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城風已經不能動彈。
他像一條蟒蛇一樣的纏着了伍城風。
伍城風聽到湯寵在一旁大笑不已,只覺得腦子在嗡嗡的響,熱血開始翻滾。
伍城風的脖子上滲出了一些冷汗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裸的站在風裡哆嗦,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伍城風就像一隻被他們逮着的動物,非常的弱小、無辜。
唐青和孟錚均是嚇了一跳,失聲叫道:“雨將軍,你這是幹什麼?”
“雨秋白”緩緩道:“是湯老兒要我這麼做的,我沒的選擇。”他的眼神非常的可怕,他死死的盯着湯寵,臉色發白,聲音低沉:“因爲他給我吃了****。”
伍城風現在才知道,他其實是真正的雨秋白。
伍城風不禁苦笑起來,湯寵這麼愚弄他,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有時候,伍城風的確蠢得可以,這件事若讓宋花樓和葉隨風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他們死也不相信一刀無痕居然會載在鬼見愁的手裡。
但事實已經很清楚。
雨秋白的大擒拿手相當了得,他的手更像一道鐵箍,緊緊的扣住伍城風的手臂,根本無力掙脫。
伍城風嘆道:“我也一直懷疑,爲什麼假的竟會裝的跟真的一樣?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看到的兩個雨秋白其實是同一個。”
湯寵嘿嘿的陰笑道:“事情的確是這樣。”
伍城風苦笑道:“我的眼力是愈來愈不行了。”
湯寵道:“你的眼力一直很好,若是我沒有在酒中下**,想要騙得過一刀無痕的眼睛,怕是很不容易。”
伍城風道:“你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雨秋白乘我不備的時候抓住我,然後你就可以殺了我。”
湯寵點了點頭,道:“要是跟你硬碰硬,我們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對每一個人都非常的小心,但你根本不會把一個假的雨秋白放在眼裡,他簡直是不堪一擊。”
湯寵說的很有道理。
有時候一個看上去愈不起眼的人,能接近你的機會就愈多。
缺乏判斷力的頭腦就跟快要僵死的軀體沒有什麼兩樣,伍城風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
一直都只是自作聰明。
伍城風沒有在意雨秋白,一直以爲他是假的。
現在伍城風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裡,就算是他不想殺伍城風,但是他已經吃了湯寵的毒藥,想活命,就只有這麼做。
伍城風沒有怪雨秋白。
他現在才明白,原來湯寵跟七狼刀說的那件蒼蠅和蚊子的事,其實就是指他和雨秋白兩個人。
伍城風不知道湯寵究竟是討厭蒼蠅還是蚊子。
只要能讓伍城風死,就是不睡覺也沒有關係。
好像七狼刀也有這種想法。
他又爲什麼要暗示伍城風“走”呢?難道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伍城風的命?
伍城風淡淡的望了七狼刀一眼。
他在看他的刀。
湯寵突然說了一句:“有時候我覺得非常的可惜,可惜一個刀法這麼出衆的人,就要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你現在是不是很怕?”
“我有點怕了。”
“你的心還似海嗎?”
“現在我的心在撲撲的跳。”
湯寵冷笑道:“沒有人能鬥得過我,你也不例外。”
伍城風苦笑道:“我覺得奇怪,爲什麼我那一刀不殺了你。”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是的。就像今天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你們真正要對付的人其實是我。”
“那你現在想不想殺我?”
“我簡直想得要死了。”
湯寵冷“哼”了一聲,道:“你現在要殺我還來得及,爲什麼你不拔出你的刀試一試?”
伍城風道:“你看我還動得了麼?”
雨秋白麪無表情的盯着伍城風看。
他仍然不敢有半分大意,扣住伍城風脈門的兩隻手沒有絲毫的放鬆。
伍城風只覺得肩臂痠麻得厲害。
伍城風望了唐青一道,道:“可不可以叫你們的雨將軍不要捏得這麼用力?”
