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看了看,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金翅蠱蟲的影子。也難怪,那蟲子掙脫了束縛。應該早就跑了。更何況附近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燈光。我原本還幻想重新找回金翅蠱蟲,現在看真的是不可能了。
我們停頓了一小會。就不約而同朝着那個鬼子樓走去。
我低聲問廖光明:“你說那個鳳離錯,還會在鬼子樓裡面嗎?上次咱們裡裡外外也都看過了,那閣樓閒置了幾十年,她怎麼還會出現在那裡呢?”
廖光明搖搖頭:“現在不好說啊。我想那個金翅蠱蟲飛來這裡。應該也不是偶然的。也許我們去的時候鳳離錯不在,但是等我們走了她就又回來了。還興許那個鬼子樓我們並沒有走全,還有密室什麼的也是可能的。”
廖光明說起這個,我也回想起之前破過的幾個凶宅。有很多的確都有地下密室或者是隔間的密室。但是這個鬼子樓雖然我們也只是粗略地走了走,有可能沒有看全。但是於老太可是在裡面生活過的人了,如果有密室的話。她不可能不清楚。也不可能不和我們提及吧。
我們順着路。很快就找到了鬼子樓外面的樹林。
穿過那片樹林中的石板路。就是鬼子樓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次靠近了鬼子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是註定要發生點什麼似的?
我對自己的這種預感已經習以爲常了,有時候也不太相信這種感覺,覺得這只是我幹這一行的時間久了,形成了一種職業病了。
廖光明在前面一言不發,帶着我穿過了樹林,迎面看到了那座鬼子樓。
而當我們駐足向那閣樓觀看的時候,那邊出現的一個意外的情況卻讓我們吃驚非小。因爲,那閣樓裡面居然有一個房間,亮着燈……
我和廖光明對視了一眼,相信互相看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因爲這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太出乎我們的意料了。據我們的瞭解,這座閣樓已經閒置幾十年了,長期沒有人居住。最近好像就只有老陸頭進來打掃過,再就是我們這些有意向買房子的人來看過房子。
但是現在午夜時分,又有誰會來看房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房子已經被我們買到手了,鑰匙也交到了我們的手上,就連老陸頭的鑰匙也交給我們了。這會是誰在這閣樓裡面?
我們接到了鑰匙,還沒來得及換鎖,當然也不排除其他人的手裡還有閣樓的鑰匙。難道是有鑰匙的人進到閣樓裡了?
我們暫時只能這麼想,而且這也是唯一能夠說的通的解釋了。不然的話,就是自己嚇唬自己了。如果裡面的不是人,難道是鬼?
我們都知道這閣樓裡面鬧鬼,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我們都想到了某一種可能,但是誰都沒往那上面說。
廖光明摸出身上的銅錢劍,而我把那把巨吃劍,緊緊握在了手裡。
現在金翅蠱蟲不知道飛向了哪裡?鳳離錯更是看不見摸不着,現在又出現了這麼個詭異情況。
這三個情況,是單獨存在的,還是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我的腦子裡急速轉動,但是很遺憾,此時我根本就理不清任何的頭緒。
相信廖光明也是如此,因爲我看到他呆呆地盯着那閣樓,若有所思,但是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最後我們不約而同地說道:“進去看看吧?”
我們說完,又同時點了點頭。廖光明走在前面,發現那閣樓院子的那道鐵柵欄上的大銅鎖,依然上着鎖,旁邊那個木牌子上游人勿進的字樣依然清晰。這時看到那血紅的字跡,更讓人心裡陣陣發虛。
廖光明掏出鑰匙,將那大銅鎖打開。
這表明,裡面的人,不是通過這裡進入閣樓的。要麼他是翻越鐵柵欄進去的,要麼就是原本他就在這閣樓之中,從未離開過。
這個時候,我寧願裡面的人是個賊,那樣的話,起碼我還能接受這個事實。畢竟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可偷,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可能很糟糕了。我們可能面對的是一個強敵。
廖光明似乎不再想那麼多,他一手拎着鑰匙,一手抓着銅錢劍,快速朝閣樓的房門走去。
來到房門那裡,他試着推了推,果然那房門是鎖着的。
廖光明低聲問了我一句:“雙七,你還能記住亮燈的是哪個房間嗎?”
