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以極快的速度跑出了房間,將法寶握在手中,以無人能敵的狀態衝出了墨王府。
夜仍舊靜謐,天空竟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路上根本就沒有幾個行人。
大冬天的,北風在耳邊呼嘯。衣衣一個‘弱女子’走在路上,身上穿着本就很單薄的紅色嫁衣,還被剛纔那個死男人給撕破了,就像黑夜中的一個紅色幽靈一樣,有些嚇人。
地上的雪被踩的‘吱吱’響。衣衣雙手環抱住胳膊,凍的瑟瑟發抖。加上剛纔肚子裡面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吐了個精光,渾身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再往前走了一陣,來到了一段繁華的街道。街邊有酒樓,可惜衣衣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沒有摸出來一個銅板。
菜香的味道飄散出來,肚子一陣反抗的叫聲。
衣衣撇了撇嘴,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嚥了一下口水,緊握手中的法寶,擡腳進了一間名叫‘醉雲樓’的酒家。
“姑娘,請問您打尖兒,還是住店?”小二肩上搭着一條毛巾,朝衣衣這邊走了過來。雖然衣衣一身紅色的嫁衣十分的惹人注目,可那白皙的臉上,卻有一塊惹人注目的傷疤,有些駭人。小二也不敢多言語。客人就是客人,只要給錢,她穿什麼衣服,長的什麼樣子,都與自己不相干。
衣衣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些複雜的眼神,懶得理會他們。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傷疤,只是自己找了一個靠牆角的位子坐下,吩咐小二上幾個拿手好菜。
其實,出了墨王府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個啞巴。而剛纔說不出話,只是因爲嗓子莫名的疼痛,過了這麼久,也已經好多了。說話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起碼能夠聽得清楚。
小二一看這姑娘身上雖爲嫁衣,但是看那布料,絕非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再加上她點菜隨意,更是樂壞了小二。
忙給衣衣斟茶倒水,伺候周全了,這纔拿下肩頭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去後廚給衣衣準備飯菜。
縱然是飄雪的冬日,可這‘醉雲樓’內仍舊熱鬧非凡,小二忙裡忙外,穿的衣服又多,出汗,就不足爲奇了。
衣衣一個人坐在角落,手裡端着一杯茶水。她擡眸掃視着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貴族的公子哥,不少人懷裡還摟着妖嬈的女子,正坐在那裡飲酒作樂。
而這羣人中,有一個人,讓衣衣印象極爲深刻。
這人一身紫色長袍,玄紋雲袖,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那袍子上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他臉上淡淡的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放蕩味道。下巴微微擡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是星河燦爛般的璀璨。
只見他手執白陶酒盞,姿態悠閒。讓衣衣不自覺的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久久忘了移開。
這……這個男子,竟比那天庭的楊戩哥哥還要好看許多。
————————
墨王府,蕭逸墨眼睛漸漸恢復了往常,他摸了摸下
巴,這才發現,嘴角竟然流出了血。
“王……王爺……”幾個侍衛也都各自從黑暗中緩過神來,當他們看到王爺此刻的樣子時,嚇得紛紛跪倒在地,身子抖成一團,說話都連不起來了。
蕭逸墨眸子裡的寒意足足比外面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他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惡狠狠的看着門外飄揚的雪花。
“出動禁衛軍!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抓回來!!”這個女人不但害死了他的心愛之人,而今,竟然膽子大的要與他作對了!
哼,自掘墳墓!
“怎麼還不去!連你們也想和本王作對嗎?”蕭逸墨沉着臉,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個侍衛,上前擡腳將領頭的侍衛踹倒在地,“滾!”
“王……爺……爺您三思啊!禁衛軍是宮裡的軍隊,而今皇上正把王爺您視爲眼中釘,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失去了理智啊。”
“理智?”蕭逸墨冷笑一聲,摸了摸仍舊疼痛的下巴,“打了本王能夠不死的人還沒出生呢!”
“爺!人是要抓,但也用不着禁衛軍啊。爺的手下不還有四十幾個暗兵嘛!培養了這麼些年,也是時候試試他們的本事了。”
這個人,就是墨王府的領頭侍衛——焱。他陪在蕭逸墨的身邊足足有十個年頭了。也可謂是他的心腹。今日這一番話,說的也不無道理。
縱然,就算現在和皇上交戰,也有贏的把握。但是,這步棋並不是現在走的時候!
