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逆子!爲父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而且不是一次,是兩次!如若爲父當場在你的衆位哥哥之前,說出你的悖逆想法,你可知?你的後果會如何?如若你剛纔據實稟明,爲父還可考慮,你剛纔所想,只不過是念在對他們的以往舊情!哼!人界迂腐之極!文子已然遭到人界俗情而所迷惑心!成大事者,如此重情重義,逆子,你讓爲父傷心之極!”

“父王,你剛纔漏了一點。”被敖順句句言中的赤文,當即放下了驚愕與惶恐,而反言提醒。

赤文此話一出,等於是間接承認了敖順剛纔所說的那種猜測,雖然已知赤文現在在心中的某個地方背叛了他,卻也是當斷不斷,虎毒尚不食子,而今赤文親口說出,等於給了敖順迎面一個耳光!敖順臉上金光一沉,聲音漸漸轉冷,“說下去。”

“父王,如若剛在在衆位哥哥之前,當場揭穿孩兒的想法,我想日後,只要父王一日留在北海,衆位哥哥當不會在父王面前,流露心中所想,更不會想到一些連父王都不知道的事讓日後的父王知道!我想,父王的第一次機會,大半是爲自己留着,作爲日後觀摩誰對父王忠或不忠,孝而不孝的妙手一着。”

“很好,說下去。”敖順臉上得意一閃,被自己的兒子說中自己所想,當不慮也,更何況,此時的赤文,在那金珠之中,若非敖順本人親自開啓,赤文將會永生不出!

“至於父王所說的迂腐之極的人界,在孩兒看來,並非如父王所說的那些不堪。父王,孩兒斗膽一問,成大事者,哪個不是人界中人?孩兒更是直言一說,重情重義,忠義兩難全,忠義兩全之事,之舉,古往今來,有誰能做到?又有誰能看到?倘若“孝”,已成陰謀黑手的一種趨勢利己的附屬一孝,那麼,恕孩兒此時,不能對父王盡一孝心!倘若現在的“義”超過此時“孝”的那種忠誠與凜然,那麼,孩兒甘願,成爲父王口中的逆子!孩兒甘願,舍孝而重起父王口口聲聲的迂腐之極的“義”!我想,第二個機會,對孩兒來說,簡直是可有可無!”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既然文子不願與爲父,還有你的八個哥哥同流合污,本王今日,就成全你!”敖順怒極而反笑,手中骨節嘎嘣作響,直欲一捏碎珠而讓赤文致命!

“父王,孩兒臨死之時,尚存一疑問,不然孩兒死不瞑目!”赤文已然知道命不久矣,卻是無奈,莫名悲壯之中,故而有此一言。

“說!”手掌再次張開,敖順的那對金紅髮光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金珠中米粒大小的赤文。

“父王怎會知道,孩兒此時,那時的種種所想?”

“逆子,本王就讓你死得明白!哼!在你臨死之前,本王可以告訴你,這也是本王剛纔突破龍神階段,也是方纔得知,到達聖龍初階之時,即可獲得無上的一門神通,名曰“他心神通”,方圓百里的所有有心靈血性的生命,都可通過“他心神通”在數念之間而感知其心其想!更何況是你本是我最幼次子,本王稍微放出一念,即可全部知曉你的心裡任何所想!”

“如此,那耆童前輩怎會不知你的想法?”

“哼!洗去本命天賦而融合的獅龍耆童,怎又會有“他心神通”?他們現在,只不過是在獅龍神獸的紫階而已,又有何來的“他心神通”!”

“……”

敖順一見赤文已然閉上雙眼,等着受死,心中一頓,“若是現在就處死這個逆子,卻是會讓其他八子與那獅龍生疑,也罷,我且在他身上植入“本體易心訣”哼,逆子,本王教你終身爲我傀儡龍子!”

“本體易心訣”,顧名思義,乃是一門來自九淵地府,一名上古鬼王所創的移魂,在那鬼兵或落敗,或逃亡之時,地府鬼王可憑藉此訣,讓地府鬼兵再次生出無限鬥志,再起忠誠之心……可將己心,代替他心,他體消亡,己心不滅,可再次隨意出入地府鬼兵之心,可再次隨意控制萬鬼之體……立於九天之上的無界豐碑,記載了諸界的奇門法訣,其中就有出自九淵地府的“他心神通”的修煉口訣云云……

如今,若是直接殺死赤文,反而不美,敖順將“本體易心訣”植入在赤文體中,一爲不讓其他太子與耆童對他生出疑心,二爲可用赤文在衆人之間牽出一線,窺視衆人的一舉一動,耆童中的老頭,本是聖龍,肯定有過“他心神通”,必然或多或少的知道其中的防範與出入,故而現在更不能在林紫衣衆人前使用,三爲不忍,赤文畢竟是往日他最爲寵溺的那個幼子,現在讓他成爲一傀儡,倒不失爲一個利己,利事的兩全辦法。敖順城府之深,可見如此……