我想了想,在外面的時候,只是看到亮燈的是二樓的一個房間,但是由於這樓裡的小房間太多,我並不記得具體是哪個房間亮着燈。
見我搖頭,廖光明也嘆了口氣,說他也沒記住。
廖光明打開門鎖,再次推門,那門的門軸可能是上鏽了的緣故,一股刺耳的吱呀聲傳了出來。這種聲音如果平時來聽,並不算什麼。可是在這個夜裡,再加上我們的精神高度緊張,傳來這麼一聲,讓我的心裡一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和廖光明再次對視了一眼,我發現他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別看他經常自詡方術如何了得,抓了多少的鬼,遇上這種未知的危險,他自己的心理也沒比我好多少。我們同時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一前一後走進一樓。
進來后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遠端。唯一的光亮是窗戶附近透進來的稀疏月光。
廖光明摸出個手電筒,朝着一樓的遠端照去。真是奇怪,前面朦朦朧朧,霧氣昭昭,依舊是看不到盡頭,按說這個閣樓的面積雖然大,而且我們也進來過,不至於一眼望不到頭啊。
難道是鬼霧又起來了?
我感覺到手裡的劍有些發沉,急忙用雙手握住了巨吃劍,如臨大敵。廖光明顯然也對這種突發事件缺少應對措施,他打着手電筒,在前面開路,我們一步一步往前挪,爭取先靠到牆邊再說。
走着走着,就聽廖光明在前面說:“雙七,你把手拿開,耽誤我走路。”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我一愣,我低頭看了看,我明明雙手撰着巨吃劍呢,什麼時候碰他了?啊不對?不是我碰他,那會是誰呢?我驚出了一腦門的汗,連忙把目光看向廖光明的方向。
這一看,我發現廖光明佝僂個腰正在前面緩慢行進,他什麼時候駝背了呢?
我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卻讓我發現了,他不是駝背,而是有個黑影正雙手扶着廖光明的肩膀,隨着他向前移動。廖光明走的快,他也走的快,廖光明慢下來,他也慢下來。
我嚇得不敢說話,我生怕驚得廖光明一回頭,那鬼影一口咬斷他的喉嚨。我緊了緊手裡的巨吃劍,慢慢往前湊。
而廖光明一直以爲是我在扶着他的肩膀,絲毫沒察覺到異常,仍然自言自語往前走:“瞧你那個膽兒,好歹也叫個相宅師吧,真給我丟人啊。”
我沒心思和他鬥嘴,因爲我已經移動到了那鬼影的身後。我舉起巨吃劍,我沒弄清情況,不敢下死手,便把劍平着準備拍下去。而就在我要下手的時候,那鬼影身子沒動,卻突然把頭扭了過來,由於離的太近,我幾乎和他臉對臉,我清楚地發現他左半邊臉幾乎已經爛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另一半也是血肉模糊,皮肉零碎,血水從裡面慢慢滲出來。
我強抑制住內心的恐慌和陣陣噁心,下意識地把巨吃劍平着向那鬼影身上狠狠拍去。那鬼影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被巨吃劍拍了個正着。但是我的這一劍卻感覺沒有打到實體,而是直接拍在了廖光明的後背上。隨着廖光明一聲慘叫,同時我還聽到了另外的一個喊叫的聲音,那鬼影唰地從廖光明的背上下來了,風一樣朝旁邊竄了過去。
這時廖光明猛地回頭看我,我指着跑走的鬼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廖光明畢竟是行家,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一擺手裡的銅錢劍,忍着後背的疼,罵罵咧咧追着那鬼影就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