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寵被困在淮陰城和淮安城之間的小山上,自不必提。管亥按照荀攸的意思不斷的騷擾,日夜攻打,滿寵在山中沉着應付,雖然暫時性命無虞,但是卻苦於無脫身的機會。
荀攸大軍還是按兵不動,安靜地等待已方援軍的到來。
臧霸大軍和孫觀大軍當然不會令荀攸失望,在這天的黃昏,臧霸大軍和孫觀大軍就已經趕到此處,和荀攸會合。當天晚上,衆人在酒桌上談論起當下的局勢,臧霸和孫觀兩人在明白了荀攸的意圖之後,大爲讚歎,當即表示按照荀攸的吩咐,馬上攻城。
荀攸卻希望再等一等,因爲紀靈大軍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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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和孫觀還以爲荀攸是希望多一分把握,畢竟攻城的時候,那真可謂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他們卻不知道,荀攸最希望見到的人其實是桓範,畢竟自己全力攻城的時候,有桓範這樣的人給自己做接應,實在可以高枕無憂。
第二天清晨,急行軍的紀靈大軍趕到荀攸大營,和荀攸會合。
荀攸和桓範兩人還是初次見面,但卻同爲謀士,而桓範又對荀攸十分欽佩,如今一見面自然大是親熱,一個是兗州能征慣戰的成名軍師,一個是在兗州軍內部最近一段時間聲名鵲起的徐濟身邊的紅人,都是算無遺策的頂尖軍師,當然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說。兩人大笑着彼此挽起對方地手走進大帳之中。分賓主落座。
荀攸看向桓範,笑道:“桓範先生,主公和荀彧先生最近可好?”這是荀攸的習慣。在外人面前說起荀彧也只稱先生或是官職。
桓範笑道:“我從長安出來的時候。主公一切安好,長安的風雨雖然大。但是還淋溼不了主公的腳面。”
衆人聽着桓範這一語雙關的話語,紛紛露出微笑。的確。今日今時的徐濟已經是別人再難以撼動的參天大樹,今天坐在這裡的人有如此風光的場面,當然全拜徐濟所賜。
尤其是劉闢等人,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脫離賊寇稱號的一天,原本以爲這一輩子都會在打家劫舍中渡過。是徐濟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從頭開始,心中自然對還未見過面的徐濟十分感激。桓範頓了一頓,顯然也是在心中遙想起此刻在南陽督戰的徐濟,半響才道:“至於荀彧先生,最近可忙得很。原本僅僅是一個兗州,現在卻是整個北方,主公看得心疼,就命令華佗先生當了荀彧先生的專業醫師。爲荀彧先生做那個什麼……對了,做保健。荀彧先生現在每天練一遍‘五禽戲’,又停服了‘五石散’才強健起來的,據說練多了還能成爲武林高手呢,最近就連許子將先生和史阿先生也在學,聽說推崇備至。”衆人聽得悠然神往。恨不得自己親自到長安去一趟。
那裡實在有太多的神奇了。
不但有皇帝,還有徐濟這天下最大的強力諸侯,還有于吉那等天下第一的宗教騙子,說到能仁智者更是數不勝數。美女更是如雲,光是一個蔡琰就令人生出嚮往之心,更有許子將這等神仙也似地人物。徐濟就是在這個地方與天下間出類拔萃的敵人明爭暗鬥。想一想就讓人感到心血來潮。廖化是在座所有兗州軍中資格最老的人,可以說是徐濟起兵時候地元老人物。說起話來自然沒有那麼多地顧忌。此時看向桓範道:“對了,徐威那小子怎麼樣?難道還沒有中意地姑娘。整天胡說八道?”
桓範撐不住笑道:“正是如此,徐威將軍精力充沛,見好愛好,但是卻沒有人看得上他,故此說起話來更加……無拘無束。”
廖化哈哈笑了起來,知道這個無拘無束指的是什麼,更知道徐威變成這樣子就是被他教壞地。桓範卻看向荀攸,微笑道:“小子早就仰慕先生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荀攸笑道:“元則客氣了,虛名累人,我們這些人的譭譽自會有後人來評說,我們沒有必要在意太多。”桓範眼中閃過精芒,淡然道:“人說見面不如聞名,我卻說聞名哪如見面?在我兗州,盛名之下,豈有虛士?但看先生這份不計較生死成敗的胸襟,那叫我這等後生小輩汗顏了,更何況先生現在在淮陰三城做的這個局面,實在是精彩極了。居然可令智者滿寵吃的如此大虧,還把三城置於探囊取物之地,真是叫人佩服。”
荀攸的眼中露出訝異之色,沒有想到這個桓範這般機敏,才一到這裡,便看穿了自己的圖謀,看來,這個小子的確是個人才,難怪徐濟會這般看中他了。想到這裡,荀攸輕描淡寫道:“我功淮陰,臧霸將軍攻打淮安,孫觀將軍攻打鹽瀆,元則和紀靈將軍……”
桓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聽到這裡截然道:“圍點打援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不過臧霸將軍和孫觀將軍需要聽我的調動。”荀攸在此對桓範刮目相看,上下打量着桓範道:“這個沒有問題,我們現在要用最短的時間內把三座城市各個擊破,故此破城的事情交給我,策應一切就交給元則,免得我分心。”
桓範點頭道:“若能夠幫助先生完成此任務,乃是桓範的榮幸。”
頓了一頓,桓範又道:“對了,是否可以和張濟將軍取得聯繫,讓張濟將軍和我協同作戰?”荀攸盯着恆範,也有點弄不清楚恆範到底打什麼主意,但是他卻知道一人智短,兩人智長,對恆範他有一種說不出地放心,當下點頭同意,
衆人此時都已經聽愣了,只覺得荀攸和恆範兩人說話似乎每句都聽的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別有深意,弄得自己雲山霧罩。不明所以。
廖化在一旁忍不住道:“恆範先生,你是要協同張濟將軍水陸同時進兵。對付淮安城的敵人嗎?”
