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夏頡聳聳肩膀,隨手把狼牙棒塞回了手鐲,手指朝那十三名年輕人指了一下:“你認爲,人多就可以勝過我?”
很矜持的朝夏頡一鞠躬,該隱神采飛揚的笑道:“我有這麼愚蠢麼?你只要大叫一聲,我和我的十三名孩子,哦,我的後裔,肯定會被那些暴怒的巫撕成碎片。但是,你不該和我說任何的廢話!孩子們,黑暗天幕!”
該隱的十三後裔身體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一蓬淡淡的黑色霧氣平地升起,籠罩了方圓十幾丈的範圍。夏頡眼前一黑,身體已經陷入了一個看起來無比廣闊,漂浮着一縷縷黑色雲霧,地上有一圈圈小小的旋風打着卷兒緩緩掃過的空間中。四周傳來了淒厲的慘嚎,涼氣透骨,隱約有無數黑色的身影在那霧氣中若隱若現,急速的繞着夏頡飄蕩。
“黑暗的力量?”夏頡很是激動的看着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前世的那個特工夏侯,和血族交手過多少次?這是他多麼懷念的一種感覺?
失去了蹤影的該隱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他很自得的介紹道:“是的,一種全新的,擁有極強破壞能力的能量,屬於黑夜的力量。這是完全符合我以及我的後裔們的肉體的力量。這要感謝你們大夏的巫,是我們吸收了你們的血液,才讓我們掌握了這種屬於天地本源的能量。”
數千道細細的黑色光芒突然從四面八方朝夏頡劈了過來,彷佛不把夏頡劈成餛飩餡兒就不肯罷休。該隱的聲音變得無比的陰狠:“這是來自於你們的血脈,卻不被你們所掌握的能量。該死的野蠻人,承受來自於我――偉大的該隱的怒火罷!”
一蓬紫光從夏頡丹田處衝出,長成了一道直徑數十丈的紫色光幢,穩穩的護住了夏頡的身體。他呵呵的笑起來:“我有得罪過你麼?該隱?如果說怒火,那麼應該是我更加的憤怒罷?你們使用了那種禁忌的武器,你們用那種武器攻擊我們的王都,你們就將迎來我們的王的憤怒,受到最殘酷的懲罰。你,又有什麼可以憤怒的呢?”
一陣密集的雨打芭蕉的聲音傳來,無數黑色光絲在紫綬仙衣所化的光幢上撞成粉碎。該隱尖叫起來:“難道我不應該憤怒麼?如果不是你們的王宮寶庫這樣的結實,我怎麼會動用帶來的‘末日火焰’?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名後裔的代價,纔在你們的王宮中順利的引爆了那些該死的東西?那都是我以及我的後裔耗費了自己的精血,才發展出來的孩子!”
夏頡突然動了。他的身體彷佛豹子一樣朝前方衝出,一拳狠狠的擊向了一團黑色的武器。他大聲道:“難道這也要怪我們?是你們主動襲擊了我們的王都!這樣的損失,你應該預想得到的!”
