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過分的是,在那二郎神祠對外開放以後,香火很旺,每天都有慕名而來的遊客和香客。更有很多捐贈者。
他們所捐贈的財物有一部分也流入了周喜勝的腰包。
這些都被斗笠爺看在眼裡,雖然他沒有證據去證明,但是憑他的經驗他基本能確認,周喜勝違背了他爺爺臨死時候的告誡。
作爲村裡頭的年長者。斗笠爺對周喜勝也進行過勸告,他想勸周喜勝將自己獨樓的房樑拆了,還到廟上去。
但是此時的周喜勝,內心已經膨脹。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他大言不慚,聲稱那二郎神祠,沒有他周喜勝,就沒有今天的香火。即便是二郎神顯靈,他也應該來感謝自己。家裡用一根古鬆作樑,也是應當應分。
斗笠爺講到這裡,不自禁長嘆了一聲,“該來的總歸要來的,無論時間多長……”
赫連雙聽斗笠爺這麼說,急忙問道:“您說這話的意思,是周喜勝被車撞,也是因爲他挪用了赤焰鬆的松木?”
斗笠爺點點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喜勝子被車撞得那麼邪性,怎麼一切都那麼巧。肯定是二郎神君怪下來了……”
“幾棵古鬆,居然有這麼大邪性,這麼兇?”我思量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斗笠爺:“不是一共有三棵赤炎鬆呢嗎?周喜勝自己的獨樓用了一根,二郎神祠的後殿用了一根,還有一根在哪?”
斗笠爺神情一凜:“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看斗笠爺的神情有些不對,怎麼我一提到赤炎鬆,他反應這麼大?
“不幹什麼啊?不是說那木頭邪門嗎?我們想看看。”
“你們不能去。那木頭邪性得很,只要沾到了沒有好下場。你看喜勝子就是個例子,你們還是離遠一點的好。”說完,斗笠爺眼皮一耷拉,就不再理我們了。
斗笠爺的態度反差很大,弄得我們有些意外。
但是見人家不再理我們了,我們也不能自討無趣,便灰溜溜走出了斗笠爺的屋子。
我們來到沒人的地方,我看着赫連雙,問道:“這老頭什麼毛病,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快呢?腦袋沒問題吧?”
赫連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離開雙塊石都多長時間了?不過斗笠爺原來不是這樣人啊。”
廖光明擺擺手,說道:“不對,這老頭見我們提到了赤炎鬆,這纔開始態度變化的。這麼說,我們更要找到那根赤炎鬆。我想那剩餘的那根古松木上,肯定有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
我一皺眉,“我看了那廟上和獨樓裡的中樑,那麼粗那麼長,如果放在村裡面,不可能看不到啊。而且這麼大的東西,村子裡的人肯定有知道在哪的。這事,他能瞞住嗎?”
赫連雙點點頭,“行,我跟村裡人還比較熟,你們先回去,我去打聽打聽。”
我和廖光明回到了那個獨樓,等了小半天,赫連雙纔回來。
可是她帶回來的消息,卻讓我們很吃驚。
整個村子的人,赫連雙幾乎都問遍了,那三根古松原本一直在村部的後院放置,但是自從周喜勝用其中一根蓋了廟宇,第二根蓋了自己家的獨樓之後。那第三根古鬆也隨之消失了。
誰也不知道那第三根去了哪裡。但是大家也都聽說這古鬆是個很邪門的物件,再加上週喜勝在村子裡的地位,所以雖然古鬆失蹤了,但是沒有人再問起這件事。
我們三個碰了碰頭,現在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從斗笠爺的反應看,他應該知道這第三根赤炎鬆的下落,但是他卻不肯說出來,而且也不願意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另外知道這第三根古松下落的,恐怕就是周喜勝了。
可是周喜勝現在在鎮裡住院,而且雙腿也已經殘了。
赫連雙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雙七,光明哥,我準備回一趟鎮裡。一來我不放心我媽,她應該還在繼續做那個夢,現在只是做夢還好,我怕她出現更嚴重的意外。二來我去鎮裡看看周喜勝,順便問問他關於這赤炎古鬆的事。”
廖光明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如果可能的話,雙雙你把你媽媽接回來吧。在鎮裡住也不能避免做夢,還不如在我們身邊,這樣照看起來也方便些。”
赫連雙點點頭,準備開車去鎮裡。我原來有心思陪他一起去,但是赫連雙說這種小事,她一個人就夠了。說我和廖光明都是外來的,另外在這獨樓裡住,還有那根詭異的中樑,萬一出現的意外,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
