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世事變化

時光如水,流逝如飛,這些年裡,修羅教的變化也非常之大。

在許多國家得到官府的支持,他們可以公開招收門徒,發展勢力,做任何事情也都比其他門派方便許多。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是收斂一些過於不爲世所容的行事方式,以及在官方需要時提供協助。

大部份世人付出一切,追求得無非是名利罷了,就算是違法亂紀之徒,他們做惡,也很少是因爲單純喜歡作惡,或是因爲喜歡被人通輯圍剿,說以底,犯罪的理由,無非是因爲犯罪可以最快最有效地聚斂財富和勢力。如果不需要付出人人喊打不能見光的慘痛代價,就可以得到想要一切,又有幾個人會去和這天上掉下的大餡餅過不去。

一開始,許多與此無關的國家只是冷眼旁觀,眼看着,那些專門給官府給朝廷找麻煩造亂子的魔教子弟,不再動則搶掠官府製造騷亂,反而時不時替官府平定強盜流寇出力費心。眼看着那些國家每年節省了大筆打壓魔教的人力物力,卻又平添許多不用朝廷發餉,卻能幫上大忙的高手相助,國內的山賊草寇,流匪惡黨,大多爲之一清。

當大家真切地發現招安懷柔比強力打壓多出無數好處之時,楚國走出了第一步。

楚國新帝楚若鴻主政後不久,楚國朝廷就決定學習當年燕齊韓慶等國家的創舉,對修羅教的弟子安撫優容,讓這股勢力涉及多個國家的強大民間武力可以爲官府效力。

得此消息後,其他許多國家都受到了鼓動和激勵,先後又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國家宣佈修羅教在他們的國內屬於合法的民間組織,官方不再打壓。

短短几年之間,修羅教的風頭勢力,便已如日方中。

不再強行借武力發展,反而在悄然無聲中,便以強大的商力財力以及對民衆生活必須物品的掌控,把他們的地位提升到一個極高的位置。

當年傅漢卿等人在趙國時,分壇第子從商業奇才風勁節那邊學來的經驗被狄九組織人手推廣向全天下各處分壇,其成效是顯而異見的。

而一些沒有暴露身份的暗舵弟子也無孔不入地配和明處的分壇,悄然滲入各國的上等人之間。

或是考科舉,取官職,佔權位,或是爲縉紳,行善事,得盛名,或是悄然結交權貴,於當權者治下任要職,在無人能看清的暗處,他們的根扎得越來越深。

以前那種動則滅人滿門,有事沒事就拿刀劍說話的行事方針早就被摒棄,他們更善於用看起來合理合法的方式去掠奪獲取,即使是巧取豪奪,爲非作歹,也從來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方法。

水至清則無魚,各國官府也從來沒指望過這些江湖豪強們真能變成循規蹈矩的善人。萬事只要不要太過份,不對國家的秩序造成嚴重影響,大家從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而這樣的事實,即使是修羅教總壇的傅漢卿也是同樣接受並默認的,雖然知道這也不能算是對,只不過,如果沒有足夠的特權和利益收穫,又怎能指望別人放棄簡單的殺戮迫害,而接受較多的束縛規則呢。

就在修羅教的弟子們享受着種種特權各種方便,勢力一日千里地大發展,還自我感覺良好,認爲大家都算是大善人的時候,武林中的傳統門派,當然沒法高興起來。

雖說限於官府的打壓,他們不能針對修羅教再搞什麼武林大會,聯合圍剿,但三天兩頭上門挑釁,動則以合法比武的方式給修羅教找麻煩,這也是常有的事。

這一類事端,當地分壇能處理則處理,不能抵擋就通報總壇,大部份最頂尖的高手,都是狄九出手去應付的。

每回他出門辦這種不怎麼友善愉快的差事,傅漢卿總想爭取同行。不過,大家一想起教主的濫好人脾氣,就害怕他再當衆給敵人玩什麼賠禮道歉的遊戲,結果他就被嚴格地禁足了。

傅漢卿無可奈何,只敢偷偷找狄九說話。他還沒蠢到求狄九答應他不殺人,只是希望那些可殺可不殺的人,能放過就放過吧,威懾夠了就好。雖說是簽了生死契的比武,真出手太狠,官府表面上雖不會說什麼,暗中的看法怕也不太好。