一支纖細白淨的手掌突然從那黑霧中探出,狠狠的和夏頡對了一拳。‘吭’的一聲悶哼,該隱的一名後裔突然從那黑霧中顯出身形,踉蹌的倒退了十幾步,嘴角已經掛起了一條細細的血跡。那後裔尖叫一聲,身體突然化爲無數的黑色氣流消散,再次的融入了那四周的黑色雲霧中。夏頡冷笑一聲,左手掐成一個印訣,朝着身後猛的一揮,頓時九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突然自天而降,準確的命中了三名想要趁機偷襲的後裔。
‘嗤啦啦’,強勁的電流在該隱的三名後裔身上流竄,三個後裔尖叫一聲,渾身冒出了漆黑的濃煙,狼狽不堪的急速倒退。一邊倒退,他們一邊瘋狂的揮動自己的雙手,發出了無數道黑色的細細光芒,朝夏頡周身籠罩了過去。‘砰、砰、砰’三聲,三名後裔同樣化爲無數條黑色氣流融入了四周的黑色雲霧,再次的消失不見。
輕而易舉的藉助紫綬仙衣的力量抵擋了所有黑色光絲的攻擊,夏頡長嘯一聲,射日弓突然出現在他手中,一連串弓弦崩動的巨響發出,數百支重鐵箭帶着淒厲的破空聲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那漆黑的箭矢上帶着一層厚重的黃色光芒,夏頡已經把他的巫力附着在了那箭矢上,每一支箭矢都沉重有如一座小小的山頭。
十四聲悶響傳來,該隱以及十三名後裔狼狽不堪的被夏頡的連珠箭從黑色雲霧中逼了出來。該隱一拳擊碎了射向他的三支重箭,身體微微一抖,卻還在原地站穩了。而他的後裔卻哪裡承受得起夏頡的怪力?那數十萬斤力量的箭矢直接把他們撞飛了出去。幸而那十三名後裔身體無比的輕盈,剛剛被撞飛了十幾丈,立刻一個空翻,又閃了回來,落在了該隱的身後。
該隱的臉色有點變了,他沒有想到夏頡如此的難以對付。這一次,他受命來安邑偷回海人的神器‘海神之權杖’,卻無力破解大夏王宮寶庫外的巫咒禁制,更不用提正面和寶庫外那密集的衛兵正面衝突。被逼無奈之下,他只能連續使用‘末日火焰’這種威力可怕的毀滅性武器,首先是在大夏王宮正殿附近引爆了幾發,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再在那寶庫外引爆了數枚‘末日火焰’,強行打開了寶庫的大門。
而每引發一枚‘末日火焰’,該隱都要付出了超過十條新發展後裔的生命,更不用提那些爲了引開大夏王宮衛兵的注意力,而在王宮內四處亂跑,和衛兵們遊斗的後裔。剛剛發現了自己所擁有的‘初擁’後裔的能力,而製造出了近千名後裔的該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耗費了自己大量本源精血的後裔被一個接一個的殺死,他怎麼不憤怒?
故而,在順利的衝出了大夏王宮之後,氣極敗壞的該隱看到只有夏頡一個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立刻對夏頡起了殺心!首先,他要殺死夏頡這個大夏軍中的高級軍官,爲自己的後裔們出一口怨氣。其次,他還深深的記得夏頡鮮血的美味,他想要吸取夏頡的全部精血。他堅信只要自己能夠掠奪一名巫的全部精血,將會對自己的能力造成巨大的促進。
可是沒有想到的就是,動用了自己最新獲得的黑暗能量,卻依然無法收拾掉夏頡,反而自己的十三名後裔,個個都帶上了一點輕傷。
“很好,你非常的強,甚至比在西部領的戰場上見到的你,更強!”該隱搓動着自己雙手,眼裡帶着點貪婪的掃了夏頡一眼:“如果我能吸掉你的血液,你一定會給我帶來更大的力量,就好像我這幾天在你們王都,曾經吸掉的那幾個可愛的戰士的血,給我帶來了澎湃的力量一樣!”
“果然是貪婪的吸血鬼啊。”夏頡冷笑起來:“你認爲,你有能力吸掉我的血?該隱,你難道沒發現麼?你和你的後裔,對我無能爲力,而我,只要我衝出了你們製造的這個黑暗空間,你們會有天大的麻煩。莫非你認爲,你能在數十萬比我強大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巫的圍攻下,逃離安邑麼?”
該隱眼裡閃過一道紅光,惱怒的吼道:“吸血鬼?多麼難聽的名字!”
尋思了片刻,該隱很是雍容的朝着夏頡鞠了一躬,滿臉是笑的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稱呼,既然我和我的後裔擁有從生物的血液中獲取更強能力的本能,那麼,我們就是血族!”
