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叭蝮,問這個要在寺廟放多久?
我主要是覺得這個叭蝮,多次給我們解難,特別是吸收鬼霧這方面,真的是作用很大。以後我們踏勘凶宅,少不了要和鬼霧打交道,如果有了叭蝮自然是多了許多保障。
廖光明說少說也得一年。
我點點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怎麼着也不能讓這個宋曉彤再在這裡駐留了。對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你白天離開以後,我就回到公司了。前臺告訴我你回來找過我,讓我去樓上。我看到了你留的信了,我馬上就去寺院求了佛粟,想來能用得上。我找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黑下來了,我進樓之後,聽到樓頂有響聲,才一路尋過來。現在看多虧我弄來佛粟了,要是晚來一步,你們就危險了。”廖光明解釋道。
我暗自慶幸,多虧我留了字條給他。當時應該是我們踹門的聲音把他引過來了,不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我以爲自己能獨當一面,可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啊。不過我自我感覺,經過了這次歷練,雖然最後還是在廖光明的幫助下解決的,但是對我的提高非常大。
不過說了幾句話,我發現廖光明似乎很虛弱的樣子,有些不解。剛剛他只不過向宋曉彤撒了幾把佛粟,按說不至於累成這樣纔對。
我問廖光明出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廖光明看了赫連雙一眼,說回去再詳細說吧。
我看廖光明臉色不好,心知他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我們叫着赫連雙捧着叭蝮回到寢室,這路上走廊裡全都是那些小鏡子的碎片。事情發展到現在,宋曉彤的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我問赫連雙省城附近有沒有大一點的寺院。赫連雙點頭說有,說在城南有一座南山寺,規模很大,是遠近聞名的一座寺院。
廖光明點頭說佛粟就是在那寺廟裡求的,可以把叭蝮送到南山寺裡供養沐經。
赫連雙說道:“這也是我們宿舍樓的事,不如我們去一趟吧?”
廖光明想了想說可以。
我讓赫連雙去把許婷婷她們三個人找到,一起送叭蝮去南山寺。這樣的話,也表示一下她們三個人的誠意,順便在寺廟裡拜拜,去去邪氣。
赫連雙點頭。
我和廖光明見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了,和赫連雙她們告別就連夜回了中介公司。
回去之後,廖光明說他有點累,直接就休息了。
我餓了三天,現在又累又餓,但是還不敢馬上就吃太多的東西,只好喝了點溫水,躺在牀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簡單喝了點粥,卻發現廖光明還在沉睡。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去幹什麼了,累成了這樣。
不過即便如此,他看到我可能有危險,還義無反顧地去救我,也讓我很是感動。同時我還有點內疚,畢竟宿舍樓這件事,是不是算是幹私活啊?
我問前臺小妹,昨天廖光明回來有什麼異樣沒有。小妹說就是回來的很急,像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簡單料理了一下店裡的事,就出去了。
我點點頭,他出去應該就是去求佛粟了。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等他醒來才能知道了。
沒想到廖光明這一睡,一直睡到了下午,還沒有醒來的意思。
這讓我很擔心,生怕他出現什麼意外,後來乾脆去叫醒他起來吃東西。
廖光明打着哈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見他吃了點東西,有了點精神,就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電話也打不通,他也沒說打個電話回來?
廖光明邊吃東西邊罵了一句:“還特麼電話呢?差點命都搭那邊了。”
我一愣:“這麼嚴重?到底咋回事?”
“鴿子折了。”廖光明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折了?什麼折了?死了?”一時間我也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一定是死了。”廖光明給我解釋了一下:“唉,我們這行,都不願意說死這個字。一旦在凶宅裡失手,統稱爲折了。鴿子現在生死未卜,只是聯繫不上了。可能死了,也可能暫時失蹤。”
“我天,他不就是個打探房源的嗎?怎麼這行這麼危險嗎?”我有點意外。
“我放在外面的這些鴿子,都是懂一些凶宅風水的。一般收到了房源信息,他們需要初步踏勘一下,對於有收購價值的,他們纔會傳給我。有些難度高的,升值空間不大的,他們直接就pass了。”
我一想也是,如果什麼房源都需要廖光明親自去看,那這一年的時間也做不成幾筆買賣。
“出事的這個鴿子,叫麻一鳴。當時他給我打來電話,說是看好了一處暗宅……”廖光明說了一半,見我懵懂,就又解釋道:“暗宅也是我們這行的暗語,就是看好了一處凶宅,但是還沒經過踏勘,所以統稱爲暗宅。等把情況摸清了,明白了裡面的套路,就是明宅。”
我點了點頭,心說特孃的這一行還全都是行話,感覺像是道上似的。
廖光明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接着說道:“一般來說,他們踏勘暗宅的時候,都不會跟我說,但是那天他話裡話外似乎對這個暗宅很忌憚。我讓他先停手,一切等我過去再說。但是他說沒事,只說是如果三天之內沒來消息,就讓我過去料理一下,當是我預感到這暗宅可能有些棘手。”
我一皺眉:“怎麼明知道有危險,他還要去呢?”
