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衣衣一點表示都沒有,蕭逸墨很氣憤。他冷眯起眸子,走到衣衣的面前,盯着她的臉,鄙夷的一笑。
“本王一定會親自查清楚的!”蕭逸墨說完,轉身進了裡屋。這件事情也沒指望一天兩天就能搞清楚,嚴老爺身份高貴,想這嚴羽衣就算跑,也無處可去。
他原本是想把嚴羽衣關進牢房的,但是新婚第一天就把新娘子關起來,恐給人落下話柄。且給她一天的安穩日子過,來日方長。
衣衣看着蕭逸墨離開,急得直跺腳。他走了,她去哪裡。這大冷天的,不會讓她就在前堂睡吧?
腦海中回想起剛纔那個男人臉上鄙夷的笑意,衣衣忽然覺得渾身一陣好冷。
臭男人!等她找到了法寶,他的不屑,要一點不留的全部還給他。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打開。外面進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身上落上了一層雪,看樣子,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才進來的。
“小姐。”那丫頭走到衣衣的面前,臉上掛着淚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衣衣不認識這個丫頭,怎麼上來就朝着她哭。難不成,以前這個嚴羽衣欺負過她?
“小姐,你終究還是喝了那碗藥麼?”小丫頭說完,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涌。
搞的衣衣更加的鬱悶。
早知道這麼麻煩,當時找閻王爺幫忙的時候,還不如直接體穿了呢。只是從娃娃開始長起,她嫌時間太慢。
“小姐,什麼都不要想了。奴婢帶您去沐浴。”說完,小丫頭上前挽着衣衣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衣衣沒想到,自己這樣什麼事情都不懂,小丫頭非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像是在意料之中。難道,她知道些什麼事情?
“你是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自己的房間。衣衣終於忍不住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誰知道,衣衣說完話,小丫頭驚的長大了嘴巴,半天沒有愣回神來。
“怎麼了?”衣衣不解的看着這個小丫頭。幹嘛這麼吃驚?然後,忽然想起來,這個身體,原本是個啞巴。
“那個,我也是剛發現自己會說話。你不要告訴王爺。否則……”她害怕那個王爺知道她會說話,又要問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若是她答不上來,說不定,就要變成真的啞巴了。
小丫鬟愣了許久,小姐會說話了。這是好事,她纔不要告訴那個壞王爺呢
。
泡在浴室的大浴桶裡面,衣衣問了這個名叫影兒的丫頭很多問題。小丫頭一一乖巧的回答,讓衣衣也總算對這個身體有了一定的瞭解。
原來,自己現在是皇城首富嚴寬的三女兒,自己的孃親是嚴家四夫人,只可惜一年前重病去世了。
嚴家長女嚴妍,遠嫁江南一個商人之家,二公子嚴柳是嚴家唯一的兒子,從小被寵溺慣了,整天流連花叢不務正業。
而最小的四小姐,名字叫嚴凝香。
說實話,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衣衣就覺得很熟悉,而當影兒說了那件事情之後,衣衣也總算明白,爲什麼蕭逸墨會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憤怒。
“凝香真的死了嗎?”衣衣洗完了澡,影兒幫她穿着衣服。她問了一句。
影兒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也不知。但是,奴婢相信主子。主子你本性善良,是不會殺人的。”
“我喝的藥,是誰餵給我的?”衣衣不解,若是蕭逸墨讓她喝的藥,又怎麼會對她的反常如此吃驚。如果不是蕭逸墨,又有誰會和這個嚴羽衣走的這麼近呢?
“奴婢不知。天剛剛黑的時候,小姐從外面端了一碗藥回來,當時囑託奴婢,說是您若喝了那碗藥,什麼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就要奴婢一定將以前的事情告訴你。”
“喝藥是爲了忘記一些事情,而若是想忘記,爲何又要你將以前的事情說出來呢?”衣衣不解,看向影兒,影兒同樣也是不解。
這個嚴羽衣,還着實有趣。只是,她丟下的這個爛攤子,要怎麼打理呢?
“小姐,奴婢有個問題,不知道該問不該問。”影兒幫衣衣換好了衣服,將紅色的嫁衣脫下,換上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衫。
這房裡生了兩個火爐,只穿着一件長衫,也絲毫不覺得冷。衣衣的手裡端着一杯影兒剛給她沏好的熱茶。喝了一口,跟着影兒往梳妝檯走去。
“但問無妨。”她不介意影兒多說說以前的事情。之前她還想去找閻王爺回去,現在看來,這裡的確是一個有趣的地方。
“小姐,您現在,還深愛着王爺嗎?”
“噗……”
聽到影兒的話,衣衣剛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全部吐了出來。
“你說什麼?”衣衣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屑,“你問我什麼?”
“奴婢……奴婢多話。”影
兒以爲主子責怪她,嚇得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話。
衣衣卻揉了揉影兒的頭髮,“我是真的沒聽明白,你說,我深愛着王爺?那個冷酷薄情的男人?”哈,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影兒擡起頭,看着衣衣不像是開玩笑,彷彿真的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她鬆了一口氣,“若是不愛了,也好。”
“鬼才會愛上他那樣的男人。”愛上他,還不如愛上龍王三太子呢。當他的妃子,衣衣寧願去北海。
在心裡罵將着,衣衣走到梳妝檯前坐下。
她擡眼瞥了一下銅鏡裡面的自己,呆愣了半秒鐘,猛的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驚叫出聲:“我的臉!”
右下角那一塊刀疤觸目驚心,衣衣呆呆的擡起手,想摸一摸,卻又不敢摸。她的臉上,怎麼會有這樣一塊疤痕?原本人見人誇的美麗仙女,此刻竟然,成了一個醜陋之人。這讓她情何以堪?
“小姐……”
影兒看出了衣衣神情很難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縱然記憶可以憑藉一碗藥而失去,一顆心也可以泯滅在一碗藥裡。但是,那些赤裸裸的傷疤,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這傷疤,是怎麼回事?”衣衣的腦海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閃過,她努力搜尋着記憶。但是,最終仍舊什麼東西都沒有想起來。
“小姐,這是去年,您和四夫人一起去靜安寺祈福的時候,忽逢大雨颶風,馬車滾下山坡,劃傷的。”影兒說完,看着小姐臉上的表情,生怕自己說錯話,又惹得小姐想起以前那些傷心的事情。
而衣衣,腦海裡忽然呈現了一幅陌生的畫面。大風大雨中,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個女孩哭着喊着,卻沒有一個人出現來幫助她。
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讓衣衣感同身受。彷彿,那雨中的女孩就是自己,彷彿她真的經歷過那次風雨中的災難。
“小姐,你怎麼哭了?”影兒慌忙拿着手帕遞給衣衣,心中有些不解。小姐不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麼?怎麼還會哭?難不成,她又記起來了,“小姐,是你又記起來以前的事情了麼?”
衣衣搖了搖頭,將手帕放在梳妝檯上。她擡手又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心中疑惑:這明明是別人拿刀割出來的傷疤,怎麼可能是滑落到山下受傷的?
難道,那次風雨中的災難,還有別的蹊蹺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