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窗邊,發現外面那風已經將窗戶吹得有些搖晃了。
似乎那些冤魂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始瘋狂地鼓風撞擊窗櫺。
我將窗戶打開。還沒等我將那些人皮甩出去。那一摞人皮就被一陣陰風捲了出去。我看到漫天的人皮隨風飛舞。那場面真是太特麼震撼了。
但是那些人皮基本沒有落地的。在空中就被那風席捲一空。
看來這些少女的魂魄,每日裡都在盼着自己的臉皮。但是卻因爲那尊佛像而不敢靠近。
而我也沒想到,在那些魂魄將那些臉皮分掉之後,那風並沒有停下來,依然在鬼子樓的外面發出呼號之聲。
而且那哭聲我已經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耳的謾罵聲和怒吼聲。
廖光明說道:“她們是要找美沙子尋仇呢……”
我點點頭,轉頭去看美沙子。
我看到美沙子的魂魄,一縷月光照到她那清亮的臉上。美沙子此時一臉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正在想下一步要不要抓住美沙子的魂魄。交給外面那些女鬼。
結果就看到美沙子孤魂一人,緩慢地飄了起來,向着那窗外飄去。
隨着美沙子的鬼影消失在窗外。我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有一陣淒厲的鬼鳴。外面陰風乍起。捲起外面無數的沙土,風聲如牛吼一般。如果不是早有準備。我甚至以爲到了世界末日,外面原本還是有月光的,此時捲起的風沙,將月光都給遮住了。
這百鬼索魂,真是讓我見識到了震撼的場面。
這時可想而知美沙子魂魄的下場,魂飛魄散算是輕的了。
我心裡也暗暗爲美沙子唏噓了一番,無論你生前多麼看重美貌,死後也不過是枯骨一堆。可嘆這個美沙子,成了鬼之後也只能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外面的風足足颳了有半個多小時,最後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而我回頭看,發現小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廖光明,以及那尊佛祖像。
小雪其實也是受美沙子所害,但是由於她一直貼身照顧美沙子,所以做了鬼以後也被招回到美沙子身邊。但是小雪對美沙子肯定也是懷有恨意,只是由於對美沙子懷有懼意,再加上鳳離錯的存在,才忍氣吞聲遊蕩在鬼子樓裡。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小雪應該也是跑到外面去了。
廖光明看那風聲漸息,便拉着我走出了鬼子樓,來到了院子裡。
我知道他應該是來解決他的血契了。
廖光明在院子裡看了看方位,走走停停,似乎是來到了那天他彈血定契的地方。那是在院子的中央地帶。
廖光明在院子從包裡掏出一疊紙錢,在地上一字鋪開。
隨後他嘴裡開始又念起了咒語,同時他雙手上舉,不住地揮動着。
等到那咒語唸了幾遍之後,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有點像雨點落到地上的那種聲音。
我往前湊了湊,突然發現有大滴大滴的血珠落到了廖光明前面的那些紙錢上面。
等到那些紙錢上都落上了血珠,廖光明的身體一軟,蹲了下來。
我上前問他感覺怎麼樣?
廖光明搖搖頭:“沒事。雙七,幫我把那些紙錢都燒了……”
我點點頭,拿出火摺子,點燃了那些紙錢。那些紙錢燒起來之後,突然被一陣怪風捲到了空中,等到紙錢燒完之後,沒有留下一點紙灰。
我問廖光明:“你定血契的事了結了?”
廖光明點點頭:“解決了。而且我給她們唸了往生咒,她們拿回了臉皮,又報了仇,已經沒有怨氣了。而且她們這種情況,地府應該是會收的,她們收了紙錢,也可以買通陰差,提前給她們安排投胎。這裡的兇局,算是破掉了。”
我一聽,心裡一喜,忙活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只是廖光明看着並不太高興,我問他怎麼了?