桓範哈哈一笑道:“很多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地,請各位恕在下賣個關子。用不了多久。各位就都明白了。”
衆人面面相覷,只有荀攸微笑不語。
隨即,兗州軍開始攻打三座城市,爭奪江北控制權的戰爭正式打響。
淮陰城,議事廳中。一片愁雲慘淡。城中守將此時已經得知了滿寵被困在山中的消息,大驚失色根本就是束手無策。消息是傍晚傳到的,衆人徹夜未眠。卻依然討論不出任何結果來。
箭傷初愈的夏侯傑主張馬上出兵攻擊兗州軍。救回滿寵。理由很簡單。若是沒有滿寵在的話,那麼淮陰根本守不住。
而李通確有不同的觀點。他認爲這是兗州軍圍點打援的主意,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若是貿然出城的話,淮陰城丟地更快。這些人爭論不休,最後纔想出了一個穩妥的主意。
李通對衆人昂然道:“滿寵先生的確時我們三座城市的根本,但是現在我軍不可輕舉妄動,畢竟我們還不知道兗州軍的行軍步驟,而且我們即便救回滿寵先生,其目的也是爲了守住淮陰城,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在短時間內守住此城纔可以,只要等到主公地大軍從徐州撤回。那麼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即便滿寵先生不在也沒有關係。”衆人點頭,同意這個觀點,現在形勢很清楚。兗州軍之所以困住滿寵就是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淮陰城,截斷曹操的後路,若是已方出城。只會分散淮陰城地防禦,得不償失。但若是曹操回來的話。那形式就完全不一樣了,眼前地這支兗州軍會被擊敗。故此。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怎麼樣挺到曹操回來。
夏侯傑卻在爲滿寵擔憂,皺眉道:“可是,我們難道就不救滿寵先生了嗎?”李通嘆了口氣道:“滿寵先生當然要救,但是現在卻是時機未到,兗州軍攻城,定會集中全部地力量,以便實現圍點打援,又或者迅速破城,但不論如何,我們首先要弄明白兗州軍的軍隊分佈,否則魯莽行事只會壞了大事,不但救不了滿寵先生,而且還會把我們的根本賠進去。”在一旁冷靜多智的曹純沉聲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敵人軍隊數量的多少,不過算起來應該就那麼幾隻,按照最壞的打算看,應當時張濟大軍、臧霸大軍、孫觀大軍,至於圍攻下蔡城的兗州軍時何情況,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看也時凶多吉少,那就時說有四隻大軍到來,表面上聽起來人數似乎不少,但是對方要想連破三城,那還時有一定困難的。”李通點頭道:“現在其中有一支軍隊正在圍困滿寵先生,那就是說還有三隻軍隊要攻打三座城市,依我看,到兗州軍展開行動的時候,纔是我們救出滿寵先生的最好時機。不過動手的不應該是我們,而應該是鹽瀆城守軍纔對,畢竟鹽瀆城纔是最佳的選擇,鹽瀆城裡這裡太遠,兗州軍若是捨近求遠、集中全力攻擊鹽瀆城,就要預防我們三城連環首尾攻擊,反而是費力不討好,所以兗州軍攻城的首選應該是淮陰城或者是淮安城。如此一來,鹽瀆城的守軍救援滿寵先生的機會就比較大了。”衆人點頭同意,畢竟這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好辦法。
曹純嗯了一聲,摸着下巴玩味道:“所以說,我們現在最需要弄明白的就是兗州軍的意圖,雖然我們沒有得到滿寵先生的指示,而且曼成也沒有回來。我們無從得知應對兗州軍地計策,但是我們卻可以估計出個大概來,滿寵先生從淮安城出發。目的是爲了到淮安城來,那既是說滿寵先生認爲兗州軍首選的攻擊目標是我們淮陰城。看來我們應當做好應戰地準備,兗州軍大概會全力攻擊淮陰城的。”