“爲了錢啊。如果他能把暗宅踏勘之後,變成明宅。我給他的報酬是正常的三倍價錢。”
我搖搖頭:“那也不能賺錢不要命啊……”說完之後,我就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何嘗不是爲了錢,跟他幹起了這個營生。這麼一想,我就不難理解麻一鳴的選擇了。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他既然爲了錢甘願涉險,必然也有他的道理。
廖光明也說,如果他知道這一趟會折在裡面,當然就不會去了。可是沒發生的事,又有多少人可以預料的到呢?
我比較好奇,追着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處暗宅,居然這麼兇險。既然兇險,那不如就放棄算球了啊……”
廖光明笑了笑:“富貴險中求,越是兇險的宅子,升值的空間也就越大。而且在我們看來,世上就沒有解不了的兇局,只是看你火候到了沒有。而且做我們這行時間長了,本身就有一種征服欲,看到了成型的兇局,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麻一鳴到底是怎麼折的?”
廖光明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繼續介紹經過:“我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是我們從赫連家老宅回來的第三天,預感到有些不妙。我當時就直接離開這裡去麻一鳴所在的城市了,結果我在路上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最後就乾脆關機了……”
說到這裡,廖光明停滯了一下,平緩了一下情緒。看來多年的夥伴出了意外,讓見慣了生死的廖光明也有些難以接受。
“我去了麻一鳴的住處,在他家裡發現了那個暗宅的信息,於是我就去了暗宅……”
“發現什麼了?”
廖光明搖搖頭:“那個暗宅雖說有點兇,但是不足以讓麻一鳴折掉纔對。所以我懷疑,那裡是一個局中局,讓麻一鳴折掉的肯定另有一處更兇的地方。結果就在我準備進一步調查的時候,身上所有的錢和東西,包括手機,突然在一夜之間被人給偷了。”
“怎麼會被偷的?”
“在我準備調查的時候,突然就昏迷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那處暗宅裡。身上東西沒了,身邊還多了一把染血的刀,還有……這個……”
說着,廖光明從身邊拿出一個方便袋大小的口袋,把袋子口打開,讓我往裡看。
等我看清了裡面的東西,頓時覺得胃裡翻江倒海,急忙衝去了衛生間,一陣狂吐。
吐完回來,我對着廖光明發狠說道:“我說你能不能讓我有個準備,怎麼什麼東西都往回帶啊?”
那袋子裡的東西,我曾經見過,只是沒這次這麼多。
那是滿滿一袋子的手指頭……
上次在棋盤井老家的時候,爺爺曾經讓我去大勝家,取了大勝和他媳婦的手指。當時那場景我記憶猶新,兩截手指頭萎縮起來就跟兩條肉蟲子一樣。
但是那一幕跟今天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一袋子的手指頭,看着怎麼也有百十來個。
“這特麼的是誰幹的?要做什麼這是?”我衝着廖光明吼了一聲。
廖光明搖搖頭:“我估計是有人在威脅我。如果我再管下去的話,下場肯定不會好。”
“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準備再去一次,我上次雖然沒有找到所謂的局中局,但是在那附近轉了幾天,對那裡的地形和環境都有了瞭解。我想我已經無限接近那個局中局了,不然對方也不能來威脅我。”
“還……還去啊?”我聽廖光明說起這套凶宅,似乎是他以前都沒有觸及過的。而且因爲這凶宅,麻一鳴已經摺了,可見其兇險程度,我們去了,又有多大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