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等人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失策,卻以爲這是個絕妙的主意,在他們的催促之下曹軍的投石車源源不斷地被運上了城牆。{
李通等人大聲吆喝,指揮四面的投石車整齊排列,瞄準城外的兗州軍的投石車以及那看上去十分巨大的“塔樓”,準備一舉摧毀兗州軍的下一輪進攻。
空氣緊張起來。兗州軍那些盾牌兵卻在悄然中再一次向前進發,與此同時,兗州軍的真正塔樓也開始緩緩進發,藏身在塔樓之中的兗州軍功城士兵各司其職,手持十字狙殺強弩的射手在不斷地變換着角度,準備射殺那些正處於移動中的曹軍盾牌兵。攻城戰士則在檢查過全身上下裝備之後,開始閉目養神,享受着大戰前的最後一刻輕鬆和安逸,但是每個人的殺意已經不斷的彌散而出,彷彿在下一刻便會跳起來抽刀殺人一般。他們的身體在塔樓的前進中來回搖晃,帶着一種特殊韻律的靈動。兗州的破門投石車此時已經來到了適當的位置,在曹純的驚駭和曹軍投石車的無可奈何中,兗州軍的破門攻城車同時發彈。
巨大的石球在彈出前,壓迫得投石車吱吱扭扭的聲音作響,顯示了強大的破壞力,而就在下一刻,這些巨大的石彈便已經但這沉重的呼嘯聲劃過天空,飛向城門。這些石彈產生的強大的後坐力更令投石車猛地向後狂頓一下,就像一個醉酒的壯漢撞到了一堵牆一般。在曹軍的目瞪口呆中,這些石球從各個方向飛馳到城門上,狠狠的錘擊在了城門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響徹了所有曹軍將士的耳邊。
四面城門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城門上的塵土簌簌落下。這些石球並非是規範的圓球形狀,而是帶有一定流線的傾斜。這就造成了這些石球在飛出時帶有螺旋。隨着石球的飛出和距離的變遠,這股螺旋力量將會越發的強盛起來,如此錘擊到城門上時,所產生地破壞力自然無比驚人。
李通等人站在城牆上,似乎都能感覺道這些石球撞擊所產生的震顫,彷彿整個的淮陰城都被震撼起來了一般。曹純轉過頭來看向李通。焦急道:“原來敵人的目標是我們的城門!若是被敵人得逞,淮陰城失守無疑。”
夏侯傑卻搖頭道:“兗州軍這麼做未必有結果,須知這些石頭對城門地破壞力雖然驚人,但是這些石頭落下去後便會堆積在成門前。反而會成爲淮陰城的屏障,我們有擔心什麼呢?”曹純嘆氣道:“夏侯將軍是不是忘記了。敵人投石車所投擲出來的石頭都是石球,這些石球在經過撞擊後,便會碎裂成小塊,又怎會形成堆積呢?”