唐青和孟錚陰沉着臉,說不出一個字來。
伍城風就像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死囚,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湯寵又道:“聽說沒有人見過一刀無痕的刀,若是等你死後,我把你的刀留在身邊,日後要是跟別人說起你的刀在我的手中,你說我是不是很光彩?一定有很多人想見見你的刀。”
伍城風微微一笑,道:“我的刀很普通,它要是在你的手裡,只不過是一塊爛鐵而已,我想,不會有人相信一塊廢銅爛鐵居然會是我的刀。”
湯寵冷冷道:“那我只好讓它跟你在一起了。你還有什麼話就快點說。”
伍城風道了一聲謝,便問公孫長歌:“你是不是很恨我?”
公孫長歌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
伍城風笑了一聲,對湯寵說:“你可以動手了。我很想聽聽我的骨頭被金剛指捏碎的聲音。”
湯寵道:“可惜,我不想動手。這世上只有兩種人可以要你的命,你的朋友是其中的一種,我偏偏不是你的朋友。”
伍城風看了看七狼刀,七狼刀一直在看着他的刀,他好像對他們的談話一點都沒有反應。
湯寵冷冷的笑道:“七狼刀雖然很像你的朋友,但他畢竟不是。你看他也沒有用。
只有真正算是你朋友的人,才能殺得了你。”
“他就在這裡?”
湯寵點點頭。
伍城風看了看周圍,除了七狼刀外,還有一個人應該是他真正的朋友,這人手裡正握着刀,刀上的鈴當在風中低鳴,好像在歡叫,又好像在哭泣。
公孫長歌望着伍城風的眼睛,冷冰冰的說了一句:“不錯,是我。”
“我如果能跟你交朋友,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其實我們早就是朋友。只是你沒有把我當朋友而已。”
伍城風說的是實話,他是已經把公孫長歌當朋友了。伍城風雖然懷疑過湯寵找來對付自己的就是公孫長歌,但伍城風一直都在希望他不是。
七狼刀說一個朋友能夠要伍城風的性命,就是指公孫長歌。
七狼刀好像早就知道伍城風會跟公孫長歌成爲朋友。
因爲七狼刀也差一點就是伍城風的朋友了。
他非常清楚這一點,不管伍城風的刀法有多麼霸道,但是要面對一個曾經是朋友的敵人,伍城風的手一定會發抖。
這正是伍城風致命的弱點。
朋友多到底是不是好事?
伍城風不懂。
伍城風淡淡的一笑,很平靜的道:“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就算是你的刀砍向我,我不會讓你看見我的刀,我只想對你說一聲再見。”
公孫長歌面無表情,他點點頭,道:“我記得。”
伍城風道:“現在說再見只怕是沒有必要了。因爲我知道有一件事讓我非常的快樂。”
公孫長歌淡淡的問:“什麼事?”
“你根本就不想殺我。”
他究竟是不是像伍城風所說的一樣,伍城風不敢肯定。
這件事湯寵早就跟公孫長歌商量好的,由雨秋白出手制住伍城風,然後公孫長歌就可以手起刀落。
公孫長歌是大內一品侍衛,他跟湯寵有好幾年的交情,感情一直也不錯。
湯寵若是要公孫長歌幫忙對付伍城風,如果他是公孫長歌的話,一定會答應的,因爲他跟伍城風認識只不過幾天,而他跟湯寵是認識了好多年的老朋友。
但伍城風看得出來,公孫長歌的爲人不知要好過湯寵多少,他心裡其實非常想跟伍城風做朋友。
公孫長歌沒有動。
他好像在想些什麼。
湯寵臉色一變,愕然道:“你爲什麼還不動手?”
公孫長歌瞧也不瞧湯寵一眼,冷冷的道:“我想跟他公平的較量。”
湯寵冷笑道:“你有多少把握?”
公孫長歌沉聲道:“有一成就已經夠了。”
雨秋白的手有一點鬆動,伍城風的血脈好像突然暢通無阻,手指在微微的顫動。
湯寵已經朝伍城風走過來。
他衝着伍城風陰聲的笑:“我看還是由我動手比較的合適。因爲他們的腦子都有點毛病。”
他笑着望着伍城風,突然一掌拍出!