沒有聽他們說下面的話,我是快速朝着那邊跑去,心裡早就亂了。如果那天他問我,他要不要搬過去和我們住,避一避岑梅的時候,我就讓他搬過來,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如果那天我沒有跟他說這些,說不定他能更勇敢一些,陽氣旺,也不會有這麼糟糕。
我趕到的時候,救護車還沒有過來,只有交警在那處理着。我是直接衝了過去,被一個交警拉住了。他嚷着:“幹嘛的!幹嘛的!沒看到出事了嗎?”
我指着那現場就說道:“那個是我朋友!”那時候,我還沒有看到岑恆,我還不敢給他下定義。沒敢說是死者,或者傷者。
那交警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疑惑着問道:“你是岑祖航?”
“我……不是。岑祖航是我老公,我也認識他的,他叫岑恆,是個警察。”
交警嘟囔着:“我說呢,按着最後一個電話回撥過去是一個男的接的啊。”他這才讓我走近了點
最後一個電話?岑恆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岑祖航的?我並不覺得他們兩平時有到好朋友打電話聊天說閒話的地步。岑恆在出事前的最後電話是打給岑祖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求助,而且是碰上了靈異類的事情。
他出事,也許就是一起靈異,就是岑梅在做的。
我沒有時間多去分析這些,救護車已經到來了。交警和醫生開始想着怎麼最安全地把人救出來。我跟着他們指認的方向,蹲下身子看去,纔看到岑恆就在那輛水泥灌裝車下盤的輪子邊躺着,地上有着一大灘的血跡,現在也看不出人是死是活。
但是他的臉上幾乎都是血,好像傷口在頭上。我不敢往下想,在頭上的傷口,危險性總是比較大的。因爲人在車輪邊上,開車的時候,說不定會造成二次傷害。只能讓人鑽進去了。
一旁被交警控制着的水泥車司機在那邊煩躁地抽着煙邊對那交警說道:“我真沒看到他。這件事夠邪門的。他就這麼突然冒出來了。我還以爲他會被我的車子撞飛出來,誰知道,他卻在我的車底下呢。”
交警沒好氣地說道:“好在你不知道他在你車子下面呢。要不你來回倒倒車,是不是就輕鬆了啊。”
“哪能啊,哪能啊。我也就是這麼說說的。當然是人命第一了。”
我上前就問道:“你真的沒有看到他過來?他還穿着警服呢。”
“真沒看到,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離我車子都不到五米了。而且我車子開得也不快啊。”
交警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這個點,還準你們這種車子在這路上跑嗎?你沒看到那路口的標誌啊?早上七點之後這路不準貨車通過。”
“我進路口的時候,還沒七點啊。要不是出事,我七點都已經能出這路了。”
“跟我說沒用,看攝像頭吧。”
岑恆的老婆過來的時候,祖航也剛好到這邊。我知道那是祖航的老婆是因爲她已經哭得快要昏過去。
這麼看來,岑恆真的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是人被拉出來的時候,吊針馬上就打上了,說道還有氣,直接就送醫院去了。岑恆老婆是跟着救護車走的,我們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祖航過來的時候,岑恆已經出來了,也就看了看,就被送走了交警拿着岑恆手機遞給了我們:“剛纔忘記給他老婆了。你們幫拿着吧。”
祖航伸手接過了手機,就往鼻子下聞了聞。他的這個動作,讓那遞手機的交警愣了一下,也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從祖航過來,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滿身是血的岑恆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去注意祖航。
祖航現在就拿着那帶着血的手機,放在鼻子下聞着。這個動作,引起了很多圍觀人的皺眉。
我壓低着聲音說道:“怎麼樣?”
“是岑梅。”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沉了下去。真的是岑梅,真的就是她!爲什麼會是岑梅?岑梅攻擊我可以說得過去,那麼攻擊岑恆呢?如果那天我讓岑恆過來跟我們住,也許真的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我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那心裡的感覺就好像是,我的錯,導致了他的這場車禍一樣。
祖航看出了我的異常,伸手擁住我,說道:“別難過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那你要不要請假?”
我吸吸鼻子,搖搖頭,不讓自己哭出來。這個時候如果讓我一個人待着,我能想得更多,還不如去公司。有事情做的時候,也不會多想。再說,岑恆在醫院,我什麼也幫不了啊。
祖航拍拍我肩膀,看看公司的方向說道:“我送你過去,然後我去醫院守着。不能讓她有再次下手的機會。”
我拉下了他的手:“我沒關係的,你去醫院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這段路也沒有幾步的。”
祖航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你自己多注意點,有什麼事情,就把分魂符撕了。”
“嗯。”得到我的迴應,他才匆匆上車。我卻馬上趴在他車窗那說道:“交警說他最後一個電話是撥打給你的。”
“嗯,交警也跟我說了。我手機沒有收到信號。”他說完就離開了。
我從那轉角走到公司的時候,那新娘子已經走了,而車隊也即將離開。看到我回來了,那些大姐馬上一言一語地問道:“可人,剛纔那個車禍是怎麼回事啊?”