夏侯傑一呆,李通的臉色先變了,沉聲道:“曹純將軍言之有理,要知道兗州軍一項謀定而後動,他們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據我所知,天地間的石頭種類千千萬,有的石頭自然堅硬無比,可也有些石頭硬而脆。這些石頭一經撞擊,的確會發生炸開來的現象。”夏侯傑人雖然粗。但反應卻不慢。連忙派人去探望各城門地情況。
而這時,兗州軍的城門投石車的第二輪進攻開始了。
在又是一陣驚天動地地巨響之後。出去探望的士兵便慌慌張張地回報道:“的確如同三位將軍所料。現在城門前完全是大大小小碎裂地石塊,並沒有堵塞城門。”三人看着這名垂頭喪氣的士兵。心中大駭,但還未來得及說話。空中便傳來了異樣的聲音。緊接着三人便被一股大力一把推開,向前跌去。
三人還未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卻聽見身邊響起了一片重物相撞的聲音,同時,一片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響起。
三人都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之人,聞聲並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接着向前方翻滾,再來到自認爲安全的區域的時候,才紛紛起身。擡眼望去的時候,立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距離淮陰城不遠處,一個個兗州軍的巨大“塔樓”正在張牙舞爪,可是這個時候李通等人已經完全看清楚這些“塔樓”的真面目,竟然是被高高舉起,停落在半空中,揮舞着長長的“手臂”。吧一個個石球向淮陰城方向投擲而來。那些石球紛紛而來有如雨落,一顆顆撞擊在淮陰城的城頭上,巨大的石球把李通等人預先準備在城頭的投石車一個個砸毀,發出轟轟的鳴聲。
而當這些石球落地之後,便開始四散爆炸開來,和那些破碎的投石車的殘骸木屑四下飛激,輕而易舉地擊穿曹車士兵脆弱的身體,大量的鮮血以噴霧狀向外噴出,弄得空氣中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那些投石車太可怕了!這個念頭同時在李通等三人的心中冒了出來。
兗州軍的投石車卻沒有就此停止自己的攻擊,一顆顆石球發出嗚嗚的聲音連續不斷的飛向城頭,產生無比巨大的殺傷力。
隨着石球的撞擊,李通等人宛若身陷在地震中,身體不斷的被震顫。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夏侯傑把自己的嘴巴靠近李通的耳邊,大聲吼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說話間,就見一名手巨大持盾牌的曹軍士兵被一塊巨大的石球擊中,這士兵連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被石球直接壓在了地面上,那名士兵就像是一個充滿甘美汁液的西紅柿,在瞬間之內被一腳踏碎,身上的肌肉和血液在一瞬間之內完全從身體內爆裂而出,好似瓢潑,以這名士兵的不遠處的曹軍士兵無不被自己死亡的同伴的鮮血濺得全身上下一片腥黏。這名士兵慘死在三人的眼前,血腥的場面驚人令李通這等殺人無數、視生死如無物的戰將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覺。
殺人盈城!
三人在這一刻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兗州軍這支部隊令人膽寒的殺氣。
李通咬牙道:“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們只怕是沒有辦法守住淮陰了。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離開這裡。向主公稟報一切。”曹純兩人大感愕然,夏侯傑焦急道:“我們可以和兗州軍巷戰一時。至少要血戰到底,就算是要撤退。我們也應該到淮安城和鹽瀆城去協助守城纔是!”
李通苦笑道:“問題是我們到了另外兩座城市就可以守住了嗎?這支兗州軍實在太可怕了,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這支軍隊已經完全顛覆了城市攻防戰的概念,這一點我們可以要及時通知給主公,戰將戰死沙場雖然是我們的本份,但是爲主分憂也是我們必須做的,爲了主公的未來,我們必須突圍而出。而且現在我們撤退還來得及,若是被兗州軍破城,我們將會沒有半點機會。”夏侯傑和曹純恍然大悟。連忙點頭應允。
而這時,兗州軍的投石車攻擊卻越發的凌厲起來,根本沒有曹軍士兵可以接近這裡,隨着他們向後撤退,雖然傷亡減少了,但是城頭卻完全失去了屏障作用。
就在這時。彷彿約好了一般,投石車地攻擊居然停止了,一切撞擊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李通等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難道兗州軍攻城用的石球用完了?