廖光明衝赫連雙一挑大拇指,“雙雙,你真是個賢內助,雙七好福氣。”
赫連雙臉一紅,轉身上了車,發動起來,一溜煙出了村。
這時已經又到了傍晚了,那獨樓裡除了那根中樑詭異了一些之外,其他的設施和生活用品倒是不缺,而且那院子裡還種着菜。我和廖光明難得地享受了一把農家的生活。
我們去菜園子弄了點青菜,又在冰箱裡翻了點肉,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吃得倍兒香。
晚上我們就住在這棟獨樓裡。
這獨樓一樓有兩間客房,我們倆一人一間。我躺在牀上,仔細想着來到雙塊石所發生的事。
結果想了好一會,依然摸不清頭緒。
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一直以爲是因爲這房子是個凶宅,才導致赫連雙的媽媽天天做夢。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廖光明說好像這獨樓裡還住着厲鬼,雖然他說厲鬼不會無緣無故傷人,但是我也感覺身上麻麻的。要不是還有他在,我甚至也不敢一個人住在這裡了。
還有就是這房子和那所村廟,二郎神祠都用了赤炎鬆做樑。當時赤炎鬆是很邪門的,砍掉赤炎鬆的三個人,卻都已經死了,而且連後代都沒了。還有一個周喜勝是三個人裡唯一倖存的後人,堅持了這麼多年,卻因爲動用了赤炎鬆,也沒能逃脫厄運,落得個雙腿殘疾,住院治傷。
所有的這一切,是我和廖光明應該管的事嗎?即便是我們想管,管得了嗎?
如果不管,赫連雙的媽媽會不會被那厲鬼纏上,再出現別的症狀,甚至殃及性命。
我的頭感覺快要炸開了,我揉着頭,好久沒有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早已經黑得如幕布一般。
山裡的夜多了份寧靜,少了份喧囂。外面偶爾能聽到一聲狗叫,除此之外,靜的出奇。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但是我的耳朵格外靈敏,聽得真切。
我激靈了一下,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廖光明出來起夜。但是仔細一辨認,發現不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
那腳步聲,卻是從房子外面發出來的。
我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村裡人都是白天勞作,晚間早早休息的習慣。這個時間段,有誰會出來散步嗎?
我抓起揹包從屋子裡走出來,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聽外面。
那腳步聲好像沒有進院,而是在院門口停下了。
我摸過那把巨吃劍,心裡嘭嘭直跳。我有心去叫廖光明,又怕動靜太大驚動了門口的人。我現在很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偷偷地順着門縫往外看,發現果然在大門口的位置站着一個人影。
那人影手裡好像提着個燈籠,發着瘮白的光。
那人站立了好一會,身體一動,朝着一個方向走下去。
我趕緊躡手躡腳,開了房門,來到外面。我辨認了一下,發現那人影離去的方向,不是向着村子裡面,而是向村外走去。
我心裡一動,這情況來的太突然了。更爲重要的是,雖然我沒看到那人影具體是誰,但是我看到了一個特徵。
那人頭上戴着一個大斗笠,由於形狀特殊,所以在夜色之中,看的十分真切。
這人不會是斗笠爺吧?不然的話,這個季節,而且還是在晚上,有誰出門會戴着斗笠呢?
我邊想着,邊不自覺地跟着那人影走出去了一段距離。
等走出去了,我才意識到,現在還不知道斗笠爺的目的,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我這麼貿然地跟上來,會不會有危險。我應該叫上廖光明的。
可我回身看了一眼,此時離開那獨樓已經差不多五六十米了,如果我再回去叫他。估計前面的斗笠爺就走遠了,那樣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我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乾脆跟到底吧。真發生什麼,我手裡有巨吃劍,還會怕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於是我貓着腰,藉着村子裡種的那些樹做掩護,遠遠地跟着斗笠爺。
斗笠爺出門,沒有打手電,而是舉着一盞燈籠。那燈籠上發出白亮亮的光,只能夠照亮斗笠爺腳前的那一點範圍。
而斗笠爺也不急於趕路,走幾步就歇一會。舉着燈籠朝身前身後看幾眼。
我心說,就你這個破燈籠,能看到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