對於教主的迂腐好心眼,狄九報之毫不客氣的嘲笑。然而真的出門去同人比武較技,決鬥打架,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手底下居然真的沒有下太大的狠手,幾年下來,死在他手中的正道高手,仔細算算其實沒幾個。

不過,殺手雖沒下,毒手卻還是免不了的。

他打敗了敵人不殺,羞辱之狠卻足以讓最不怕死的勇士提不起膽氣來再找修羅教的麻煩。

某某德高望重鬍子一大把的神僧被他扔到滿城有名的風流寡婦牀上,還一大早找了一堆人去看。

某某名門正派聲望最隆,有希望成爲下任武林盟主的大宗師,被他剝光了衣服,挑到旗杆上,半夜掛到全城最顯眼的位置,第二天,青天白日下老百姓指指點點了大半天,才被人救下來。

某某不苟言笑,嫉惡如仇的大俠客被狄九打暈之後,灑了一整瓶從碧落那裡要來的癢粉,然後在武林各方宗師開會討論怎麼對付修羅教的大好時辰從正門扔進去。

於是全武林的正道高手就眼睜睜看着這位平時最正經的大俠,當衆把自己的衣服撕得稀爛,滿地打滾,在青石地上,生生磳掉了自己一層皮,用自己的雙手把全身上下,撕得血肉淋漓。

這番情景,令人心爲之震,膽爲之寒,一堆所謂刀劍加頸面不改色的英雄豪傑們,靜悄悄就散掉一大半。好幾位平時對某大俠頗爲傾心,甚至一力倒追的女俠們也是掩臉走得最快最堅決的。

當然,所謂正道的手段也並不完全是光明正大的。即然正式圍剿不爲官方認同,正當比武又總是打不過人家,那偷偷聯合起來,隱藏了身份蒙面去偷襲,把這些邪魔外道都殺光,叫官府沒處追查也好。

你正大光明地來,人家要保持守法民衆的形象,行事還要顧忌一二。你即然打算拋開官府朝廷暗中動手,那可就正中修羅教下懷了,說起這種見不得光的行動,誰能比他們更擅長。

很多次這一類的聯盟,還沒有形成,就被瑤光手下混到武林大豪身邊的美女們攪出無窮事端來,大俠們爲着爭風吃醋,爲着你調戲了我的小妾,我看上了你家新寵的所謂無聊之事,反目內鬥者不少。

就算最後能統一聯合,行動也往往被蕭傷的風信子事先探知。

如果分壇實力足夠,通常都會張網以待,下手痛擊,如果對方聯合的陣容太強,分壇難以抵敵,夜叉的冥軍就會先一步趕到,讓這些主持正義的大英雄大俠客們嘗一嘗被人用同樣的方法暗算狙擊是什麼滋味。

如此數次之後,正道損失慘重,又有苦說不出,那些明面上的指責挑釁,雖然還時有發生,這些暗中的聯合狙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了。

當然,修羅教的發展道路也不是完全一帆風順的。比如四年前,轟動了整個燕國的搶劫災銀並殺死押運官員的大事,一切政據都指向了修羅教。

在當時,幾乎全天下都在等着燕國朝廷的雷霆行動,修羅教的弟子們也大多惶惶不可終日。

偏偏燕國的容謙硬是頂住了朝裡朝外的所有壓力,派出親信,往返多次修羅教總壇,同修羅教主屢次修書商議,其後調集各方人力,對此事進行了極其細緻的調查,最後卻查出幕後黑手其實是所謂的正道人士,整件事的初衷不過是爲了嫁禍修羅教,而且據調查,這一類的事,並不在少數。