數十名曹軍士兵甚至開始向城頭移動。
李通等人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在淮陰城的城頭上便出現了無數的金黃色的亮點。
兗州軍的火箭!李通等人立時明白了兗州軍的戰術。
原來剛纔兗州軍在投石車進攻的同時。城下的盾牌兵和神臂弓兵並沒有閒着。而是在向前移動。在來到了合適的距離之後,便開始進行拋射。這個時候。因爲有了神臂弓的覆蓋射擊,便沒有必要再進行投石車攻擊了。曹純反應最快,立時色變道:“不好。兗州軍這是要攀爬城牆了,停止投石車地進攻是怕投石車誤傷到攻城的士兵。兗州軍士兵的盔甲對火地防禦力很好,故此不怕火箭。”
李通等人也明白過來。
到了此時還有何話說?在看着那幾十名靠近城牆頭地膽大妄爲的曹軍士兵被火箭擊中之後身體發出被火灼燒的惡臭而後又翻滾在地上慘叫地場景之後。沒有人再願意留在城頭。全軍撤退,至於兗州軍利用塔樓爬城的一幕他們當然看不到。否則更是驚駭欲絕。
這一戰,曹操軍已經被殺寒了膽。再也不敢和這隻攻城兗州軍正面對抗。
這時,城門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隨機兗州軍的歡呼聲傳來:“城破了,城破了!”李通等人心中大恨,但是此時也無可奈何,唯有帶領士兵奮勇衝殺,直奔北城門而去。
此時城中已經大亂,到處都是打鬥喊殺聲,空氣中不時傳來弓箭強弩你來我往的破空聲,不時有士兵在大街小巷中翻身到底,血流五步。
在兗州軍的攻擊下,曹軍已經全無還手之力,隨着兗州軍張弛有度的節奏,曹軍士兵的所有行爲都顯得疲於奔命而且茫然不知所措。當李通等人來到北門的時候,便一頭撞見了兗州戰將廖化,廖化此時在在掩軍大殺,一眼便看見了李通等人,看他們的打扮便知道在曹軍中不是一般人物,於是命令手下藉助三人的部隊進行阻擊。
夏侯傑走在最前面,正遇見廖化,兩人各舉長刀,戰到一處,鬥了個旗鼓相當。李通雖然惦念夏侯傑,但也知道機會難得,若是在此纏鬥,那便誰也走不了,於是咬牙指揮軍隊直撞兗州軍陣,雖然在兗州軍的強弩的阻擊下傷亡慘重,但是到底衝開了一條血路,李通和曹純奪路而逃。
夏侯傑雖然魯莽,但也知道好歹。虛晃一刀,跳出圈外,也要逃跑。這時候,已經攻克了其他城門,並且因爲受到的抵抗很小到其他路的兗州軍也已經來到了這裡,夏侯傑才一跳出來,便一頭撞見黃巾軍的悍將於曼。被於曼飛起一矛,正中大腿,夏侯傑立時慘叫一聲,滿頭大汗地爬伏在馬背上。慌不擇路的向城門方向而去。
於曼大喜,纔要追趕。卻被夏侯傑的親兵拼死攔住。弄得於曼大爲光火,手中長刀舞動如同車輪。好似虎入羊羣一般,殺得夏侯傑的親兵橫七豎八來回亂飛。這時,劉闢和龔都也已經趕來,四支大軍一陣大殺,把曹軍最後的一點抵抗之心完全粉碎,紛紛跪倒在地求饒。
至此,淮陰城也毫無懸念的落入到了兗州軍的手中。
李通和曹純帶領着剩下的兩千多人,一路向北而去,馬不停蹄地直奔東海而去。自然是爲了儘早地通知曹操這裡的事情。
但他們哪裡知道纔出城不久。半路上便遇到一支大軍殺出截住了他們的去路。爲首的一員大將身高體長,膀闊腰圓。面相兇惡。渾身上下殺氣騰騰,在陽光下。那殺氣宛若煙波江上之霧氣一般四下蔓延,令人望而生畏。
李通卻認識此人,駭然道:“管亥!”