“不管用誰找!給本王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個女人找回來!!一日找不到,就一日別回墨王府!!”蕭逸墨字字鏗鏘的說完,冷着臉甩袖走進了裡屋。
外面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這才大鬆一口氣。
“還窩在這裡幹嘛!出去找人啊!!”焱朝身後的人吼了一嗓子,幾個人這才緩過神來,忙爬起身子,帶着刀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醉雲樓,小二上來了一些好菜,衣衣一看到桌子上的美食,肚子更是不爭氣的叫喚個不停。
再也顧不上去欣賞美男,衣衣抓起筷子開始大口吃着東西。
……
酒足飯飽,衣衣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喝了一口熱茶,擡腳準備離開。
“客官,您吃的可好?”小二忙從裡面笑着走了上來,客氣了一句,是提醒衣衣,她吃好了就要付賬了。
衣衣表情一僵,再次記起來,自己身上分文沒有。
“那個,小二哥……”衣衣僵在原地,四周打量了一下。來來往往的人還是不少,她對着小二笑了笑:“我的錢在外面馬車裡,我去取。”
“小的跟客官一起去拿。”小二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容,但是表情已經很不自然。
大冬天的,哪有把錢財放到外面的。就不怕被別人拿去嗎?若是這個女人真想吃白食,他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這麼一桌子好的飯菜,足足有他半個月的工錢了。
“那個……不用了,我去去就來。”衣衣說話也有些吞吐,感覺一道目光射向自己,順着目光看去
,正巧看到方纔那個一身紫袍的美男子。
臉下意識的一紅,她可不想讓美男子以爲她沒錢。
想到這裡,衣衣大腦抽筋一樣的對小二說道:“你跟我來拿吧,管家和侍衛都在外面侯着呢。”
說完,大踏步離開了美男子的視線。
邁步朝酒家外走去,小二跟在後面。
雙手打開門,看着外面已經落了一地瑩白的雪花,可門口哪裡有什麼馬車呀。
到這裡來吃飯的,一般都是城內有身份的人,要麼很近,散着步就過來了,要麼就坐轎子,吃飽了飯再來接。
衣衣剛纔說馬車的時候,小二已經懷疑了。現在看來,這個女的還真想吃白食。
“馬車呢?你可別說你的管家和侍衛提前走了。”小二譏諷一笑,看着那張醜陋的臉,更加覺得瞧不起。沒錢就不要來‘醉雲樓’嘛,她以爲這個地方是什麼人都吃得起的嗎?
“那個……”衣衣還想再解釋什麼,一回頭,正巧對上小二那譏諷的目光。她一下子聯想起惡魔男臉上兇狠又譏諷的目光來,心中火氣直冒。
她從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準備給錢,現在又何必跟他磨磨嘰嘰的。
“我沒帶錢,先記着帳。”衣衣冷起臉,懶得多言語。
“記賬?本店可從未開這個先例,沒錢還想裝孫子,姑娘,你來錯地方了。”小二說完,回身準備進去叫人。
卻忽然覺得後腦勺一痛,然後頭腦‘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望着倒在門口的小二,衣衣笑了笑:“和本姑娘鬥,你還要再練幾年。”
這句話,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說了。
不遠處有火把的光亮,隱約中,衣衣彷彿聽到搜查人的聲音,她飛身上了屋頂,觀察着街上的情況。
剛纔那個紫袍美男子從‘醉雲樓’裡走了出來,看到門口倒下的小二,只是抿嘴笑了笑。邁開步子往街的另一頭走去。
衣衣現在沒工夫去管什麼美男子了,她聚精會神的看着不遠處越來越近的火把,心裡暗自盤算,估計那幾個人不是她的對手。而且,更惡劣的情況是,在街的另一頭,也出現了一羣拿着火把的人。
她站的高,看的也遠。整個城裡,彷彿被好多人穿梭着搜找,似乎,那惡魔男真的動怒了。
擡起手張開手掌,看了看手掌上的水藍色玉鐲。這法寶使用的次數不能多,難道還要再用一次?
心中猶豫的時候,火把已經越來越近,她能聽到腳步聲和呵斥聲。
這下可怎麼辦?
前後都有人,她要往哪裡逃?
自己這身紅色的衣服又耀眼,必須找個人掩護才行!
她掃視了一圈周圍,眼前閃現出來三個字。眉梢上一喜,她從屋頂下來,朝剛纔看見的地方奔去。
“快!就在那裡!!快追!!”身後的人,看到了黑夜白雪中那一抹紅色的嫁衣一閃而過,一羣人,拿着火把,朝紅影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