“鮮血,一切生命的本源。我們能夠掌控鮮血,我們就能夠掌控一切的生命!如此看來,血族,多麼高貴,多麼美妙的頭銜呀?”該隱很是沉醉的用右手拊着自己的心口,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由衷的感慨起來。
隨後,該隱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身體帶着一連串的殘影朝着夏頡撲了過來。‘哧啦’一聲,一柄純粹由該隱本身的鮮血構成的刺劍從該隱中指伸出,幾乎是在他撲出的同時,就已經頂在了夏頡的眉心處。一股凌厲、陰寒到了極點的劍氣,帶着細微的破空聲,已經把夏頡的眉心皮膚壓得微微下陷,一股寒意直透夏頡的大腦。
一蓬土黃色的強光從夏頡眉心穴處猛的噴射了出來,就好似泰山被巨人狠狠的擊飛一樣,這股黃色的強光擁有極大的力量,當場把該隱的血劍震成了粉碎。該隱發出一聲尖叫,右手中指的指甲突然碎裂,射出了十幾點鮮血化爲十幾根寒光閃動的血針,狠狠的刺向了夏頡的七竅要害,自己卻是帶着一溜兒殘像,以比方纔更快十倍的速度又閃了回去。
夏頡一拳遙空朝着該隱擊出,拳勁撕裂了空氣,粉碎了那十幾根血針,在空氣中擊出了一道透明的空氣隧道,幾乎在該隱閃回原地的同時,這道拳勁也轟到了該隱的心口處。
一道血紅色的光盾猛的出現在那拳勁前方。一聲巨響,該隱發出的血光盾被打成了粉碎,而夏頡的拳勁也化爲了烏有。
‘呵呵’笑了幾聲,該隱剛要再說幾句廢話,他愕然的發現,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已經到了距離他頭頂不過尺許的地方,那狼牙棒上強大的氣壓,已經震得他整個臉上肌肉生疼。毫無疑問的,如果該隱被這一棍砸中,他必死無疑。這位剛剛給自己以及自己的後裔起名爲‘血族’的始祖大人,可沒有巫那樣變態強大的肉體。
無奈何,該隱連同他身後的後裔們,只能發動他們超絕的速度,避開了夏頡那全力的一擊。
狼牙棒狠狠的杵在了地面上,以狼牙棒爲中心,地面猛的升起了一圈高尺許的土牆,那土牆朝四周急速擴散,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大窟窿,猛的出現在地上。無數石塊泥塊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打得該隱他們灰頭灰臉,狼狽不堪。
該隱徹底的發怒了,他不顧自己還沒有真正融合貫通最近幾日得來的黑暗能量,雙手托起一團黑紅色的光球,嘴裡開始唸誦起古怪的咒語聲。那咒語近乎某些巫咒的音調,卻又在巫咒的基礎上進行了極大的改變,憑空更多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黑暗天幕開始急劇的吸收安邑城充沛無比的天地元氣中傾向於黑暗的那部分負面能量,聚集在了該隱手上的光球內。
數以百計的黑紅色光芒化爲光梭,黃蜂羣一樣朝夏頡射了過去。這些光流速度極快,身形稍顯笨拙的夏頡還在運勁收回狼牙棒,哪裡來得及閃避?光梭準確的擊打在夏頡身上,那黑紅色的光芒擁有極強的腐蝕性,一接觸夏頡身上那流動的紫色光芒,立刻就附着在那紫光上,發出了‘嗤嗤’的細微聲響。那光梭更是力量強勁,硬是把夏頡打飛了近百丈遠。
十三後裔一聲尖叫,身上同時冒出了黑紅色的霧氣,十指上射出了尺許長的黑紅色光刀,同時閃到了夏頡身邊,用那黑紅色光刀狠狠的朝夏頡身上劃了過去。刺耳的摩擦聲中,黑紅色、紫色的光點亂閃,紫綬仙衣硬是把十三後裔的全部攻勢都卸了開去,沒有傷到夏頡一根寒毛。只是那強大的打擊力道,還是把夏頡逼得連連後退,哪裡站得穩腳步?