曹純當然也知道管亥,若是說管亥乃是像陳到、呂布那樣的絕頂高手,倒也未必,不過其強橫的身手絕對是一流高手中的頂級人物,李通和曹純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果然不出軍師所料。你等破城之後要向北去通知曹操,恨可惜,你們今天只能留在這裡了。”管亥冰冷道,心中卻在佩服荀攸地真知灼見。
看着管亥在對面耀武揚威。李通一咬牙,對曹純道:“你先行突圍而去,我來頂住管亥。”
曹純斷然道:“將軍不可如此。還是我留下來對付管亥。”李通看着對面和自己士兵數量差不多,但是軍心士氣卻十分高漲的兗州軍。苦笑道:“你留下,沒有幾個回合就會被他殺死。管亥追趕上來,我還是在劫難逃,我留下,雖然和管亥相比相差一些,但決不至於那麼懸殊,就算是管亥把我拿下,也再無力氣去追趕將軍了。不必廢話,快走!”
曹純聞言,雙眼紅了起來,一咬牙,用力地點頭,兩人心有靈犀地揮軍之上,向管亥攻去。“哼!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蚊蠅之翅,翻騰焉能及遠?”管亥雖然嘴裡諷刺中但手中的兵器卻是沒有半分停滯,一招便把兩人一齊罩住。
李通心懷死志,故此出招兇狠凌厲,充滿着一往無前摧毀一切的架勢。
管亥和他兵器交接之後,立即覺得雙臂一震,嚇了一跳,這才知道對面這貌不驚人之輩居然勢力強橫,和自己相差無幾。不由的收起輕視之心,凝神應戰。曹純卻藉着這個機會繼續前衝,向北方繼續逃亡。
管亥見狀,便要阻攔,無奈卻被李通纏住,萬般無奈之下唯有全身應戰。
曹純東衝西突,戰馬來回衝殺,連連嘶鳴,終於突出重圍,向北而去。管亥注意到這件事情後,大感沒有面子,雖然荀攸並末指定要他有多少斬獲,但是在自己的眼前,對方大將居然跑了,實在是生平中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想到在裡,滿心不是滋味的管亥把鬱悶發泄到了李通的身上,好似打鐵一般,把兵器連連錘擊到李通的長矛上,震得後者好像在狂風暴雨驚濤駭浪中地小舟,東倒西歪。
太厲害了!李通心中歎服,不過卻在同時高興:曹純終於走了,自己可以心無旁騖的和管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身爲戰將,能夠在沙場上死在像管亥這樣的對手手上,還有什麼奢求?
孟德公,李通來世還要追誰您建功立業,爲您效犬馬之勞!
吐氣開聲,李通的潛能在此刻被完全地激發出來,一時間,競合管亥都了個旗鼓相當。管亥心中大叫痛快,指揮手下大軍截住敵人的大軍開始廝殺。
當李通迴光返照似的攻擊一段落地時候,管亥雙目中殺機大盛,一擺武器,裹住李通,殺得已泄了銳氣的李通手忙腳亂。
眼看對面的李通便要支持不住了,管亥卻神色一動,感覺背後一股寒氣襲來,冷哼一聲,把馬頭一轉,避開了偷襲者的攻擊。
“夏侯傑!”李通驚喜的聲音傳來。管亥還未來得及完全掉轉馬頭,夏侯傑的長刀便已經向自己的腦後襲來。
管亥身子一轉,靈巧地好像狸貓,居然藏身在馬腹之下。避過了夏侯傑的偷襲。
夏侯傑和管亥的戰馬擦身而過。當夏侯傑轉過身子的時候,管亥早就已經端坐在馬上,向自己衝殺而來。
夏侯傑的大腿上鮮血長流,卻看也不看,一幅悍將本色,對李通大吼道:“將軍快走!”便和管亥殺到一處。
李通心頭淌血,但是卻不敢耽誤,轉身便走,去追趕曹純。
誰知道曹純會不會碰到下一波的兗州軍?自己還是早去爲妙。身邊的親兵爲他奮力地衝開了一條血路,要他奪路而逃。
當李通消失不見時,管亥面前滿天血霧噴出,夏侯節倒地身亡。
管亥則肅容而立,深吸一口氣道;“曹操手底下的好漢子倒是不少,日後有機會定當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