許多所謂的正派人物,暗中也會巧取豪奪,也會爲非作歹,只不過很多事做出來,只要往修羅教身上一推,髒水和怨恨自有承擔之人,他們自是通體乾淨的。

此事一出,天下譁然,燕國藉此機會,大力震壓肅清了許多民間武裝勢力,管你是不是名門正派,管你是不是純潔無辜,一切遊離於律法之外不爲官方所用的勢力,都是要打擊的對象。

而以後再出什麼針對修羅教不利的事,大家的第一個念頭,往往會是,這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大俠們嫁禍的呢?

連番大變之後,正道力量越發衰微,幾乎不能對修羅教再構成多大威脅。而民間百姓對修羅教的風評,也從傳聞中的可怕魔教,一堆能止小兒夜啼的人間鬼怪,漸漸轉向正常了。

其實修羅教的各處勢力,大多享受特權,欺行霸市,仗勢凌人,這些事兒都是常乾的。

只不過,百姓從來都是軟弱和溫順的。不過就是趾高氣揚,有時候喝酒買東西不付帳罷了,不過就是收收保護費,放放高利貸,多開了幾家賭場和妓院,多了點佩刀帶劍,臉生橫肉的恐怖大漢罷了。

這種事,任何豪強都會做的,沒有修羅教,也會有別的人冒出來。只要不太過份,只要還在普通民衆的忍耐範圍內,只要不嚴重到打破即有的秩序,一切一切,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不逼人太甚,也沒有什麼人會喜歡跳起來同你拼命的。

不過,有的時候,也是不能不相信,人間還是真有勇氣,有正直,有無畏,有一些美好品質的。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每年還是有不少人敢於挺身和修羅教叫板。

這其中,有初出江湖熱血滿懷的少年,有是非分明,百死不悔的勇士,也有久經江湖,但赤心未改的老人。

有人純粹是想要打敗傳說中的惡毒勢力,有人是想通過這樣的壯舉成名,但也真正有並不爲個人考慮,只純粹對魔教實力如此極速增長,而感到深深憂慮的仁者。

而他們選擇的方式,也大多是公開叫陣,而且叫陣的對象,基本上都是修羅教主。

很多人都是懷着必死之心,想同魔頭一拼的。

當然,這些小問題,大部份都被分壇弟子們給解決掉了,就算是真有不好對付的老江湖,身手不凡的頂級高手,通常也只是狄九出馬罷了。

而他面對無數急迫想要見到修羅教主的要求,回答通常都不會客氣。

“想見教主,行,先打敗我。”

“就憑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有什麼資格見我神教之主。”

而基本上很多打不過他的傢伙,都會破口大罵些修羅教主是無膽匪類,不敢見人的話。

其下場就是被狄九整治得用一生時間去痛恨自己曾經擁的勇氣。狄九整人手段之詭異離奇,妙法之層出不窮,搞得傅漢卿聽到風聲,都想同狄九好好談一談所謂人權,所謂俘虜的權力,所謂失敗者的尊嚴的問題。

通常狄九隻會淡淡挑眉,漫不經心地問:“你即然不喜歡我聽你的話手下留情,那我下次直接殺人,永絕後患好了。”

基本上傅漢卿就會被堵得趕緊閉嘴了。

於是,不知不覺中,傅漢卿這位新任修羅教主,已成了江湖上,最神密,最詭異,最奇特的傳奇。

相傳他武功天下無敵,相傳他心腸狠毒無情,相傳,他智謀世所難及,相傳他的容貌亦是世間少有,只是天下間,幾乎找不出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相傳……

總之,在看到狄九這種可怕的高手,都供修羅教主驅策,言語之中,對修羅教主如此敬重,所有冒犯修羅教主之人,又受到他如此處罰之後,人們在對於那個從沒有人見過的神奇教主,就有了太多太多奇之又奇的想象。

