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丁原身死,呂布來投,朝廷再無人公然與董卓對抗。於是董卓一時得志,以爲天下大定,盡已經在自己囊中了。
這時由於身處京城,洛陽繁華,每入夜多少風情。於是不由得也就放縱自己。覺得自己奪天下何用,還不就是圖個皇帝一般的生活。帝王日子如何逍遙,自家也該體會一二,何況當此之時,我董卓是當仁不讓。
所以他就把自己跟帝王家等價了,江山美人都要。自此每夜入宮,效法帝王之樂,夜夜摟着宮女,宿於龍牀。
董卓多年來在西北道上,歷經多少艱苦,也把一個身體鍛鍊得就如金剛不變之身了,那個雄壯哪,那個氣力哪,是男人之中的佼佼者。雖說他跟呂布說自己垂垂老矣,那是自謙。
所以董英雄一夜御十女不是夢,真的是快意人生,把那些粉雕玉琢之牀上尤物,弄得滿口討饒不已。
精力過剩也是個壞事,要不是董卓有如此強壯的體魄,旺盛的精力,他玩幾個女人就玩不起,那麼也就不會那麼發瘋了。那麼,當年的英雄也就不至於變質太快,以至於如此腐爛不堪了。因爲他精力太旺盛,所以玩上癮了。
董卓算是玩發瘋了,宮裡的女人玩爽了之後,又要玩宮外的。也就是玩了貴族的,就想玩平民的。於是就到外邊發展。
他甚至想到了與軍士同樂,與草民同樂!
原來這董公邪門,他是玩刺激的好手,有兩個嗜好,都很變態的,一是欣賞血淋淋地殺人,一是喜歡擁女與衆同樂!
這年過了上元節,呂布回幷州帶家小尚未歸。一日董卓與幾位愛將酒喝到興頭,突然就想到城外的女人,好想好想的,便引軍出城。
行到陽城地方,看到村民正在鄉社集會,男男女女,好不熱鬧快活。於是董卓也就特別地快活。
當下命令軍士把他們圍住,不容分說,把那些男的,不論老小全殺了。並割下他們的頭顱,血淋淋地並排在車轅上。
然後擄掠了婦女並財物,裝載車上,揚言殺賊大勝而回。回到城門外,董卓下令焚燒了人頭,將婦女和財物,分散賞給了衆軍士。看到那些婦女哀求掙扎的樣子,再看到色膽包天的軍士那種飢渴喉急而不顧廉恥的樣子,董卓就禁不住哈哈大笑。
可憐那些婦女,突然家破人亡,而又身受姦污,豈是人世,簡直就是地獄了。
由於董卓帶了個頭,於是手下大將李傕、郭汜,也無恥效尤,所以幾乎每天都有駭人聽聞,無辜死者不可勝數,婦女之哀啼震天動地。
呂布回來之後,聽到張遼、魏
續、高順等人的稟報,心中甚是震驚。當下就去見義父董卓。董卓聽了呂布的質問之後,心中有些不悅,但勉強笑道:“奉先莫急,這一定是屬下有些將領治軍不嚴,致有此等暴行。待義父查實了,一定不放過他們。”
爾後便在李傕和郭汜的軍中抓捕了四名軍士,訊問覈實確有殺人和*之罪行,便由呂布監斬處決了。呂布雖知事實並非完全如此,但看在義父面上,也不好再作追究了。
有武功蓋世的呂布陪侍於董卓身邊,董卓如此與民同樂的壯舉就少了許多。不過董卓的政治野心方面,卻是更加地膨脹了。
女婿李儒勸董卓早定廢立之計。董卓就於省中設宴,會集公卿,呂布手執方天畫戟,帶領千餘名甲士,侍衛左右。
等諸官到齊,酒行數巡,董卓按劍說道:“當今皇上闇弱,不能夠奉宗廟。吾意廢帝爲弘農王,立陳留王爲帝。有不從者斬!”羣臣惶恐,沒有人敢作聲。
董卓正得意的時候,中軍校尉袁紹挺身而出說道:“當今皇上即位不久,並沒有明顯的過失。你卻要廢嫡立庶,這是不是意在謀反呢?”董卓大怒,怒而笑道:“天下事的決定權已在我手中!我現在就要這麼做,誰敢不從!你是不是視我之劍不利呢?”袁紹也拔劍,反脣相稽道:“你劍利,我劍就不利了嗎?”