而在不遠處,用盡瞭如今最強的力量打飛夏頡的該隱,則是雙手一合,手掌慢慢的拉開,一柄形狀極其古樸,通體透明呈湛藍色,杖頭上有七顆嬰孩拳頭大小的深藍色晶體緩緩漂浮旋轉的法杖出現在他手上。那法杖有尋常人一人多高,隱隱有無數層水波圍繞着它旋轉,一股極陰柔、極寒冷,極其強大的氣息從那法杖上慢慢的釋放了出來。
“海神之權杖!傳說中海神賜給亞特蘭蒂斯人的神器!呵呵,我倒是想要看看,這神器是否真有傳說中那無比強大的威力。”該隱發出了陰笑聲,看着被自己的後裔打得連連倒退吼叫不已的夏頡,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奇怪,這權杖上的力量,似乎非常適合我還有我的孩子們吸收,我甚至能夠感受到,我的肉體在不斷的被強化!多麼可愛的能量啊。”
杖頭猛的指向了夏頡,沒有海神之權杖完全咒語的該隱,只能憑藉幾個簡單的咒語,發揮那權杖極小的一部分力量。可是就是這一點的能量,已經化爲一道丈許粗兩百多丈長的水龍,轟鳴着朝着夏頡撞了過去。那水龍的鱗片,是有無數巴掌大小鋒利如刀的冰片組成,那水龍的身體上,更是纏繞着巨量的藍色閃電,整條水龍帶着一股可以毀滅一切的的強大氣息,準確的命中了夏頡的身體!
紫綬仙衣所化的紫光猛的膨脹了一下,然後立刻朝着中心縮了回去,縮進了夏頡的丹田。並不能自如運用紫綬仙衣的夏頡,同樣無法發揮這件法寶的強大防禦力。那水龍一舉擊散了夏頡的護身紫光,直接打在了夏頡的胸口上。
一聲巨響,夏頡胸口的肌肉橫飛,無數條肌肉纖維發出了鋼筋斷裂的巨響,被那水龍蘊含的可怕力量從夏頡身上活生生的扯了下來。胸肌、腹肌、以及夏頡肩膀上的肌肉,盡數被那水龍震成了粉碎,露出了內部黃澄澄的骨骼來。夏頡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眼看着他的肋骨上出現了無數條裂痕,整個人就好似出膛的炮彈,被遠遠的打飛了出去。
那道水龍的威力還不僅如此,它擊飛了夏頡之後,還撕裂了該隱的十三名後裔聯手佈下的黑暗天幕,把附近的幾棟房屋夷爲平地。那些用厚重的巨石搭建的房屋,在這條水龍的威力面前不堪一擊,足足被打出了一條寬十幾丈,長近千丈的空地。那水龍最終一頭撞在了遠處一棟府邸的禁制上,這才化爲粉碎,空氣中頓時水汽大盛,一片片拇指甲大小的雪花很清閒的降了下來。
該隱無比激動的親吻了一下這柄能量氣息很是合乎他自身能量的權杖,得意無比的吼叫道:“多麼強大的神器啊,如果我能掌握你所有的奧秘,我還害怕什麼呢?啊,該死的,孩子們,快走!”
那條水龍的聲勢如此浩大,加上如今天空已經佈滿了來自於巫殿的大巫,得意至極的該隱以及他的後裔們,立刻就被數千名巫盯上了。這些精神力量極其龐大的巫,就算他們的視線,都擁有一種異常凜冽的殺氣,數千人的殺氣匯聚在一起,簡直就化爲了一砣鋼錠,狠狠的把該隱他們困在了裡面。該隱只覺得嗓子裡面一甜,居然就被這數千名巫散發出的殺氣震成了重傷!