廖光明搖頭說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我很能理解,其實我也有點累,不光是耗費體力,精力方面也消耗了不少。
廖光明回頭看了看那座鬼子樓,擺了擺手:“行了,先回去吧。明天白天我們再過來,正式接收鬼子樓,這一單我們又能大賺了。”
提到了錢,廖光明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笑容。
我們回到酒店,倒頭便睡,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們起來吃了點東西,廖光明叫上了郭偉。
郭偉這貨,來了之後看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頭髮像個鳥窩,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沉迷於酒色了。
不過當他聽到我們已經解決了鬼子樓的兇局,他也興奮不已,一掃頹態。我知道這鬼子樓如果出手之後,郭偉也能得到一筆不菲的佣金,難怪他反應這麼大。
我們三個驅車再次趕往鬼子樓,這次去的心情明顯輕鬆了許多。
在那鬼子樓裡,廖光明指着那尊佛像,告訴郭偉:“明天你將這尊佛像請走,找一家寺院,將佛像供奉起來,前四十九天,你每天都去上一炷香。到時候我都給你算工錢。”
郭偉連忙擺手:“廖哥你說哪去了,這事我能做到,哪能要你的工錢呢。這對我也有好處,我知道。”
廖光明點點頭,說算你小子明白。
我知道這尊佛像一直受鬼氣侵染,又被貼上了人皮,沒能得到供奉,早已經靈氣大失。這次請到寺院裡,相信肯定能到很好的恢復。而剛好我心裡一直也有個結,就是我身上的那個白骨哨,那個女鬼蕭梓沫還有另外的五鬼在裡面,當時她們身上怨氣纏身,求我有機會將她們送進寺廟,受沐佛經,待心氣清,怨氣散之後再去投胎。在那之後我一直也沒有機會,只能將白骨哨帶在身邊,而且在終南山的時候,蕭梓沫還幫過我,我覺得這次剛好是個機會。
我把白骨哨拿出來,交給郭偉:“郭哥,你把這個白骨哨也幫我送進寺院沐經吧。”
郭偉結果哨子,看了一眼廖光明,點了點頭說放心吧。
其餘的那些房間,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那間浴室,廖光明吩咐郭偉將那原來裝着鳳離錯頭顱的暗格封上,然後去寺院的時候,請一些香灰回來。然後摻入塗料,用暴曬了三天的清水混合,將那牆壁好好粉刷三遍。
至於那具鳳離錯的屍體,由於她早已經失蹤了幾十年了,我們也沒必要去報警。那樣的話,反而更麻煩。
而且鳳離錯是一名蠱師,我們不知道她的屍體正常處理會不會還有古怪,所以我們找了個最穩妥的方法,在院子裡將鳳離錯的屍體給燒了,然後深埋在地下。既然她想守護着鬼子樓,我們也算滿足了她的願望。只是不知道她的女兒美沙子不在這裡了,她還願意守護這裡嗎?
廖光明從包裡拿出很多鎮宅的物件,掛在鬼子樓裡。同時他交代郭偉去採買一些能增陽氣的植物,盆栽放到室內,園栽則種到院子裡。這些郭偉都熟悉,交給他辦,廖光明也很放心。
等到事情基本交代的差不多了,我還特意告訴郭偉去找一下那個老陸頭,告訴他我們並沒有見到他的姐姐,但是他姐姐肯定就在那些女子的鬼魂之中,此時應該已經去地府投胎了。
郭偉點頭應下,至此,鬼子樓的事情就已經告一段落了。暫時這棟閣樓,廖光明還不想出手,一則是剛剛破局,賣不上價錢。二是他想在手裡再握一握,等到閣樓的風水得到了扭轉之後,是賣是留,再做決定。
當天晚上,郭偉請我們吃了頓大餐。第二天一早,我和廖光明就駕車返回了省城。
我把得到的那個鬼鯊牙給廖光明看,那鬼鯊牙原本有些彎曲,又被加工了一下,成了一個鉤子。
廖光明拿在手裡,說這的確是件好東西。但是這鉤子不容易攜帶,建議將那鉤子打磨一下,磨成一個鴿蛋形狀的珠子。說這種鬼鯊牙做成的珠子,晚上含在嘴裡,可以掩蓋自己身上的陽氣,有些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點頭同意,讓廖光明拿去找人打磨了。這也算是我這次去鬼子樓的一個意外收穫了。
回到省城之後,我依舊住在廖光明的公司。
這次我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很長時間都沒有生意,但是我有種預感,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