而通常蕭傷都會把江湖上關於教主的最新的傳言拿到諸王會議上來,當成最有趣的笑料來調節氣氛。

其實憑心而論,這些年來,傅漢卿雖然還是懶懶散散,能躲就躲,詳細切實費時間的工作總是喜歡推給別的人,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教主樣的。

不用別人催逼,他也會主動參予高層決策,對於大的方向,總會表示出他自己的意見。平時他雖極好說話,但真下了決心的事,卻是一力要幹到底,誰攔也沒用的。因爲他並不在意權勢,不怕被廢,所以從某方面來說,他竟是修羅教史上,少數在諸王面前,真正做到言出必行,完全說了算的教主。

他廢除了影衛制度,他也廢掉了修羅教很多過於酷虐的刑罰規則,以及許多以極不人道方式控制別人的方法。

但同時,他也修改出了全新的賞罰制度,做出一套聞所未聞,卻極之有效的管理規則來。

當然,這其實是他在張敏欣有空閒找他交流溝通,聯絡同學感情時,拜託這個熱心過頭的同學,給他弄來的最科學,最實用的管理制度,然後作了一些符合時代的修改,就扔出去把一干自命聰明的諸王唬得有點兒迷糊了。

修羅教不再以過於嚴苛殘虐的方式統御下屬,卻代之以嚴格,卻賞罰分明的制度,所有修羅教的生意,弟子們都根據身份不同,功勞不同,而享有不同的紅利,而根據他們每年的表現,也可以得到不同的重酬。

原本大家還以爲,這樣巨大的開支會掏空神教的底子,沒想到的是,幾乎所有人的積極性都被激發出來,拼了命做事,神教得以數倍獲利。

在一些修羅教治下生意極好的分壇,當地人甚至有養兒若多,最聰明之人,需得送到修羅教的商鋪作坊學徒,笨一些的,才送去讀書識字考功名的說法。

照傅漢卿的說詞,則是,以嚴刑重罰來駕馭下屬,固然不怕背叛,但大多也不過是口中恭順,心中怨恨,若有機會,必會反戈一擊。而且,就算永遠不給他們反咬一口的機會,他們平時做事,也不過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

而以利益相連,榮辱相共,只要修羅教有一日風光,下屬就有一天的好日子過。人生所求,無非名利,即然只要爲修羅教盡心力,就可以得到最好最多的名利,又有什麼人肯背叛,肯離棄呢?

象各地經營得最好的錢莊票號裡頭,即使是最低等的夥計,只要出了師,一年下來的分紅就有幾百兩,多少人打破了頭都想進去,又怎麼還會有背叛和出賣呢?

無論諸王最初是否對傅漢卿的看法持保留態度,然而,到了後來,事實無不證明了傅漢卿的正確。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傅漢卿的這一套的。

修羅教之內,也確實有不少,更習慣肆意殺戮,更習慣以武力控制一切,而對於受到重重束縛,裝模做樣當好人的生活不能接受的。他們沒有長遠的眼光,宏偉的打算,也不想將來的出路,只對於舊制度的改變,只對於眼前的新事物無法接受,於是便不免有人鋌而走險。

這些年下來,教內大大小小的叛亂,也有過幾起。不過因爲不得人心,都是很快被平定。

而傅漢卿的處理,其實也很簡單。

如果在叛亂之中殺了人,他就直接把首犯綁起來,送當地官府,照國法處治,最後五花大綁菜市口處斬。

若是並沒有殺人,並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他則只是不輕不重地處罰幾個帶頭的人,趕兩三個人出教,然後招集當時可以招到面前的最多教衆,把其他的從叛之人推出來,告訴所有人,這些人背叛的理由,問大家同不同意他們的意見,如果大多數人覺得他確實做得不好,自己就立刻讓位。

