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地點,醫院後面的小樹林。我和金子老公一起衝了出去,奔向了那小樹林。
遠遠就能看到小樹林裡的出事地點。在那小道上,一輛警車,一輛殯儀館的車子停着,地上有着蓋着白布的屍體。警察已經是在警車裡玩手機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那個殯儀館的人,我見過的,他好像跟金子姐他們很熟,叫小景。
他靠在殯儀館的車子上,目光緊緊盯着那地上的屍體,手裡還擺弄着一疊紙錢。
跑進了,我大聲問道:“你……小景是吧。我找金子姐,找祖航的。他們呢?”
小景看向了我,猶豫了一下,才壓低着聲音說道:“他們去追岑梅了,我的任務就是看着這屍體,以防萬一變陰屍的。”
我隨着她的目光看去,岑雨華不是被別的精神病人弄死的嗎?怎麼會變成陰屍呢?金子老公走過去,掀開了白布,邊說道:“她是被鬼弄死的。”
白布掀開了,我也看到了她的手上,腳上,身上都綁着紅線,眼睛都還沒有閉上,胸口有着一個血窟窿,暗紅發黑的血已經凝固了。而小樹林的地面上,一些落葉落在地上,從落葉來看,這裡並沒有過什麼掙扎和打鬥。這樣一個人的心臟就被掏出來了。警察對這件案子的冷淡。似乎都在透露着,這是一起不同尋常的案件,每個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願意提出來。
被挖心了!就跟岑梅一樣!
一夜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三個人都失蹤了,讓岑雨華成了這個樣子。
醫院的醫生拿着已經簽名的文件下來,給警察也看了確認了之後,就讓小景把屍體拉走了。看着小景帶着幾個殯儀館的人,熟練的幾下就裝好屍體,擡上車子。小景還低聲跟他們說道:“回去馬上火化。”
岑家人的命運,都這樣的嗎?幾十年前的,全村滅族,現在留下來的這幾個,還不得好死的。
風水先生的五弊三缺,沒有人能逃得了。
看着殯儀館的車子離開了,我們的線索再次斷了,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找,而小景也給不了我們什麼提示。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金子老公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着來電顯示,驚喜地說道:“是金子。……喂,你們在哪裡呢?……我和王可人在精神病院的那個樹林裡。……好,我們馬上過去。”他掛了手機之後,就急急跑向了車子,我也趕緊跟了過去,邊問道:“他們在哪?”
“就在後面的爛尾樓。”
爛尾樓空間大,人氣少,沒有燈光,都利於靈異的聚集,
等我們的車子來到那闌尾樓前的時候,金子和零子還有曲天都在一樓的入口那坐着,金子還在對着鏡子,用溼紙巾擦着臉,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而相反之下,我和金子老公這邊的焦急和不安就明顯了很多。
“到底怎麼回事?”金子老公下車就吼道。
零子縮縮脖子沒說話,金子姐仰頭一笑,站了起來,就說道:“沒什麼大事啊?”
“那手機怎麼打不通?還一整晚的。”
“就是被岑梅弄了個空間出不來了。”
我衝過去,蹲在曲天的身旁,低聲喊道:“祖航?祖航?”他是靠在柱子坐着的。在我推着他的時候,他就這麼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啊!”我驚了一下,“祖航呢?”那只是曲天的屍體,祖航不在這裡。
零子說道:“岑祖航去找岑梅了。空間能扣住我們,卻扣不住鬼,所以他把曲天的身體交給我們,自己去找岑梅去了。先在那空間消失了,我們出來了,他應該已經沒事了。”
金子姐拍拍他說道:“回去再說吧,看看那邊,小人探頭呢,我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容易被人看到。回家再說。”
我隨着他們的目光看起,在這邊爛尾樓對着的前面一點的房子,是精神病院住院部後面的……重症精神病院樓。那樓是全封閉的,裡面的精神病人都是有暴力傾向的。在那裡就跟坐牢差不多。
而那棟樓的樓頂,有着一個修建的水塔。就好像是大樓上站着一個人,探着頭在看着我們。這種房子祖航跟我說過,這樣的房子,住在對面的話,就容易被小偷偷東西,容易被人偷窺什麼的。
零子揹着曲天的身體上了車子,我猶豫着是不是就這麼離開了。我還沒找到祖航啊,他現在在哪裡,怎麼了,都不知道,就這麼走了,讓他一個人去對付岑梅合適嗎?而且那是岑梅啊。對於岑梅,我有更多的防範心理。
可是金子姐卻說道:“你留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只會讓岑祖航分心。你身上有他的分魂符,你有什麼危險,他知道了,自然就分心了。你跟着我們走,你安全,他才能全心全力的去對付岑梅。”
我被她說服了。我不是那種只會惹麻煩的女人,我選擇了安靜得等着他回來。
我們沒有回金子姐家。金子姐家有孩子,有靈寵,我們去的是零子的房子。零子進了家門,就直接將曲天的身體丟在了沙發上。
金子姐還說道:“慢點啊,他肋骨的傷還沒好全呢。給你這麼一丟,萬一又骨折了怎麼辦?”