但聞一聲慘叫,在北海的龍宮正殿隱隱傳出。

八個太子紛紛趕製,九子連心,不管是九太子當中的任何一個太子出事,九個太子心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感知,故而,八色彩光,先後到達了龍宮正殿。

敖順與赤文,一前一後的立於正殿當中,不發一語。

“父王,剛纔九弟他……”囚牛率先問道,其他太子心中多有疑問,見大哥出口,也不好發話,只等父王回答。

平日之中,赤文與狴犴兩兄弟的相交,最爲親密。狴犴望着眼神呆滯,無聲的站在敖順的背後,不由一陣擔心,急忙走了上去,拉起了赤文一手,“九弟,剛纔怎麼了?沒發生什麼事吧?”但覺赤文手中冰冷,平日之中,狴犴心中再是一驚。

敖順此刻眉頭一皺,卻是知曉了囚牛此時心中的一個想法,“老頭子,都已經到達龍神階段了,還不快快將龍王寶座傳與我?死老頭子……”

“剛纔天地動搖,想必是天有異寶出世,剛纔本王和文子,正在討論此事,哎……”

八個太子一聽父王嘆氣,個個不知所云,這和九弟並無多少關係。

狴犴也是如此所想,放開了赤文冰冷的大手,來到敖順面前,欠身言道:“父王,剛纔九弟的本命玉簡,突然破裂,卻是再次詭異的合攏,只是上面多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父王請看……”狴犴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純青色的流光玉簡,遞到了敖順的手上。

“嗯,如此……文子,你說與衆哥哥聽。”敖順說完,心中卻是驚濤狂瀾頓起,剛纔搜索赤文在人界的記憶之時,突然見到了一段如此的對話。

“小獸螭吻,拜見神帝。”赤文恭敬伏地,陸吾微笑扶起。

“文兄,以後不可再次多禮。”

“神帝,這次小女能在神帝的“卸龍令”中修煉,實乃九生之福,小獸不勝感激,就讓小獸再次跪拜吧。”赤文得見女兒,心花怒放。

“文兄,紅雨降劫人界,我與女主人此次到來,是爲解劫人界,一以爲功贖罪,二爲解救主人,我主人能否復生,全在勿名之人身上,”頓了一頓,“神帝之稱,乃爲萬獸謬讚,以後文兄,稱我陸弟就好。”

“神帝,小獸怎可……”赤文的眼中狂熱一閃,剎那隱沒。

“還叫神帝?”

“小獸不敢尊兄,陸……文弟見過陸兄。”

“哈哈哈哈。”一聲笑意,透着若干爽朗豪氣,直衝雨間。

看到此畫面,敖順不由再次回憶……

紅頭白體的細蛇,似是狂怒,似是咆哮,身體忽然迎風暴漲,足有手掌之大!易採文全身的紅白二光再次發生異變,本可隱約而見青衣長衫的身體,似被火燒,又被霜鋪,忽紅,而成爲一個滾圓紅日,忽白,而成爲一張雪色白紙,脫離易採文手中的那個“赤昆”寶葫的蘆嘴,噴出如那倒江之流的黑火,想要去阻礙紅白二光的囂張,無奈黑火更盛之時,紅日更是滾圓,無奈黑火更盛的剎那,白紙更是立方見長!“叮”的一聲,早被易採文的鮮血而染紅的“赤昆”寶葫的葫蘆身,裂碎出一條小小的縫隙……

“嗡……沃……!”詭異之聲,如九淵鬼王的咧嘴獰笑,似乎是在嘲笑“赤昆”的不自量力。

“嗚……嗚……嗚……!”已然開裂的“赤昆”寶葫,有如顫抖,更像哭泣,“嗚嗚”之聲中,“乓”的解體!卻見解體的“赤昆”碎片的當中,隱有一個盤腿而坐的虛像神影!

“嗡……沃……!”紅日爲嗡,白紙爲沃,完全不見了易採文的身影。

“父王,父王,萬萬不可啊,他可是……他可是勿名之人!”赤文眼見敖順眼中再起濃濃殺機,當下環眼看了下衆人,不由傳音給了敖順。

已被敖順控制心神的赤文,在敖順的一念掌控之下,大體地說了因爲在父王口中得知愛女靈靈在那九天之上,日夜不得見,更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故而剛纔心中悲痛,生生吐出一口本命鮮血云云……

在八太子紛紛安慰起九弟的而告辭離去的同時,敖順不由一個愣神!“勿名之人?可是光鬼所說的天機?”

“站住!”敖順對着八太子的背影再次大叫一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在八太子紛紛安慰起九弟的而告辭離去的同時,敖順不由一個愣神!“勿名之人?可是光鬼所說的天機?”“站住!”敖順對着八太子的背影再次大叫一聲。

“父王……”八個太子均是疑惑轉身,相互看了各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