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很難熬。我估計也就只睡了三個小時吧。更多的時候,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覺着他的撫摸,他的親吻,還有他……他沒有做到最後,但是我全身上下都已經是他的氣息了。就好像我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那麼親暱地急着和我融爲一體。
就算他的身體是微涼的,但是還是讓我身體中散着燥熱。我迷糊中不敢推開他。或者說也沒有要推開他的意識。
醒來之後,毯子碰觸到身體,很明顯的感覺提醒了我。昨晚的事情不是夢,是真實的。而這一切的男主人,已經不再牀上了。
坐在牀上,回想着昨晚那親密,我的臉燒了起來。幾秒鐘之後,我驚了一下,伸手摸摸我的額,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啊。難道那次,真的是空調吹得太冷了?”
梳洗好之後,我就先去學校了。昨晚的事情也要放一下,畢業的作品也是很重要的。就算老師已經對我放水了,我也不能自己不當回事吧。
起得晚,到學校的時候,第一節課都已經上到一半了。學弟學妹都在教室裡,只有幾個和我一樣的快畢業的學生在校園裡晃着。
就在我匆匆往畫室那邊趕去的時候,就看到曲天正在和同學一起打籃球。我也只是隨意看了一眼,沒有多少反應。那明明就是曲天的身體,曲天的臉,雖然明知道那就是岑祖航,就是昨晚上跟我這樣那樣的……鬼,但是模樣不一樣了,聲音也不一樣了。
曲天也看到了我,丟球給了同學之後,就朝着我跑了過來。我停下腳步,等他靠近了,才發現,他雖然穿着球服,雖然打了球,可是身上沒有一點出汗的樣子。
他說道:“沒吃早餐?我還以爲你會睡一個早上,下午纔過來呢。”
本來對着曲天,我就沒有聯想昨晚的事情,可是他怎麼偏偏就提了呢?雖然說這裡沒人會聽到我們說的話,但是還是會不好意思啊。
我的眼神飄了一下,就是不去看他:“沒吃,趕去畫室呢。中午再吃吧。”
可是他卻直接拉過我的手,朝着學校的超市走去。一旁打籃球的同學也只是朝着我們笑笑,我們的關係整個學校都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起鬨的事情出來。
被他這麼拉着,我也只好跟着過去了。學校的超市還挺大的,門口還放着好幾張桌椅。這個時候,超市裡沒什麼人,曲天直接選了牛奶蛋糕去結賬,讓我坐在那桌椅上,先吃着。
在我接過他的東西之後,他的手背貼上了我額頭。
我別開臉道:“沒發燒。”
他也是僵了一下,然後一笑:“沒發燒好啊。原來那種程度是不會發燒的。只是皮膚的接觸不會發燒。”
我的臉更紅了,趕緊喝牛奶,要蛋糕,就當沒聽到。只是心裡緊張着,他這裡說的意思是……今晚繼續?或者說是以後繼續?我趕緊擡頭看着他,很認真地說道:“我想回我原來的那小竹牀睡。”
“那房間格局不好,當書房,客房,一天兩天還差不多,住久了,人會不舒服的。”
“騙人啊!那樓裡的格局都那樣,很多人家都用那個房間的啊。就兩房一廳,家裡有個老人孩子什麼的,不都是住那間嗎?”
“那你回去打聽一下啊,那樓上樓下的,和我們同一朝向的,經常住在那房間裡的人,有幾個健康順利的。回去自己排盤看看。”說着他看看四周,壓低着聲音說道,“如果把曲天的屍體天天晚上放那邊房間。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詐屍都有可能會。沙發都比那房間好。”
我驚呆了,有這麼嚴重嗎?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我拿着蛋糕牛奶就一路吃,一路走向畫室了。
曲天也沒有叫住我,就由我去了。
畢竟是準備要交作品了,原來喜歡聊八卦的同學都閉嘴了。大家都能一天待在畫室裡,一句話不說,直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
終於忙碌了一天,要回去了。也有同學選擇了在畫室通宵的。如果是以前,我也許也會跟着她們一起通宵吧,但是曲天在晚上六點多就打電話來說,我今晚回去的時候,他來接我。
以往我也有下了夜自習纔跟着同學們一起回去的啊,那時候也沒看到他說什麼來接我的話。難道多親密一點,就會多付出一點嗎?
等我回到小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爲什麼說要來接我了。他是站在小區門口等我的。那小區是老舊的小區,很小,就那麼幾棟六七層高的樓。
在小區門口我就聽到了裡面一個女人尖刺的罵聲。她是什麼都罵啊,什麼難聽罵什麼。還是站在我們那樓梯口罵的。樓梯口圍着一羣看她熱鬧的人,還有着一地的垃圾。
等我走過去的時候,也基本能聽明白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就是那女人是住在我們這套房子的二樓的,他老公去幫七樓租房子的單身女人修一下電插座。還沒修好呢,那女人就上七樓去罵人家是狐狸精了,還非要拖人家下來給大家看,用垃圾丟人家身上。
我到的時候,那七樓的女人已經被人送上樓了。這個潑婦就站在一樓這麼繼續罵,她老公就站在一邊什麼也不說。
曲天帶着我,小心繞開衆人,還有地上的垃圾,還要小心不要惹到那潑婦。這種時候,讓她注意到,就有可能會被波及啊。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着她罵累了回去睡覺纔回家吧。
我已經儘量的不讓她注意到了,可是還是被我看到了。
她突然扯過我就吼道:“你是那個狐狸精的朋友吧。來給她助威的?我告訴你,你也就是個狐狸精!看你那樣子……”
“我不認識什麼人,我住這裡的。”我解釋了,但是她的聲音完全壓過了我的聲音,她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還在繼續罵着。
曲天上前推了那潑婦一把,讓她鬆開我,狠狠瞪着她,拉着我趕緊上樓去。
樓下也有幾個認識我們的人解釋了,說我們是住在這裡的。那潑婦明明就已經知道了,還要繼續罵。什麼住在這樓口裡的都沒一個好貨,那狐狸精怎麼怎麼了。
回到我們自己租的房子,我還是氣呼呼地說道:“這什麼人啊!公共場合,抓到誰都罵的啊?”
曲天推推我:“別讓她的不良情緒,影響到你,先去洗澡,準備吃東西。”
有時候洗澡真的是一種能消氣的辦法。熱水流過全身,舒服了,也就沒什麼氣了。等我出來的時候,樓下罵人的聲音終於停了。聽聲音估計是有人報警了,警察來把那潑婦帶到警局裡瞭解情況去了。
曲天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嘴裡鼓鼓的含着定屍珠。岑祖航在房間裡看着電腦。我進了房間,他就說道:“你過來看看。”
我湊了過去,電腦屏幕上顯示着的,正是我們這一戶的戶型圖,已經套好了羅盤,也排好盤了。
這段時間,經常看排盤,我也能看得比較快,馬上說道:“大門79犯回祿。客廳34了,碧綠瘋魔,不過我們不睡客廳。”
“曲天算什麼?”
我愣了一下,好端端的,說他幹嘛。想了想才說道:“屍體。”
“五行啊。”
“土。”
“34爲木,木克土,把他放客廳沙發上是最好的。”
(小知識:排盤後的34爲什麼是木呢?看九宮格,震三巽四,也就是九星裡的三碧祿存星和四綠文昌星都是木。有親提出巽爲風,那是另一個體系的五行了。我學習的是金水木火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