更加不堪的是該隱的那十三名後裔,僅僅是接觸到了這一股龐大的殺氣,他們渾身的骨骼都斷裂開來,皮膚、肌肉綻開了無數傷口,鮮血瘋狂的噴射而出。‘咔嚓’幾聲,六名後裔的大腿骨同時被震成了粉碎,狼狽的委頓在了地上。
該隱看得大事不妙,急忙尖叫了一聲:“等着我們的報復罷,你們這些矇昧的野蠻的沒開化的人!讚美海神的力量,引導我們迴歸罷!”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綠色水晶,狠狠的往地上一丟,那塊水晶頓時裂開成了無數的碎片。那海神之權杖上射出了數以千萬計的藍色光絲,控制着那些綠色的水晶碎片在該隱的身體四周布成了一個直徑數百丈的巨大魔法陣。‘嗡’的一聲巨響,一股異常龐大,甚至比九鼎大巫給人的感覺更加可怕的能量氣息從遙遠的西方虛空傳了過來,注入了那巨大的魔法陣中。
數以萬個複雜的魔法符號在那魔法陣上閃動,該隱的十三個後裔掙扎着,奮起了最後一點力量,撲到了該隱的身邊。四周更有百多名最後殘留的後裔,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撲向了這個巨大的魔法陣。
天空中,九團極其刺目的光芒閃了一下,大夏巫教的九大殿主同時出現。臉上滿是怒火的天巫看到這巨大的魔法陣,不由得尖叫了一聲:“亞特蘭蒂斯海神神殿的海神祭司,你們違反了我們曾經的約定,你們要親自參戰麼?”天巫的雙手上閃動着強烈的銀色光芒,他伸手朝着那個巨大的綠色魔法陣按了下去,龐大的壓力,立刻讓那魔法陣的範圍縮小了一倍以上。
沒有任何的迴音,那股來自虛空的強大力量反而更加強盛,整個魔法陣都急速的轉動起來,該隱以及他的後裔們,都在那魔法陣發出的強烈光芒中化爲一條條模糊的身影,最終那魔法陣猛的發出了一團強光,該隱他們全部消失了。
天巫的臉色極其的難看,難看得就好像他在粟餅中吃到了半條蟲子。
頭髮散亂,渾身散發出無窮殺氣的夏王突然大聲怪叫着從王宮那邊飛了起來,瞬間到了天巫的面前。夏王憤怒的咆哮起來:“我已經下令封閉了安邑城,他們爲什麼還能逃走?他們居然敢襲擊我們大夏的王宮,這些海人,我要把他們搗成肉醬!可是他們爲什麼能夠逃走?”
天巫深呼吸了幾次,臉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他冷靜的看着夏王,淡淡的說道:“很久以前,那時的九大殿主曾經擊敗了十二海神祭司,逼迫他們發下諾言,不允許海神祭司直接參與到和我們的征戰中來。剛纔,是現任的十二名海神祭司聯手,遙空移走了那些該死的海人。”
天巫攤開了雙手:“他們早有準備,甚至準備了可以激發那柄神器的媒介,而我們倉促出手,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們。”
夏王的臉色陰沉,黑得彷佛鍋底一般。他死死的盯着天巫看了半天,這才甕聲甕氣的說道:“有這件事情?”
把手慢慢的籠在了袖子裡,天巫陰柔的說道:“是。那時的十二海神祭司,就是憑藉着那柄法杖的力量,纔沒有被殺死。”
他擡頭看着天空,冷冷的說道:“原本,我們不願對海人出手,他們還不值得我們全力出擊。可是,既然他們違反了那時的誓言,居然敢在我們九大殿主面前使用他們那一點可憐的力量,那就不要怪我大夏巫教傾巢而出,毀掉他整個海人王國。”
重傷的夏頡有氣無力的躺在廢墟中,無奈的看着幾隻大膽的蟲子爬上了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居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啃食起自己的肌肉來。這些蟲子雖然奈何不了自己強橫的肌肉,卻很是吸了自己幾點血跡,不由得心裡一陣惱怒。重傷狀態下的他,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哪裡還能趕走這些來趁便宜的小蟲?
聽得天空中天巫所說的那些話,夏頡更加有氣無力的嘆息了一聲。這些巫教的大巫,怕是**都僵化了吧?如果他們能夠消滅海人的十二海神祭司,爲什麼不早點下手?如果他們願意全力出手,怕是大夏的軍隊,早就吞併了整個亞特蘭蒂斯!