衆人點了點頭,認爲言之有理。夏侯傑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這猛將搖頭道:“兗州軍到底是何策略我們不可輕易下斷言,莫要忘記,滿寵先生現在已經中了兗州軍的計策,被圍困在山上,那麼滿寵先生做出的判斷是不是仍然準確。我們誰也拿不準。說不定兗州軍的目標在淮安城呢。若是如此,我們豈非中了對方的穩軍計。錯失了救援滿寵先生和淮安城的機會?”曹純卻搖頭道:“兗州軍詭計多端,作戰飄忽不定。也許兗州軍就是要我們產生將軍這種錯覺呢?不要忘記。淮安城的西面是一片水域,張濟大軍要想快速行軍,那就要從水路出發。但是在水路上。張濟大軍是佔不到便宜地。面且淮安城是這三座城市的中心,防禦極爲堅固。滿寵先生離開那裡的時候一定留下了對付兗州軍的方法,兗州軍未必會去觸這個黴頭。”
夏侯傑陷入到沉默中,顯然認爲曹純說得有道理。大廳之中的將領一陣泄氣,第一次明顯地感受到了在戰爭中,一名軍師的重要性,以往作戰。有軍師地吩咐,一切事情都是調理清晰,不用過腦子就可以達到理想的效果,現在滿寵被困在山上,他們才感覺到戰爭沒有人出謀劃策,根本就是一團迷霧,即便有使不完的力量,也不知道用出這種力量地地方。
良久,原本就是淮陰城的守將李通才勉強提起精神總結道:“不管怎麼說。淮陰城連接下邳,淮安城連接廣陵,從地理位置上看一樣重要,兗州軍先攻打哪裡都不奇怪。我們現在即便是爲淮安城擔憂,卻也是鞭長莫及,也許淮安城還在爲我們擔心呢。爲我們還是先做好自己地事情吧。”衆人點頭,更加強烈地無力感在心中升起。
今次打仗真是窩囊到家了。想出城,怕兗州軍調虎離山和圍點打援。不出城,又怕中了人家的穩軍計,想要三城連環,彼此防禦,卻又弄不清楚兗州軍真正地攻擊方先所在。想要救援滿寵,又不知道困住滿寵是不是對方設下的誘餌。
現在唯一可以做得事情就是守城,等着曹操回來,用兵力優勢擊敗兗州軍。可是,自己能堅持道曹操回軍嗎?
每個人的心裡都在疑問。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高聲稟報道:“衆位將軍,兗州軍攻城了!”
衆人紛紛站起身來,向外跑去。兗州軍來的真快啊。
淮安城,內外一片喊殺聲。
和淮陰城的士卒不同,李通等人還有一個喘息的機會,在淮安城這裡,兗州軍早就開始攻城了。
桓範才領軍到這裡,便命令兗州軍全力攻城。臧霸大軍是攻城的主力部隊,第一次進攻便投入了兩萬五千士兵。
其中有八千名弓箭手手持神臂弓,向淮安城進行拋射,一時間,空氣中都是鵰翎箭劃過半空的嗚嗚聲。
前面則是兗州軍瘋狂的衝擊。
不過淮安城城頭的士兵並沒有退縮,反而手持巨型盾牌好像銅牆鐵壁一般陳列那裡。弄得淮安城好像又高出來一塊似的。淮安城果然時曹操苦心經營的城市,城牆極高,即便以兗州軍拋射的技能,仍然很難把弓箭射道城頭上去。即便射上去,也被曹軍士兵用盾牌擋開。
若時換成其他兗州軍,定會換成強弩進行覆蓋射擊,壓制城頭的曹軍。
可惜臧霸大軍乃是野戰軍,需要的時迅速地反映能力,故此因爲強弩比較笨重,雖然兗州軍基本上已經解決了強弩的裝箭緩慢問題,但是負重的問題依然無法解決。所以,爲了機動性的考慮,臧霸大軍的常規的軍備配置中是沒有強弩的。
不過兗州軍還是順利地衝到了淮安城的城牆下面,搭上雲梯,開始攀爬城市。
雖然因爲巨型盾牌的原因,兗州軍沒有辦法迫退曹軍,但是曹軍也沒有辦法用滾木擂石攻擊爬城的兗州軍,故此,兗州軍攀爬城市的速度十分迅速。站在城頭的手持盾牌的曹操軍當然不敢有任何異動,否則就會因爲露出破綻而被兗州軍的弓箭獸射殺。
臧霸眯着眼睛站在軍隊的後方,對桓範道:“桓範先生,難道曹軍就這樣一直站着嗎?難道是希望我軍士兵上城之後用盾牌向外把我軍士兵推落墜城嗎?若是如此,我軍隊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只要握住盾牌的邊緣,利用三眼手弩就可以把這些盾牌手組成的防線撕開。我們的軍隊穿的可是藤甲,除了重武器,根本沒有辦法傷害到我們。有些小玩意,可是他們想不到的。”恆範冷哼一聲道:“這就難說了,不過不要把敵人想得過於簡單,滿寵離開這裡前一定想出了對付我軍的方法,不可等閒視之。我們第一輪的攻擊雖然投入的人數衆多,但終究不過是試探罷了。”
說話間,兗州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堪堪來到了城頭。
恆範登時集中精神瞪着城頭,看着滿寵到底留下了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