我坐在單人沙發上,滿心的擔憂,他們在說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拿着手機,卻不知道該怎麼打電話才能找到岑祖航。
不知道這麼坐了多久,一杯牛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驚訝地看着遞給我牛奶的金子姐,道:“謝謝,可是我不想喝。”
“喝牛奶安神的。你現在先冷靜一點。”她坐在了我的身旁,“你的岑祖航是不會有事的,要知道他可是很厲害的煉化過的小鬼啊。要對付那種還需要吃人心來維持煉化的岑梅來說,他是很強的。”
“可是他還沒有回來啊。”
“也許他已經完工了,正在找我們呢?”
“那他什麼時候,纔會到這裡來呢?我們應該怎麼聯繫他呢?”我焦急地面相她,問道。
金子姐就笑了起來:“你身上有他的分魂符,他能感覺到你在這裡的。”
“岑梅爲什麼要吃了岑雨華?”
“岑雨華是岑國興的女兒,魏華恨岑國興,也恨岑梅。所以讓岑梅來吃掉她的心臟也的有可能的。”
“那我們去找魏華吧。我知道魏華住在哪裡。”我說着,說完了我才覺得自己說的有多荒唐。
如果魏華那麼好解決的話,他們早就解決了,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嗎?
零子坐在沙發上,吸溜着泡麪,說道:“魏華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魏華了。他以前還能算是鬼上身,現在壓根就是一個怪物。戰鬥值多少我們不知道,滿血多少我們不知道,特殊技能我們不知道,他還有可能是開外掛的。如果真的還是上次那樣,我絕對不猶豫,我去黑市三千塊買把槍,我就能轟了他。我說你們好好的放他出來幹嘛啊?你們知不知道當初爲了封住他,我可是拿命來跟他搏的。我……”
“閉嘴吧。”金子瞪過去,零子乖乖閉上了嘴,“別想那麼多了,看你這樣子,喝了牛奶,睡一下,等你醒來的時候,岑祖航就回來呢。”
我看着手邊的牛奶,怎麼說都是人家的善意。我拿起了牛奶,全部喝光了。從昨晚起我就沒有好好休息,沒有好好吃東西,整個人都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撐着。溫熱的牛奶喝下去,身體馬上暖和了起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接着,我真的睡着了。真的感覺太累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在我重新有意識的時候,是先聽到了聲音。那是金子姐的聲音說道:“你下手輕點啊,別弄痛了。”
“輕點?輕點就弄破點皮,兩滴血就完事了。”
“那要不我們去醫院買針管抽吧。”
“你會抽啊?”
“呃,這,萬一弄得傷口太大,還要送她去醫院的。到時候你怎麼解釋她吃了安眠藥的事情啊。”
“那最簡單了,就說她吃了安眠藥之後,割腕準備自殺呢。”
“哎呀,要不打電話叫小護士過來抽血吧。她算是知情人,至少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等她過來,那邊就要出事了。放下吧,你我割過好幾次了。藥都準備好了,出不了事。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活着的嗎?”
“我……我算是自己人,她可是王可人,岑祖航的身份證呢?你把她弄得怎麼樣了,岑祖航能弄死你的。”
“不就是放點血嗎?還能弄死我啊。讓讓讓讓,開始了,拿着碗接着,別浪費了。哥,先用繩子紮在上面手臂上,一會血一放完,要止血,你就馬上把繩子拉緊,拉死了,那樣止血更快。我下手了。”
“等等,我先綁繩子,一會一拉就行了。”
他們在幹什麼?我想要動,可是卻動不了,我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我感覺到我的手被人扯了過去,繩子鬆鬆地綁在了我的手臂上。
“先消毒啊。”金子的聲音說道。
接着就是涼涼的液體擦在了我的手腕上,刺痛傳來了。我能感覺到血液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