兩人在筵席上對敵。李儒數次目視呂布,見無動靜,生怕董卓失手,連忙過去勸止。袁紹手提寶劍,辭別百官,出東門,奔冀州去了。董卓朗聲說道:“誰敢反對廢帝的決議的,以軍法從事!”羣臣震恐,都稱悉聽尊命。
罷宴之後,董卓與手下商量如何對付袁紹,最後爲了穩住袁紹以免生變,便赦免其罪,官拜渤海太守。
然後董卓命呂布留下陪他吃酒。董卓突然問道:“今日筵間,奉先爲何不助我呀?”
呂布聽此言,當即答道:“義父,奉先豈敢不助你哪!”
“那……義父與袁賊拼劍之時,奉先何以執方天畫戟而無動於衷?”
“義父此言差矣!孩兒雖說不動,但心意常在劍鋒之間,防着袁賊的殺着。布遲遲不動手,正是爲義父造仁者之勝勢。若布貿然出擊,則百官以爲主公是不施仁義,以衆欺寡。”
呂布這一番話說得確實是好,就連老奸巨滑的董卓,也對呂布的心思信服了。
那麼當時呂布是怎麼想的呢?呂布確實思如其言,但更多了一重思量。他已經感到了自己的岌岌可危。彷彿自己突然站在了高高的山巔,而四面正是強勁的風。那風一直不斷地在往自己身上猛烈地吹。
他突然覺得如今的董卓,已經不再是當年活在他心中的董仲穎。
幾天之後,在嘉德殿大會文武。董卓拔劍在手,命令李儒對着百官宣讀策文,廢皇帝爲弘農王,皇太后還政,請奉陳留王爲皇帝。
李儒宣讀完策文,董卓叱左右扶廢帝下殿,解其璽綬,北面長跪,稱臣聽命。然後董卓請陳留王登殿,讓羣臣朝賀,這就是漢獻帝,這時才九歲。然後改元初平,董卓爲相國,從此劍履上殿,威福莫比。
面對董卓之猖獗,剛直之臣也有,尚書丁管,司空張溫,都極力反對,但也因而被處死。董卓甚至命李儒帶武士十人,入宮弒帝。古呂布忍不住,在一次與董卓共飲之時說道:“義父,你今輔帝入朝,已大權在握。當思多施仁義,不可再妄殺無辜,殺戮太過,以引起公憤哪。”
哪料到董卓卻哈哈大笑,“奉先哪,什麼叫妄殺無辜,殺戮太過?你以爲尚書丁管,司空張溫他們都不該殺?不殺雞何以儆猴?不殺,朝廷就會大亂,大亂就會死更多的人。所以我才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死的人卻會更少。你現在明白這個道理了吧。”
“可是……你鴆殺少帝,卻也太過了!”呂布被他說得也有些疑惑,覺得他這樣說也有道理。是呵,無論如何朝廷不能亂。但他還是不能接董卓命李儒去鴆殺少帝之事。
董卓突然嘆了口氣說:“奉先我兒,非是爲父說你,你真的是太不知事了!俗話說天無二日,所以朝中豈能有二帝並存呢?留着少帝,就會生出無窮的禍患來。那些大臣們就會生出無數的事端來。我這樣做,還不是爲着國家的太平着想?”
這麼一說,呂布詞窮了,雖說他知道義父終究有濫殺之嫌,但又覺得義父這麼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也就接受了現實。
於是董卓從此愈加驕橫,自號爲“尚父”,出入僭天子儀仗。這時朝臣分道背離的日漸多起來,繼袁紹之後,典軍校尉曹*也在一夜遁離。他見董卓倒行逆施,不願與其合作,爲了順利逃離京師洛陽,一路喬裝打扮,改易姓名。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陳留。
很快地,曹*傾其家財,招募義兵,漸成聲勢。
想到自己曾經多次想通過誘之以利,對他收買,卻屢次遭到其拒絕,董卓不禁愈加惱火。看來此人與袁紹一樣,不除必爲後患。可是這兩人都已經遠遠離開,一時卻也拿他們沒有辦法。董卓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手執方天畫戟的呂布,特別忠告他說:“此二人將來必爲大敵,奉先絕對不可小看他們,對他們也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呂布唯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