“是不是死了個警察啊?”
“是那大車子違章了吧。”
我沒有回答她們走進了店面裡。左老師已經捧着公司的早餐,一邊吃,一邊說道:“剛纔的事情,我會跟經理反饋的。真不知道李姐是怎麼帶你的,就你這樣的工作精神,她也能忍受。”
我什麼也不願意說,就這麼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去領早餐。
左老師是一個嚴厲的人,看着我這個樣子,也一個冷哼自己一邊吃去,也不跟我說話了。
我是坐在沙發上,腦海裡不停地回想着剛纔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岑梅沒有理由去傷害岑恆啊。她傷害岑雨華,是想追查族譜,斬草除根。她傷害我,是因爲我的存在讓祖航的決定動搖了。那麼岑恆呢?岑恆一直都在這些事情之外。如果非要說有聯繫,那麼就就是他是岑家人。可是他又不會風水,他也不關心這些事情。岑梅傷害他的目的是什麼?
除非是有人覺得岑恆礙事了,讓岑梅出手的。岑梅只是一顆棋子。或者就是傷害岑恆來給我們看的,給我們警告的。
出手的人偏偏是岑梅!我不知道祖航是怎麼確定出手的人就是岑梅的。他也許有着他自己的辦法。但是從剛纔祖航的表現來看,祖航並不知道岑梅會這麼做。祖航不是boss嗎?爲什麼他會不知道?那麼是誰讓岑梅這麼做的?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僅僅是給我們一個警告嗎?
我的這些胡思亂想是被覃茜拍醒的。看看已經換了制服,化好工作妝的覃茜,我才意識到已經九點了。我就這麼坐了一個多小時。揉揉臉,覃茜卻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你這樣妝都花了。”
“哦,忘記了。”我應着站起身來卻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走走兩步又坐了下來。
覃茜就這麼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然後說道:“我聽他們說,你去看了一下車禍現場,然後就這麼一直坐着,也不吃早餐的。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啊?”
我白了她一眼,才說道:“沒有,是我朋友出事了。現在送醫院去了。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呢。”
“是誰啊?”
“岑恆,一個小警察。”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着是祖航打過來的電話,我馬上就接聽了。他在那邊說道:“搶救回來了。頭骨骨裂,但是沒有傷到大腦。左手手背斷了兩根筋。他們警局領導也在,說是公費報銷的話,只能這麼斷着,以後算傷殘。要是做手術接上,要花很多錢的。”
“總不能讓他的手就這麼殘了吧。”我驚呼着,想着那天他連筷子都沒有拿穩是不是就預示着這件事呢?
“嗯,我讓他們聯繫醫生了。明天就能做手術,只是這個錢,真是一個大數目。”
我知道曲天能賺到的錢也不多,買下房子,我們也不剩多少錢了。
祖航那邊說道:“金子老公找了關係,讓他們家先跟銀行貸款。有關係,明天就能放錢。但是房子做擔保。現在岑恆他老婆這邊還不夠冷靜,你看陪她在家裡等一下吧。下午銀行的人就過去看房子。都是打過招呼的,也就是走走樣子罷了。”
“嗯好。”今天下午正好不是我的班,我離開一下不成問題。想着岑恆那大空亡改了山向的房子,希望銀行的人不要太刁難纔好。
下午一點半,我按約定來到了岑恆家。因爲時間緊迫,我甚至連制服都沒有換下來。
岑恆家門開着,幾個鄰居也在安慰着一個哭泣的女人。我走了進去,表明了金子姐安排過來陪着她的。
她也擦擦眼淚說道:“早上我在現場見到你了,只是那時候太匆忙了。”
我點點頭,看着這房子。這裡已經不是上次我來的那個模樣了,重新裝修了,弄得很漂亮。而且我也看到了那一旁的電視機空盒子,冰箱空盒子,空調空盒子,洗衣機空盒子。
一個鄰居大媽就說道:“唉,小兩口再過一個月就結婚了,這還出事了。唉,你媽那邊得消息了嗎?我看她那邊要是知道岑恆這情況,你們的婚事也就不一定了。”
另一個大媽說道:“岑恆傷得那麼重,下個月也不能結婚吧。這種事情能瞞得住?”
“這婚事啊……”
我馬上佯裝着幾聲咳嗽,那些大媽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不太妥。才一個個找了藉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