“唔,沒有這麼簡單。雖然海人的個人力量極弱,但是剛纔那十二名海神祭司表現出來的實力,可是極其可觀的。天巫說得好聽,說是不知道多少代前的巫殿殿主逼迫人家發誓不直接參與戰爭,可是實際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夏頡暗自腹誹天巫對夏王的說辭,腦子裡卻是在尋思着,怕是海人的神殿中,也擁有不容輕視的籌碼,這纔是海人和夏人僵持了數千年的最大原因吧?
十二海神祭司發誓不參與戰爭?但是似乎九大巫殿殿主也沒有直接參戰的經歷呀!黎巫在西疆戰區,也不過是領着一衆巫晃了幾個月,卻是沒有親自出手的。也許,那個誓言,是雙方共同許下的吧?那麼說來,幕後的真相,可就值得玩味了,海人的某些個體,擁有可以和九鼎大巫媲美的強大力量?
夏頡躺在這裡正在琢磨這些沒辦法得到證實的問題呢,那邊一條白影閃過,渾身血跡斑斑的白興奮無比的拎着一個該隱後裔的頭蓋骨跑了過來。白猛不丁的看到了夏頡上半身幾乎被打穿的傷勢,頓時驚惶的‘吱吱’亂叫,隨手丟了那頭蓋骨,忙不迭的撲到了夏頡的身邊,徒勞的用自己的爪子在夏頡的傷口上亂拍,想要捂住他那巨大的傷處。
天上,渾身蒙着一層濃密黑煙的黎巫正在東張西望,猛的看到了地上夏頡那悽慘的模樣,立刻指下了一指,一道極明亮、極鮮嫩的綠光頓時射下,衝進了夏頡的身體。這道綠光散發出數千種草木的清香,在夏頡的體內急速的流轉,受到夏頡體內土性巫力的滋養,立刻煥發出了強盛的生機,夏頡胸口上那些被撕裂的肌肉立刻蠕動起來,急速的開始了再生。
慢騰騰的爬了起來,夏頡朝着黎巫揮了揮手錶示感謝,喘了一口氣,狠狠的拍了一下白的腦袋。
“白,你看,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這一次,怕是不僅僅是王令的精兵,怕是大夏所有的軍力和巫殿的實力,都要投入對海人的戰爭中去吧?”夏頡搖搖頭,低聲嘀咕道:“那麼,按照歷史發展,海人應該被滅國?可是,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到底我會否影響到這些該死的進程?我,會是變數麼?”
腦子一陣的痛楚,夏頡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天空中,夏王已經頒佈下了命令,要舙立刻挑選人手,出使海人王國。
夏頡身邊突然微風一陣,全身甲冑的履癸已經站在他身側。就聽得履癸低聲笑道:“舙這次怕是有難了。方纔父王要舙出使海人那裡,怕是一件很有功勞的輕鬆勾當。可是如今,分明海人爲了他們的神器,已經扯下了我們和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麪皮,舙這時候去出使,哪裡還有好日子過呢?怕是直接被海人斬首,都是有可能的罷?”
履癸在這裡幸災樂禍,夏頡卻看到,那原本清靜純潔有如處子的舙,臉上已經掩飾不住的變得一片慘白。
‘噗哧、噗哧’,有數十名沒有來得及衝進那個空間傳送魔法陣的該隱後裔,被士兵們砍翻在了地上,刀劍一次又一次的捅進他們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被拔了出來,發出了那讓人胃裡作嘔的聲音。饒是這些該隱的後裔擁有比常人強得多的生命力,卻依然很快的被無數刀劍砍成了肉醬,隨後被那些火性的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天空,夏王很不耐煩的咆哮了起來:“舙,莫非你不願爲父王辦事麼?”
舙的臉部肌肉一陣的抽搐,猛的跪在了地上,大聲的迴應道:“父王,孩兒明日就動身。只是,還請父王下令,着黑厴軍都制篪~,啊,是夏頡軍候,擔任孩兒使團的護衛將領纔是!”
夏頡猛的愣住了,履癸則是很是憤怒的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傢伙,他卻是精明得很!”
夏頡慢慢的露出了一絲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