這幾年下來,修羅教總壇,每年因犯錯而被處死或受重刑的人數由上百個,減到了不超過五個,而大家的收入則翻了若干倍,享有的自由,權益,尊嚴也遠比舊時爲多,所有人對新任教主的敬仰都是打心裡出來的,自是人人大喊支持教主,個個說要打死叛徒。

傅漢卿淡淡笑笑解開所有人,告訴他們,想要推翻我,不用那麼麻煩,只要得到一半以上教衆的認可,我就會自動讓位,用不着動刀動劍拼性命。從今以後,願去願留隨你們,想走的,我們不爲難,留下來的,也不會被報復,以後對我有不滿,可以直接來對我說,也可以在教衆之中號召大家反對我,但是如果你們擅自殺戮自家兄弟,就不要怪我無情了。英雄一世,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砍頭處死,還讓老百姓往身上扔臭菜爛葉,想必這滋味不好受的。

通常大多數本來一心以死維護神教舊統的叛教者們,最後還是會垂頭喪氣地迴歸到原來的位置,連離教而去的人都不多。

雖說諸王對傅漢卿的這種行事方法,並不是很認同,但卻不能不承認,這些年來,修羅教內部不同的聲音,越來越少了。就是他們彼此之間,也是前所未有地和諧安定,從來沒有出過一次內亂。

傅漢卿雖然是教主,但他一向只管最上層大方向上的決策,所有的細事實施,完全信任大家,任何事件,一定下來,一交下去,他就不多過問,不多參予,這種信而不疑的態度,讓教內所有在他手下辦過事的下屬,幾乎都覺得他是最理想最讓人想要跟隨的上司,而諸王對他也很難產生反感。

雖然,真相也許只是這傢伙在盡職的同時,仍在找尋一切機會偷懶,然而不能不承認的是,他對權力的放心放手避免了修羅教最常見的高層內亂。

每任教主和諸王之間必生的權力磨擦,在他們之間,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傅漢卿從不擔心被人制肘,從不想染指他們的權力。這些年來,傅漢卿做決定大多都尊重大家的意見,而之後的細則實施,幾乎都由狄九來安排。

大家也不得不承認,狄九和傅漢卿在一起,實際上兩個人分擔了教主的工作。

因爲傅漢卿而使上層不至動亂內鬥,因爲狄九,而使教主之位不至虛設。即使大家都對他們的情人關係不懷好意,不加認同,但也只能承認,他們之間的合作是完美的,他們目前給修羅教帶來的作用,也是最好的。

而且,有的時候,一個情人的身份也還是有好處的。

比如,當教主大人在教中得到的權勢威望越來越重時,已經不太方便對他太無禮時,也只有他的情人,才比較方便在他開會打磕睡偷懶的時候,拍桌子吼人。

說起來,都這麼多年了,怎麼教主大人除了在正式慶典上會正襟而坐之外,平時還永遠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不趴着靠着什麼東西就不行呢?

這也是多年來諸王一直倍感苦惱的問題。

就這樣,時間一晃,過去了許多年。

這一天,蕭傷收到了風信子的緊急傳訊,得知了方輕塵在楚王殿上,自盡而亡的消息。二話不說,就招集諸王開會。

大家都知道,楚國對修羅教的優容善待,多是方輕塵一力促成,如今方輕塵失勢身死,楚國對修羅教的態度會否有改變關係重大,他們不得不事先做好應付各種可能的準備。

照往例,如果事先沒有得到通知的話,諸王每天開的議事會,傅漢卿通常是三四天才出席一次的。

所以當一幫子人在爲神教的前途憂心時,在江湖上,神教內,聲望已經高到無法比擬的偉大教主,還在溫暖的被子裡睡大覺。

他做了一個甜甜美美的香夢,夢裡似乎有狄九的身影,夢裡似乎發生過一些極美好極快樂的事。

這個時候,他的生活幸福而安逸,勞動很少,享受很多,他以爲這樣的幸福可以一直到老,卻不知道驚天的大變,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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